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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显然有遗世而独立之感,在良莠不齐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扎眼,可偏有哨一个人流露出傲然嚣张的神色,到底是什么先生才能教出这样的好学生!
忽然就有人想起了状元公开的那家桐花书院,却马上被人抵
否。
桐花书院里不乏名门望族的公子,人家怎么可能会穿十文
一尺的粗棉袍子?
随着众人的揣疑,童生的队伍开始慢慢前进,官差们会仔仔细细的检查他们的用具,衣着,一旦发抄袭,当即取消今后科举资格。
一直寄居在莲花胡同的周家少爷同穿着粗棉袍子,随着人群
往前移动,每走几步,便要将昨日看过的旧题再在心中温故一遍。
这番紧张很快影响到了身旁的小小少年。
唉,周冲,你别紧张嘛,林大人亲自监场,你心里还没底儿
周家少爷淡淡一笑:“我是后到书院的,怕给书院拖后腿,自然要谨慎些。”周家少爷手腕上带着一串儿红色的麟香珠子,颗颗米粒大小,是雪琪在自己临去书院的时候在法华寺求来的,周家少爷站在风中,心却暖气腾,右手摩挲着串珠,心里默念着昨日背过的书。
官差们见惯了佩戴各种护身符进考场的秀才、举子,所以对这串小小的佛珠也没怎么在意,大手一挥,桐花书院的四十人轻松进场。
门随着最后一名小童声的进场,被缓缓推上。辕门外几只宴荡荡的粥桶,似乎在嘲讽有些人的自以为是······
姑且不论贡院里是如何的忙碌,只说林府处处张灯结彩,小唐管事跟着罗管家在外面清点年货,这两年在京城、金陵等地买下的庄子也渐有起色,庄头或老实勤奋,或精明能干,把林家的这几处的千十来亩地打理的是蒸蒸日上,胭脂米,碧糯,白糯,粉粳等细粮上百石的往府里运,足够吃到明年。鸡鸭鱼肉等鲜物异常肥美,大鹿,獐子,青羊等肉眼数不尽,只知道一车一车往里面运。林家紧挨着大厨房的后门打清晨就没关上过,巧妇乃为无米之炊,管妈妈料理着整个府邸的灶上活儿,她从不怕小主子的胃口刁,就怕自己手边没有新鲜的材料。这下见了此等场面,喜得管妈妈合不拢嘴,手里拿个纸单子,也不管是不识字,只要见到好材料,便要在她那本儿上记上两笔。
厨下忙乱,后宅更甚。
从江南来的十名绣工,不舍昼夜的制作着黛玉的新嫁衣,春夏秋冬新装各二十件,大到新房被罩,小到扇面荷包……无一不经过这些人的巧手,雁蓉领着香卉、香珊等在繁花坞做黛玉的贴身之物,手艺不算精湛的雪雁只好给黛玉做霞帔的时候打打下手。
各院手艺精良的丫鬟们几乎都被借调到了繁花坞里做活儿,晴雯这样的好手自然是少不了。
此刻趁着雪停。晴雯将刚做好的两双绣鞋用鹅黄缎子包了,又在外面裹上一层油皮纸,兴冲冲的就去了繁花坞。刚进院门。就看见表姑娘站在回廊上出神。晴雯嘴角偷笑,高声道:“表姑娘,暂且回屋去等吧!”
雪琪听晴雯说等一字,面有尴尬之色,乖巧的伸出小手,被晴雯拉进了屋内。帘子一挑,二人只觉得暖香扑鼻,晴雯忙接过小丫头递来的热汤,一手执碗,一手抓包,狠狠的灌了满口姜汤,笑道:“可算是缓过来了,打东园往这边来。到处是雪,,咱们家的人紧接着扫也不见敞亮,可见这雪有多大了!”
小丫鬟忙笑脸接道:“姑娘刚才还说瑞雪兆丰年,想必这又是一个好年景。”
里屋黛玉听闻外面有笑声,便问了一句是谁,晴雯忙搓搓手,随意扑打扑打刚才从树上落下来的积雪,这才和雪琪进了屋。
黛玉因备嫁做活儿,所以辟了繁花坞右侧的抱厦做暖阁,带着众人在此做针线,晴雯从外屋一进来,就看见姑娘穿着掐金挖云的红香羊皮小靴,上身一件全新的靠色三镶领的小袖银鼠短袄,里面是水红装锻狐皮褶子,腰间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
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晴雯暗道: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亮色。没等晴雯请安,黛玉已停下手里的针线,促狭的看着晴雯:“瞧瞧这是谁?可不是我们吴泓家的?”
抱厦里顿时欢腾起来,晴雯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姑娘也来打趣我!”
府上年纪见长的丫鬟几乎没有愿意离开林家的,罗大娘和黛玉一商量,索性就给他们在府里婚配,自然是看个人意愿而非勉强。晴雯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孤老终生守着表少爷活命呢,却不想大爷身边的小厮吴泓亲自求了罗大娘来说亲。晴雯常见吴泓,了解那人底细,心里自然是非常愿意。林致远知道后大喜,陪送了晴雯一套价值不菲的嫁妆,还答应晴雯依旧叫他看顾表少爷。
黛玉接过晴雯递来的油纸包,抽出里面的两双绣鞋,笑道:“早和你说了,这段日子只管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做你的嫁衣,我这里也不少人。”
晴雯却道:“别人做的如何是我的心意!”晴雯看向黛玉略有迟疑,黛玉便心知她此番来有深意,便阁下了针线,说道:“坐的久了,腰也酸痛,晴雯,你扶着我出去走走。”
晴雯忙不迭的搀着黛玉往屋外走,雪雁趁着晴雯挑帘子回头与自己相视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晴雯轻吐香舌,冲着雪雁顽皮一笑。
黛玉罩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纱鹤别,就站在刚刚雪琪立过的位置,鼻尖前的冷气冲淡了恍惚残留的温香,黛玉反身靠在扶杆上笑问:“说吧,这样神神秘秘的。”
晴雯忙赔笑:“姑娘神算,一看就知道晴雯有事儿要说。”她顿了顿,才又道:“早间春纤来过,拉着我说了好些话,就……”晴雯觑着黛玉,“就说了紫鹃和袭人的境遇。”黛玉低声淡然道:“哦?春纤出府之后和他们还有联系?”
“春纤是家生子嘛,姑娘给了她卖身契,可他父母兄弟还在,只能再回荣国府做事。春纤说……袭人被他哥哥花自芳带出去后就夜夜寻死觅活,他新嫂子受不了,把袭人送到尼姑庵里静养,袭人心中不满嫂子指手画脚,半夜出逃,在后山上滚了下去,一条腿折了,脸也破了相,因无钱治病,只能再去老太君那里借,被姨娘好生奚落了一顿。最后还是众姐妹凑钱,勉强拿出了二十两。”
黛玉听到袭人的境遇,沉声道:“想当初,宝玉所有的金银赏赐都是袭人管着,别说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在袭人面前过手,只怕人家也不在意,全不理会。”
晴雯极力控制自己别当着姑娘的面儿落井下石。可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这才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的一点没错。姑娘是不知道,原和袭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那丫头地心都是蜂窝似的,全是眼儿。攒了点钱就托给她哥哥送去,我当初就怀疑过,宝玉的好些东西都成了悬案。想必是也接济了老家。可惜袭人的哥哥无情无义,叫她今日落得这般田地。”二人沉默不语,
“春纤……可说到了紫鹃?”黛玉心中存了一丝善念,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开口问了这下半句。
晴雯紧紧抿着唇瓣,讷讷的点着头:“姑娘就是不问,晴雯也得告诉你,紫鹃她,嫁人了!”
晴雯面容紧敛,望着黛玉的表情异常凝重:“姑娘还记得紫鹃有个哥哥吗?就是在什么南通大街上开了个粮铺子的!春纤说,紫鹃的爹娘省吃俭用一辈子,才攒够了钱给他哥哥赎身,又置办了小买卖,谁知他哥哥贪图便宜,在粮贩子那里买了五十石的粮食,那可是整整七百斤的粮食啊,紫鹃的哥哥背着她爹娘借了印子钱,想要来个一本万利。刚开始还好,米的成色就算不好,也能卖得出去,可没过多久,就是整袋整袋的发了霉的烂米。 ”
霉米也分很多种,黛玉虽足不出户,但也略知一二,每年遇上大灾,朝廷大开国库,这个时候可是贪官们发财的好时机,以次充好还只是平常事,发了霉的米就这样涌上了各地舍粥的粥棚里,命大的吃了顶多闹闹肚子,也扛不住的,结果一命呜呼。
黛玉肃然道:“莫非是有人吃了这米不妥?”“就是这个理。” 晴雯长叹一声“说是他哥哥心疼那五十石的粮食,又找不到粮贩子,偷偷将米淘洗晒干,去了上面的绿霉,再把价格住下一降,果然生意兴隆。紫鹃娘还没高兴几天便惹来了大祸,一户人家的老爷子因吃了铺上的霉米,当晚便气短身亡,仵作验尸,说是吃了霉米身亡。紫鹃的爹当时就背过了气儿,娘哭的死去活来。为了救她兄长,紫鹃…” 晴雯觑着黛玉的神色,慢慢说道: “紫鹃就给一个老员外做了妾室。半个月前出的嫁,春纤说,那老员外的年纪比紫鹃的爹还大三岁,给了他们家三百两银子做救命用。” 黛玉心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