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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里面应该有江南几大世家的份子。现在东西不知所踪,王夫人一死,数不清的眼睛都会盯住荣国府。妹妹,贾家……只怕凶多吉少。”
黛玉登时慌了神,她虽恼恨老太太放纵王氏,但是也不想贾家惨遭灭顶之祸。“哥哥可有办法化解?”
林致远苦苦一笑,黛玉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你想,甄家丢出来这么一大块肉,众人恨不得争红了眼,现在贾家不知道消息,连丁点防备都没有,可是外人哪里明白里面的内情,他们只会以为荣国府黑心烂肚,吃下了这笔巨资。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贾宝玉”
黛玉手脚冰凉,大皇子府,西北,皇上……贾家哪一个都惹不起,黛玉恨道:“这二太太,临了招来这等大祸。”
沈修杰插话道:“你说王夫人会不会告诉贾宝玉银子的下落?”
林致远断然推翻了沈修杰的假设:“不会,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哪个当娘的敢告诉孩子,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条,况且贾宝玉的嘴没个把门的,王氏不是不知道,她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认为有一个人最得王氏的信任,或许会知道什么”
沈修杰下意识的想到了王氏的那个陪房,一皱眉:“人都死了,能告诉咱们什么?”
曹京见林致远神秘的一笑,再细想前番话,猛站起身:“你是说……元妃?”
沈修杰、黛玉齐齐盯住了林致远。
“不错,我稍早没想到,可修杰给了我这个提醒。王氏心中有两个人最重,一个贾宝玉没的说,另一个就是元妃。她不会将秘密告诉贾宝玉,但是对宫里面这位多半不会隐瞒,你们想啊,元妃有孕,就算生了皇子,可是论排行,论母妃,论资历,都离着皇位远着呢,怎么办?只有靠钱甄家的钱藏在哪儿,怎么藏的,我们一概不知,不过有一点我要说,王子腾飞这老狐狸,手段还是有些的。甄家相信王子腾,将钱给了他,不料王氏这个妹妹见钱眼开,这是甄家始料未及的。”
黛玉若有所思道:“也或许当初王氏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她的病一日重于一日,为了一对儿女的将来,王夫人索性给众人来个措手不及。”
林致远笑道:“不无这个可能,王夫人头脑愚笨,只想到了眼前的利益,以为自己一死,甄家就没了办法,她却忘记了窃国者的阴狠毒辣。不过真如咱们所猜,那整个布局里,最高明的当属这位凤藻宫里的元妃娘娘。”
元春若是王夫人的同党,那她必定明白自己亲弟弟所要面临的大难。而元春却不言不语,多半希望贾宝玉顶在前面,化解了大皇子与甄家的冷箭。这么做不是手足相残却比手足相残更叫人不齿。
王夫人若知道,黄泉路上也不会安生的。
“哥哥想怎么做?”
林致远接过曹先生手里的信:“我与修杰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周瑞家的已死,贾家的消息算是断了,只能从王子腾这边入手,宜早不宜迟。”
林致远迟疑道:“黛玉……你与贾母祖孙情深,前些年也亏着她照应你,提前给她个警醒,也算是咱们还了这笔恩情。顺便叫她管住贾宝玉,免得这小子先叫大皇子的人杀了祭旗。如今稳住贾宝玉就是稳住大皇子一脉。”
时辰尚早,林致远等人先行一步,却命韩胜回府召集人马,将林家能拼能杀,功夫高强的人都带出来保护黛玉。林致远有感,此番妹妹再回贾府,断不能像前番顺利,贾宝玉,八成就是那个隐患。可不叫黛玉去,万一贾家有个好歹,林致远又不想妹妹一辈子心有不安。
甄家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
林致远是皇上的近臣,进宫不费吹灰之力,加上沈修杰身份特殊,是皇帝的亲外甥,更无人敢阻拦。二人直接到了养心殿外,戴权老远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沈修杰偷笑,与林致远低声道:“这老货,原只当他失了圣宠,没几天的功夫,嗬,又是养心殿里的头把交椅了。”
林致远哼了一声:“你瞧着吧,皇上身边消停不了,原来有个他,现在多了解女官,两人针锋相斗,迟早叫皇上收了”
林致远话音一落,脸色一转,笑盈盈的拱手:“戴公公”
戴权连忙问好,“两位大人来的不巧,长公主在里面呢,你看……”戴权的眼睛瞄着沈修杰。
做到戴权这个位置,皇家的大小辛秘想不知道也难,更何况长公主为了慧怡郡主的事儿是三天两头的到皇上这儿来哭诉,也就是这一阵子看万岁爷身子骨不好,消停了两天。
沈修杰听了戴权的话,想到姨母骇人的脸色,生生打了个寒颤,迟疑看着林致远:“要不……咱们出去遛遛,稍后再来?”
林致远也不大自在,长公主看人吧……叫人说不出来的别扭
“得,戴公公,不如你领着我们俩找个偏殿坐会儿,长公主去了再说?”
戴权正答应着,解女官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
“林大人,世子,皇上叫二位进去说话。”
戴权脸一沉,解女官颇得意的扬着眉,二人之间的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解女官心中得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戴权虽是老资历,但也占了“老”这个字,行事越加的犹豫不决,近来叫皇上斥责了好些次。
解女官望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林致远、沈修杰两个,冷冷哼了一声,她可没落下刚才戴权与这二人的交集。解女官原见林致远还好,有意帮衬些,只是这些日子,自己每每示好,对方都视而不见,反与戴权走的密切。不过是个四品,皇上还没交给他实权呢,自己迟早在皇上面前给他穿个小鞋。
解女官一甩袖子,垫在林致远身后,留给戴权一个孤傲的背影。
“公公,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伺候在戴权身侧的小太监悄声道。
戴权冷笑:“这种货色,何必咱们动手,等她按捺不住野心,那割肉的刀自然就往她身上剜。也叫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
小太监似懂非懂,但见戴权阴毒的笑意,忙垂下头。
养心殿里,皇上正与长公主对弈,这姐弟俩难得的清闲,一壶好茶就摆在旁边,看局面,显然是皇帝技高一筹。
林致远和沈修杰没出声,静静的守在一旁观局,暗暗咋舌:长公主虽呈现出败象,可下棋的技法却称得上是胡搅蛮缠。万岁爷的白子几次想要围剿,都叫长公主硬杀出了一条血路。
长公主端起茶杯,一回身预备叫人,就见林致远、沈修杰俩门神似的杵在自己身后。
长公主砰的将茶盅往边上的矮桌一放,脱口便要说话。皇上见势不好,忙给这哥俩使眼色。
林致远和沈修杰像约好了似的,噗通往地上一跪:“臣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请安。”
刚好堵住了长公主。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起来吧,起来吧。戴权啊,赐座。”
戴权忙命人搬着锦披坐墩,沈修杰冲着戴权悄悄一指张公主身后,戴权忙会意的笑笑。
小哥俩坐的位置恰在长公主斜后方,皇上与他们说话倒是方便,抬眼便能瞧见,只苦了长公主,本与皇上对弈,是面对面的坐着,现在又不能转过身来,那岂不成了长公主在前,皇上在后
长公主很快明白了沈修杰打的小算盘,这臭小子,想不看自己的脸?白日做梦。长公主一起身,也不用吩咐,解女官笑呵呵的上来,亲自搬了坐墩到皇上身后,殷勤劲儿不下于戴权对林致远。
皇帝自亲政以来,心境大好,身子骨也越发的硬朗,只可惜两腿依旧没有知觉。
“谨瑜,你们两个可有要事?”
林致远忙将甄家的密函呈给皇帝,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阴着脸看完整封信:“里面提到的东西呢”
“回皇上,王氏死的突然,叫我们措手不及。”
皇帝恨道:“那就给朕抄家,将贾家挖地三尺,朕就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
长公主忙给戴权和解女官使眼色,这俩忙不迭出了养心殿。长公主这才劝道:“皇上,先听林大人说说不迟。”
林致远和沈修杰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着脑袋一交换眼神,刚刚……是长公主给他们俩求情呢吧?
长公主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瞪了俩小子一眼。
皇上哼道:“说吧”
“皇上,其实这事儿和贾家挨不着边儿,臣谁这话可并非因为贾家与臣有亲。以贾家老太君的精明,要是知道有甄家这笔银子,只怕早就穿着诰命服来给皇上报喜了”
皇上急不可查的哼笑了声。林致远心中有了底,抬起头试探道:“臣窃以为,王氏的一双儿女不可不查。”
“元妃?”皇帝很快领会了林致远的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