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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猛的咳嗽,是那种要将肺叶咳出来的强烈。周瑞家的忙端水扶住王夫人,小心的喂着。王氏僵硬的张着嘴,水流儿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沿着脸颊往下淌。
王夫人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活生生的一个废物。
周瑞家的用锦帕拭了拭王夫人的唇角,这才又道:“太太,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王夫人喘匀了气,欣慰的看着周瑞家的:“知道你忠心,不过放心,这事儿我也想明白了,林家为什么不去报官?就是因为那点东西定不了我的罪一来,马道婆的师傅在早死了,正是死无对证,二来,十几年前的一件破衣裳能说明什么,妄图靠这两样?林家那小子又不呆傻,顶多是叫我不痛快些罢了。”
外面的探春将王夫人的话品了品,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又惦记着二太太才说的族谱的事儿,正想抬脚离开,去和赵姨娘商量商量。
刚一悄悄的迈步子,就听周瑞家的叹着气。
“都是奴婢无能,查来查去也没个消息,倒是叫太太这些年担惊受怕了许多。”
探春就是一愣,莫非二太太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所以才担惊受怕?
探春眼睛里火光一闪,她正愁王夫人不就范,若是先于周瑞家的找到她说的那个什么消息,族谱的事儿岂不就能顺利解决?
探春忙重新蹲在了窗户根子下,好在这个时候是正午,小丫头们都在找地方打盹,也不见一个人进来。
王夫人浑身肉疼,因为天气潮热,自己的后背长了无数的小红疹子,难耐异常,正欲去搔痒,却听见了周瑞家的这句话,一时间有些出神。
半晌才道:“这就是我的心病当年真是急糊涂了,叫那神婆欺了去,蒙骗我签了字据,按了手印。”
周瑞家的忙道:“好在,马道婆的师傅早死了,连银子也只兑换了一半,咱们省了好大的麻烦。也由此可见……那神婆还是不大相信她徒儿的,要不怎么马道婆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王夫人肃然的看着心腹:“所以说,这天下间知道此事的,只你和我了若是出了意外……你知道什么下场”
周瑞家的打了个寒战,唯唯诺诺道:“知道知道。”想了想,周瑞家的有小心的问道:“那……太太,咱们还用不用接着找?”
王夫人嘴角绽开森森然的笑意,满意的点头:“找,自然要找当年那神婆答应我给贾敏点颜色看,贾敏滑了胎,她先要去了一半的银子,将我签的两张契约送还了一张,可这婆子老奸巨猾,手里还捏着另一张。不找到,我心里难踏实,况且现在还有林家虎视眈眈。”
探春弓着身子,一小点一小点的从窗根挪了出来,为自己刚刚知道的大秘密而扑通扑通心跳的厉害。
探春紧忙就跑进了后面的小院落,赵姨娘正粘着鞋面子,颜色特别鲜亮,一看就知道不是给自己做的,正是年轻姑娘该用的娇嫩。
赵姨娘屋子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耍,探春竟没人通禀直冲冲的进了屋。
赵姨娘一抬头,见是三姑娘满头汗的进来,忙起身去倒凉茶,心疼的说道:“姑娘这是打哪儿来,日头晒的灼人,过了这正午再出门岂不好?”
探春忙将赵姨娘引到坑上,随手将装满碎布条的阵线笸箩扒拉到一边,定定的看着赵姨娘。
“姨娘,你是不是和二哥哥的干娘有往来?”
赵姨娘脸色一紧,嘴唇发白:“莫不是姑娘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我……我可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儿”
探春怀疑的看向赵姨娘,冷冷问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赵姨娘嬉笑道:“我有什么可瞒着姑娘的,倒是姑娘玲珑剔透的心肝,明面上和太太亲,可背地里处处接济我们娘俩”
探春心中不屑,却仍旧耐着性子道:“姨娘慎言,这里里外外都是二太太的耳目。姨娘还没应我刚刚的话,你和马道婆到底有没有往来?”
赵姨娘讪讪的看着自己的亲女儿:“她也就是给太太请过安之后来我这里坐坐。”
“那,马道婆说没说过什么特别的事儿?好比……关于她师傅的?”
赵姨娘苦思冥想了好半天,只无辜的看着探春。探春心凉了半截,暗骂自己早该知道姨娘的不济事。
正要起身告辞,还没等有所行动,赵姨娘却突来了一句:“要说特别……头几年,马道婆倒是常对我抱怨她师傅。”
探春随口问道:“抱怨什么?”
赵姨娘笑笑,她本就比王夫人年轻,虽然脑子不大灵活,但是因相貌的原因,这些年一直得贾政宠爱,若不然也不会连着生养两个。
“马道婆也是个贪财的鬼,不成想,她师傅更甚那神婆也不知道哪里发了一大笔财,见天的花枝招展,早忘记了自己侍奉佛祖的本分。马道婆想从她那里抠点子花花,刚有所进展,却不料那神婆横死了”
探春由刚才的漫不经心,一点一点皱着眉头,她已经将赵姨娘说的话和自己偷听王氏主仆俩的话串联在一起了。
果真就像二太太说的那样,马道婆的师傅是将秘密带到了棺材里。
赵姨娘见探春的脸色极差,阴沉沉的没个热乎气,忙道:“姑娘对我还不放心?有什么委屈只管和姨娘说。”
探春心生暖意,缓缓的趴在了赵姨娘的怀里。赵姨娘乍得如此亲情,不知手该放到哪里,又舍不得不去摸,便盯着探春的黑黝黝的脑瓜儿愣神。
“姨娘……”趴了半晌的探春终于将自己偷听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探春学了一遍
这一说可不得了,赵姨娘几乎没炸锅,两眼通红的冒着凶光
第四一九章 贾政回府宝玉有难
听了王夫人耍花枪,竟没叫探春正式拜在名下时气的火冒三丈。
“这个老妖婆!”赵姨娘有些口无遮拦的骂道:“枉我在她跟前做牛做马这些年,就是巴望着她将来给你找个好婆家,叫你弟弟有个正经的事儿做,原来我这些年竟是白给人家贴冷屁股去了!那贾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帮着她瞒了咱们这好些年。呸,等老爷回来,我一定叫他给咱们出气!”
探春有些疑虑的看了看赵姨娘:“姨娘当年生我的时候就没看看族谱?父亲也没留意?”
赵姨娘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讪笑道:“族谱都是贾珍保管着,一直在宁国府祠堂里,姑娘是知道我身份的,过年祭拜,哪里就轮得到我了?这从来也没机会瞧一瞧啊!”
探春脸子一沉,顿时不高兴起来。
赵姨娘这谎话实在蹩脚,当年的她是何等的得宠,何等的风光,就算求一求老爷,难道就见不得这小小的族谱了?分明是她嫌弃自己是个女儿身!
探春冷笑道:“那姨娘可就该小心了,按照太太的小气劲儿,说不定环哥儿也要在族谱上吃大亏!”
赵姨娘知道探春起了猜忌,忙道:“姑娘提点的是,只是你刚说的第二件事儿是什么?”
探春没出声,她再考虑自己有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儿说与赵姨娘。毕竟,一个人知道还算是件秘密,人多了,便失去了秘密原有的效果。况且赵姨娘是个行事极不谨慎的人,要是打草惊蛇,叫二太太看出来……
探春无意识的摇摇头,自己还不想与王夫人正面交锋。
赵姨娘心思一转,“姑娘,你说来听听 姨娘进门早,许知道些你在意的事儿。”
刚刚有所坚定的探春见赵姨娘情真意切的样子,又有些踌躇。赵姨娘忙道:“就是那些管家婆子,太太的陪房,知道的也未必就多于我!”
探春一想也是,这才又将后续的事儿说与了赵姨娘。
赵姨娘听罢,不太确定的说道:“马道婆的师傅从不与府上的人随意往来,我当年也想给环哥儿求个平安签,可人家愣是没搭理我……要说除了太太,也就是李纨和她走得近些。”
赵姨娘说到这里,忙讪的摆摆手,反驳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我可是乱说了,你大嫂子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我看大嫂子和二太太似的,常吃斋念佛,或许和这个神婆有点瓜葛也未必?”
赵姨娘嗤笑两声:“你大嫂子吃过那神婆的亏,若不然当年,嗨,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这个做什么,总之,姨娘告诉你,你说的那玩意儿多半还在马道婆手里,只是她装的小心,没在二太太面前露出马脚罢了,她师傅能不传给她?姨娘也劝你别再寻了,就算拿住太太要寻的东西又怎样,难道咱们还能要挟什么?你瞧马道婆的师傅,要是敢对太太做什么肯定早就端倪初现。而且姑娘想啊,这神婆会不会就是因为碍着路,才被急匆匆弄死?二太太的手段从不叫人小瞧。”
赵姨娘是个胆小的,她并不想自己的亲闺女惹无谓的麻烦。其实赵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