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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返回客厅,匆匆给月写了给留言条:
对不起,有急事要出去几天。请不要担心。
再也不能多等了,我扔下笔冲出房门,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此时我才知道自己仍是苦苦地思念着她,并且如此强烈的希望能够见到她,就在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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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虽然只有半年多的时间,然而对于我却好似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如今终于得以再一次见到美惠。
美惠的身影还是那么让我熟悉,在人群中扫视一眼便找到了。她安静的坐在喧杂的火车站候车厅里,乌黑光亮的发已经齐肩,笔直的垂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手指不断的抚弄着面前拉杆箱的把手。
美惠仍旧是那个我所熟悉的美惠,可是却有着一种我无法捕捉的变化。那变化是如此真切的摆在我面前,由内及外。
我来到美惠身前,美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既无喜悦又无惊异。
“好久不见。”美惠有些勉强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嗯。”我点了点头。
“怎么来的这么早,吃过晚饭了吗?”
我摇摇头。
“你呢?”
“也没有,想一会饿了再去吃。”
我在美惠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现实的美惠就活生生地摆在我面前,我却单单一个字也无法出口。
我和美惠一如从前的陷入沉默,可此时的沉默却更接近它的本意,眼前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时间的煎熬。
“突然感觉有点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忽然之间美惠仿佛一下子或多或少变回了之前的那个她。
“我知道附近有家还算不错的回族清真餐馆,带你去尝尝?”美惠提议道。
“好。”我如同以往一样随在美惠身侧,帮她提着拉杆箱。
“那个分量不轻吧?”
“有点。”
“不好意思,女孩子总是东西多,事情也多。”美惠终于露出一个让我多少能回忆得起来的笑容。
在附近的回族餐馆里,美惠要了一碗牛肉面,我点了烧卖。头脑里混乱不堪根本食不知味,只是记起上大学后第一次见到美惠时的情景。吃过饭我们分别要了可乐和雪碧汽水慢慢地喝着。
“美惠。这次见到你,总是感觉你,你有什么地方不同了。”我终于把第一个问题说出了口。
“你好像多少也有些变化。”
“我?”
“嗯。”
旋即两个人又进入沉默状态,各自思索着。
喝完饮料,我抢先付了饭钱。美惠说想看看夜色中这曾经最为熟悉的城市。我提着拉杆箱陪在她身边,随她一起在夜幕中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之前虽然也同样在这城市中无数次的一同到处游荡,不过如今感觉却绝然不同。少了以往的几分愉悦,夹杂了几许沉重。毫无头绪的走了好一会,美惠提议去候车厅休息。我们便在喧闹的候车厅里呆坐了近两个小时。期间仍是静默无语,这状态一直延续到了火车上。卧铺车厢里,我睡在中铺而美惠睡在我下面。虽然我清楚地知道她也和我一样久久不能入眠,也和我一样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终究我们谁都没能开口。
待续
第十二章(3)
火车抵达北京站时,美惠的表姐早已等在站台上了。美惠的表姐看上去和苏的年龄相仿,很是干练的样子。有些地方甚至和苏有些相像,那些也许是她们这个年龄的人所共有的东西也说不定。想起苏的时候,头脑中竟然一下子无比清晰的映出了月的面孔。
美惠为我们做了介绍,我们彼此打了招呼。刚一见面美惠的表姐就用产品质检员似的眼神从头到脚的上下打量了我两遍,还饶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美惠对她表姐说:“突然跑来打搅你,真是抱歉。”
她表姐抚弄了一下她的头说:“傻丫头!和我还这么见外。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和我回去吧。我来带路。”说着美惠的表姐便先行在前,我和美惠紧随其后。
我们在北京站乘地铁到达雍和宫站,之后跟着美惠的表姐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她在和平里南口附近所住的宿舍。
宿舍是两室一厅,由她公司提供的,租金水电费按月上交。虽然是半地下室,却并无憋闷之感。原本同住的还有一个女孩,不过有了要好的男友之后便搬了出去,所以现在暂时就她一个人住。
美惠的表姐看看手表说:“这样,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俩稍休息一下,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我请你们吃午饭。”
之后,我和美惠跟随她表姐步行了半条街来到了一家川菜馆。美惠的表姐点了水煮鱼和几个配菜。吃过午饭美惠的表姐结了账,转身对美惠说:“我这几天一直在工地上,最近忙得一塌糊涂,所以根本没空陪你们玩。”她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过好在你有人陪着,我也就放心了。”
“我不在,房子你们随便住,就当是在家里。”说着把钥匙交给了美惠。美惠点了点头。
“照顾好我妹妹,谢谢了。”美惠的表姐在我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爽朗的一笑。
“我会的。”我点头应允着。
“那好,就这样。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打电话给我。回头见。”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她那人就那样,你别介意。”美惠对我说。
“不会的。看上去蛮不错的一个人。”
“走吧,我们先回去吧。”
“好。”
我和美惠回到了她表姐的住处。因为旅途有些疲惫,所以美惠和我分别在她表姐的房间和那间暂时没人住的房间里各自休息。
躺在床上,没过多久,昨晚在火车上迟迟不肯驾临的睡意便如同攻城略地的远古军队一般迎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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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4)
醒来时看看墙上挂着的猫头鹰造型的石英钟,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来到客厅,见到美惠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用手中的遥控器不断的更换着电视频道。
“睡着了?”美惠问我。
“嗯。睡的挺踏实。你呢?”
“也睡了一会。”
“夏木,北京有什么你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也没什么只要能看看天安门,长城就可以了,别的无所谓。你呢?”
“我还没想好。”
“无论你想去哪,我都奉陪就是。”自己提议来北京,可似乎却又毫无计划,的确让我费解。
“那么咱们现在走吧?”
“去哪?”
“天安门啊!”
“现在?”
“对啊。走吧。”美惠把我推出了房门。
我们来到天安门广场时已经是四点左右了。我们从前门楼开始转起。远远地看了人民大会堂,国家博物馆。主席纪念堂已经闭馆了,没能瞻仰到主席的遗容。
天气很好,云淡风轻。广场上依然游人如织。我们从地下通道穿过长安街,来到天安门前。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天安门的壮美。美惠和我一起站在金水桥前静静的注视着天安门,看着上面悬挂着的巨大的主席像。之后我们漫步踏上金水桥,穿过天安门,走向故宫。因为到了下班时间,故宫博物院的门票已经停售了。
“没能进故宫看看你有点失望吧?明天我陪你再来一次就是了。”
“不必了,我对皇帝家的大房子倒是没那么大的兴趣,见了也不过是感慨劳动人民的勤劳和智慧罢了。”
“皇帝家的大房子。有意思。”
接着我们来到了武警部队国旗护卫队的训练场所。
“中国军人的素质是最棒的!”看着武警官兵训练有素的操演我不由得感叹。
“是啊!太帅了!”美惠也不无感慨。
之后我们又转了一圈准备从天安门下出去时却恰巧赶上降国旗仪式,门下禁止通行。那么远而且门口又挤了很多人,根本什么都无法看到。
我和美惠在门洞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待降旗仪式结束。美惠坐在我旁边,身体向后倾斜靠在墙砖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注视着斜上方的天空,看着她一点点变暗,周围的灯火逐渐亮起。降旗仪式早已结束,拥堵在门口的人群也已然散去。可我们仍旧一起呆呆地坐在那。美惠伸出手来环着我的手臂,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转过头来,却只看到她的发。她仍旧没说什么,我知道此时是不需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