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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东权眼见着一枝朱笔掷于自己眼前,立刻判断他崇拜敬爱的皇上……真的失控了。
“他竟胆敢把一个野男人的地址给她!看他回来朕怎么治他!”
“是……”左东权为悦亲王深掬一把同情之泪,又在心里偷偷反驳,谁让你当初为了尽快完成大业同意了他的提议,饶了他的性命,现在又来后悔,还说是什么野男人……人家才是皇后娘娘当初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好不好?是你撬了行人家的行啊大哥!
但显然,他敬爱的皇上大人并不认同这一点。
春去夏来,夏去秋至,又是三月过去,腿脚越发麻利的左东权终于带回了好消息。
听到顾晚晴归来的消息,正提笔书诏为悦亲王再次减俸的袁授手哆嗦了一下,看着圣旨上写槽的那笔,愣了良久,指着门外厉声道:“快去,宣顾……”话没说完,他的人已消失在御案之后,他差点忘了,左东权根本不知道顾长生隐居在深山研究解药那事。
过了两天,当一脸胡子头发槽乱形如乞丐的顾长生出现在三觉庵时,差点没惊掉了顾晚晴的下巴。
“你干嘛这个造型?”顾晚晴撇着嘴,“难道你终于离开了顾家,又落魄到这种地步?”她又摸摸下巴,“不应该吧?就算你医术废了,也还能靠脸吃饭啊。”
“少废话。”顾长生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让他那清朗不再的面孔变得十分有深度。
“想必你知道皇上因服食了‘九转灵窍丸’而产生了头痛的症状,一年前皇上拿了些抑制此症的血竭丸给我要我入深山的一座医庐研究解药,那医庐中有许多这方面的记载所以我终于查清了‘九转灵窍丸’的药性也终于制出了一枚解药不过这解药同样有后遗症,服食过后‘九转灵窍丸’的药效全解,你懂得全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他会忘得一干二净包括他学过的东西经历的事,他会变成从前的那个傻阿兽所以你自己考虑要不要给他吃这个药。”说罢,顾长生从黑得油亮的前襟里掏出一个小瓶,“啪”地往顾晚晴面前一放,一副解脱的样子,转身就走。
“喂……”顾晚晴叫了几声也没能挽留他毫不犹豫的离去,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远离人群太久,变得孤僻了。
目光转回到那个小瓶上,顾晚晴将之拿起,在手里掂了掂,本来已放松了许多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她知道回来就要面对他的,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她已能做下决定,原谅,或是放弃,都可以轻易说得出口了。
可没想到,原来准备了这么久,她仍是在犹豫。
他的病又犯了吗?原来那时秦福说的“病”是这个,他发病的模样她见过,生不如死,但他不吃药。为什么不吃?是怕有依赖性?所以才要顾长生去研究?又为何去了医庐,医庐中……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九转灵窍丸”的记载?
她不明白的事太多太多了,还包括她这次去探访的人,虽然早在傅时秋给她那个地址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很神奇,也有许多疑问。
不然……在决定之前,再见他问个清楚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顾晚晴立时皱了皱眉。
怎么?她的心里还是想原谅他的吗?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已经准备全都忘了吗?
绝不。
“青桐。”顾晚晴把正在制一双男鞋的青桐叫过来,“你去趟宫里,约他出来见个面吧。”
青桐微微一笑,“哦,好。”
“不是左东权。”顾晚晴提醒了一句。
青桐囧囧有神地出去了。
是夜,云淡星疏,弯月上弦,顾晚晴伸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体,起身至门前,将房门拉开。
门外,一道颀长身影伫立,长指轻曲,似正欲敲门。
“终于知道敲门了?”顾晚晴只扫了他的轮廓一眼,便迅速地别开眼去,“进来吧。”
身后脚步轻响,顾晚晴头也不回地走到桌旁复又坐下,眼角瞄见他在对面落了座,轻轻抿了抿唇。
“我在济州见到了聂清远。”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还有……聂世成?”这句带着疑问,“他为什么还活着?”
“还记得在我登基之前,聂清远曾经回京吗?”他的声音清朗如昔。
顾晚晴浅浅地吸了口气,“嗯。”
“他是来找你的。”他说着,“准确地说,他是想通过你,找到我,与我达成一个协议,只不过后来我……因故秘密回京,顾明珠便将他引见于我,以致你并没有见到他。”
秘密回京……顾晚晴暗中摸了摸手腕上的碧玺手串,又想了想,“难道……宣城并非攻破……而是里应外合吗?”
“差不多。当时的情况,就算聂世成再坚持,也不过再撑月余,宣城必破。”他回忆着往事,想着当时自己到底为何答应了聂清远的那个提议,自嘲不已。
他是为了早日回京,与她相聚啊,所以才宁可放过聂世成,放过这个向世人展示他力擒乱臣的机会,只将一具烧焦的尸身用以交差。
“原来……是这样……”顾晚晴低下头去,沉默半晌,又问道:“听说……你的病又犯了?”
“嗯,”他应声,“一个月一两次吧。”
顾晚晴皱皱眉,抬头看他,“那么频繁?你怎么挺?为什么不吃药?”
听着她语气中的恼怒,他笑,“因为在你因受孕而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发过誓,只要你能醒,往后无论什么病痛,我都不吃药。”
顾晚晴微怔,他又说:“这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的确是真的,他还曾想过,如果当时是他的江山出了问题,他大概会尽快选个候选人来接这烂摊子,而不会傻不拉叽地发这种誓言吧?
“那……”顾晚晴藏在桌下的双手相互轻掐了一下,“那你为何还要顾长生去研究血竭丸?”
“我总得知道,折磨我这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淡淡地说着,没有丝毫勉强,“我也得把解药给我亲爱的舅舅看看,让他知道,没有了他的药,我同样可以活下去,这样,他才会乖乖地扶佐我,不会妄自尊大。”
“你……这一年……你真的……一次血竭丸也没有吃过?”顾晚晴的双手不断地收紧,脑中回响的尽是她第一次发现他发病时,他难以自抑的痛苦嘶吼。
“真的。”他的后背直了直,坐姿更挺,眼中光彩一闪而过,“一次都没有。”
顾晚晴立时别过眼去,不与他对视,紧握的双手绞得紧紧的,原本的决定猛然摇摆起来,她不断回想着她的孩子,她的痛苦,以及她得知真相后暗中发过的无数狠毒誓言,她要报复的!她要让他也尝到痛苦的!她要他一无所有,再慢慢教他,等他明白事理的时候,就将一切告诉他!
“说了这么久,喝杯茶吧……”她调回视线,手却在触及杯子时轻颤了一下,她紧咬牙关,为他倒了一杯茶,推至他的面前,“给。”
他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端起来,便要尽饮。
“喂!”就在杯沿刚刚接触到他的双唇时,顾晚晴忽地站起身体越过桌面拦住了他。
抓着他的手腕,他的体温从她的手中直传到她的心底。
“不……”她慢慢伸手盖住杯口,“不要喝了……”
他望着她,眼中多了些笑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触上她的,“晚晴,”他终于再次叫了她的名字,“我知道这是什么。”
无视她怔忡的神色,他轻轻地道:“这种药,是我要顾长生制的。对你的伤害,我无法弥补,那么我就给你机会,让你肆意的报复。”他覆住她的手,歪着头,满意地笑笑,“当时我发的誓很重的,如果我吃了药,应了誓,你也不要难过,只当报复回来了,好吗?”
顾晚晴的手在轻轻地发颤,他察觉到,用力地握住,“你也不必担心朝中之事,相信我的母后,早已备好了可以任她控制的替身或是一个傀儡继承人,我这个不听话的皇帝就算现在不消失,总有一天,也会悄悄地消失的。”说完这些,他坚定地移开顾晚晴盖着杯口的手,将杯中之物仰头尽饮。
顾晚晴的手顿时一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上次的问题。”他放下杯子,目光晶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