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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这个天医平日里是有价无市根本请不到,但自从她要出嫁为妾的消息传出后,以前那些雪片般的请帖就像被风吹散了似的一张也没来过了。想想,病得快死了非得她出马的还是少,平时里想请她的无非是要争个面子,可现在呢?一个妾室,请来了不仅不涨面子,反而还有点丢份。所以顾晚晴现在的行情不太好,她也格外地清静。
先看了落款后顾晚晴才又回头去看帖子内容,原来是一个姓石的富贾和镇国公府沾了些亲戚,家中有人重病不治,估计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这才透过镇国公府来请她,希望她能过府治病。
正好,顾晚晴在家都快闲得长毛了,有机会出去转转她求之不得。当下让冬杏给送帖来的人回了话,略整行装,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这才带着青桐出了院子。
顾晚晴乘着自己的马车,跟着送贴子的小僮出了府门直往城南而去,约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小僮才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毕恭毕敬地在顾晚晴车外道:“天医大人,我们到了。”
顾晚晴掀开车帘看了看,见马车停在一户朱门之外,从横列六扇的门扉便可看出这户人家的实力非同一般。只是,当初聂世成南下时明明带走了京中最顶级的一些富户商贾,这样的人家,怎会放过?
不过转念一想,这石家与镇国公府沾亲,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逃过了一劫吧?
顾晚晴没有过多耽误,由青桐扶着下了车,跟着那小僮来到大门之外,小僮轻叩门环,不消多时,大门开了一角,一个老者问明身份后,将顾晚晴等人带入石府之中。
往石府大厅去的这一路上,顾晚晴尽被沿途的巧妙布局吸引住目光,这户主人虽是商贾出身,可品味雅致,府中布置处处匠心可见,只是可惜现在是冬天,花落草枯,若是春夏之季,这宅子定然目触皆是美景。
进到大厅之后,青桐被人请到偏厅稍做休息,顾晚晴虽觉得奇怪,但心想可能是主人的病症难以启齿,所以不便让外人在场,便由着青桐去了。
而后顾晚晴便被墙上挂着的一幅斗牛图吸引住了目光,这幅画出自于前朝大画师戴嵩之手,她曾在顾长生的书房中见过,当然是拓本,顾长生当时还感概没机会一睹真迹的风采,眼前这幅……顾晚晴对书画没有研究,可直觉告诉她,这是真迹。
就在顾晚晴走到画前仔细看着画上的印章与留名时,突然听到几声呜咽自身后传来,她刚一回身,便已被人抱个正着。
“晚晴……”
顾晚晴怔了两秒,才极喜地回拥住对方,“娘”
竟是叶顾氏
顾晚晴叫了声“娘”眼泪便已落下,又哭又笑地半天,才松开叶顾氏,抬头又见叶明常站在门口处抹眼泪,欣喜万分地问道:“娘,你们怎么会在这?”话才出口,又有些恍悟,“是袁授……”他们的行踪一直是袁授在掌握的。
叶顾氏擦着眼泪点点头,“是啊,阿兽他……”说着又失笑,“你瞧瞧,我就寻思着他还是阿兽呢,总想这么叫,不过叫世子总觉得别扭。”
顾晚晴跟着笑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别让旁人听到就好。”
“那怎么行?”
叶明常也走过来道:“那可不行,世子现在身份非比寻常,虽说对咱们好,但咱们也得牢守本份才行。”
叶明常这么一说,叶顾氏又不乐意了,转过身去把他挤开,挽着顾晚晴道:“别听他的,别人不行,你还不行么?你和世子是什么关系?不说以前,那以后也是最近的……”说到这,她叹了一声,”眼眶又有点发红,“就是老天弄人,以你的身份、和世子的关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去做妾室啊?五小姐一个庶出的女儿,反而做了侧妃。”
叶明常扯了扯叶顾氏的袖子,“你说这些干嘛?都是王爷决定的事,谁还敢反对?只要以后世子对闺女好,也就行了。”
顾晚晴也不想多聊这方面的事,连忙附和两声,拉着叶顾氏和叶明常坐下,“你们从头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顾氏便道:“之前我们不是出京了么?就待在千云山旁边的那个村子,后来听说皇上南巡去了,镇北王爷又要什么‘清君侧’,总之乱了一阵子,后来王爷入了京,我们寻思着回京来找你,可是那阵子城门查得很严,有路条的才让进来,我们就被困在城外,又过了不久世子就找到了我们,他说你现在的状况还不稳定,让我们先在城外安顿……我还想问你呢,前段时间说是要去关外安顿,我们都出了关了,又说有了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顾晚晴叹了口气,又不想他们过于担心,当下道:“就是我觉得时局太乱,想和你们出关过清静日子,但丢下顾家那么多人总不是办法,所以就……”
叶顾氏闻言也叹道:“听说大长老与家主都随皇上南下了?这么一大家子,可真难为你了。”
叶明常却道:“不走是对的,做人总要有担当才是,你身居要位,不能说走就走的。”
顾晚晴点点头,心里的暖流一股股地涌出来,好久了,她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好久了。
“再后来呢?你们怎么又到了这?”
“也是世子安排的。”叶顾氏继续说道:“世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给我们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好让我们能在京中安身,又能名正言顺地见到你。”
听到这里,顾晚晴才发现不止叶顾氏珠翠满头华服加身,一副大家主母的模样,就连叶明常都胖了许多,好像还白了,跟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这石府也是……”
叶顾氏笑着点头,“是啊,世子说王爷对你多少有点猜忌,如果我们出现,王爷肯定会将我们控制起来,到时候你两面为难。因为把叶字拆开有个‘十’,所以咱们就姓了石。这个宅子原是一个富贾所有,他随驾南下这里便空了下来,世子托人买来给我们住,你爹现在是从关外来的皮货商,在正阳大街还有个铺面让人管着。还有……”叶顾氏指着叶明常,“你看你爹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世子手底下有个能人,也不知道给你爹涂了什么,他就白了……”
叶明常稍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咳一声,“这是为保险起见,省得有人认出我,现在我有了新的身份,出入又体面,以前认识我的人就算见到,应该也不敢确定了。说是过几天还要刮胡子……”他说着又摸了摸唇上的短须,好像有点舍不得。
听着这些话,顾晚晴简直像做梦一样,“这些事都是这十来天办好的?”
叶明常和叶顾氏齐齐点头,叶顾氏又拉着顾晚晴出了大厅,沿着石子小路直走到一个单独的院落前。
那院子门上上着锁,从围墙的长度来看院子不小,叶顾氏从怀中摸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钥匙,递给顾晚晴,“世子做得可不光是安排我们。”
顾晚晴疑惑地接过钥匙,到那月亮门前开了锁,推开院门,便见满眼的红。
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大箱小盒,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描金,流光溢彩,看着不下百抬,抬杠上都绑着大红的绫缎,衬着周围的素裹雪景,极为耀眼。
“这里只是些被褥衣服,胭脂绸缎,屋里摆不下了,才布到外头来。”叶顾氏拉着顾晚晴的手,避开地上的东西来到院中正房之前,伸手将门推开,“这些是内房家伙。”
屋子里,摆放着各式家俱,房前桌、红橱、床前橱、衣架、春凳、马桶、子孙桶、梳妆台……应有尽有,最惹眼的是正中占了大半地方的一张千工床,同样的漆朱描金,工艺繁复得可令现代任何一个匠师目瞪口呆。
“这边……”叶顾氏又领着顾晚晴到旁边的几个屋子去看,“这些是外房家伙。”
所谓内房外房家伙,就是按功能布在内室和外室的家俱,像是画桌、琴桌、八仙桌、圈椅等都是外房家伙。
“这些都是你的嫁妆。”叶顾氏低着头,握紧了顾晚晴的手,“爹娘没本事,给不了你什么,所幸世子想得周到,五小姐是世子侧妃,照规矩是可以亮嫁妆的,你随五小姐一同嫁入王府,总不能太过寒酸了。”
听到这,顾晚晴心里一酸。从定下婚期到现在,她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哪有人为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