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徒弟苗子我可不能白白放过。静暗暗想道,于是他从鞍袋里拎出了冻成了冰棍的鲥鱼,乐呵呵地对这个老外模样的老乡摇了摇。
“好啊!嘿嘿,这条鲥鱼一定是你从饭店出来的吧?”刘细君心里也是一阵暗爽,自己刚刚还愁苦接下来要去哪栖身,转眼就碰上一个孟尝老乡。
“司机师傅,麻烦你去蜀岗栖灵寺。”静对出租车司机吼了一嗓子,对细君说道:“你先去那等我,我很快就到。”
“还没问你名字呢。”
“我叫静,宦的,安静的静,你呢?”
“日!怎么像个孩的名字?对了,我叫刘细君,心细如发的细,何人君再来的君……”
“这家伙,说我的名字像孩,自己的名字似乎也好不到哪去。”静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一阵哭笑不得,那么高大魁梧的身板,居然有这么细腻的名字。
等他骑着“白玉堂”匆匆忙忙赶回栖灵寺,只见九霄法师一个人在庙门口呼啦呼啦扫地,来来回回找了三圈,空荡荡的庙门口连刘细君的影子都不见。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平时不是要到九点以后吗?”九霄法师驻着笤帚很奇怪地看住了静,他是寺里唯一的年青比丘,满脸的青痘,身材痴胖,虽说是个科班出身的和尚,但静看他在铁血论坛的那些留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灭日屠派愤青:“来来去去找什么呢?”
“别提了,被炒了鱿鱼。”静皱了皱眉毛,刘细君不会是被出租车司机误以为是外国人,拉到哪个荒郊野外宰客去了吧?
“有个朋友说在等我的,你看见没有?他长得……”
“没有啊!”九霄法师翻了翻白眼:“见鬼了,我刚刚一直在庙门口,没见到有谁来找过你啊!进门的只有放学回来的帕里黛古丽,还有四个武僧……”
“武僧?哪来的武僧?”静下了马,将两扇大门一起推开:“佛教协会派来的?莫名其妙,咱们栖灵寺又不是少林寺,要驻武僧干什么?”
“你不知道,说是昨天深,广陵高旻寺被一帮蒙面大盗给抢去了几尊金身佛像,有几个年青尼姑还差点遭侮辱,佛教协会和公安局都跳了脚,所以今天特地从省里调了几个武僧过来,分别驻扎到每个寺庙作守护,我们这有佛祖的舍利子,是重中之重,先派了四个过来。”九霄法师很熟练地伸手摸了摸马鞍旁的袋子,抬头对静一阵坏笑:“胆好肥啊你,被炒鱿鱼还敢带这么大一条鱼回来?也不怕被人逮住!嘿嘿,我在就去买啤酒和猪头肉……”
“小声点……别给住持听见……”静骂道:“少不了你的那份。”
“他哪听得见,刚刚有个老外过来说要烧,方丈正忙着招待国际友人在静室里吃茶呢。”九霄法师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你还别说,那老外一口地道的普通话,长得跟座舍利塔一样,又高又壮。”
第二季:春风流水还无赖,偷放桃花出洞门 ACT6:双雄会【下】
云隐禅房里,刘细君已经把慧刚方丈忽悠的都快找不着方向了。
之所以能一进寺门就被方丈领到静室看茶,其实也是他故意卖弄的结果。
当时住持方丈刚刚用完晚餐,在寺庙门口散步消食,刘细君装出一副很无知的表情,开门见山地上去就问:都说佛家讲究“四大皆空”,请问师傅,这“四大皆空究竟”是指“四大偈”里的“身、心、、法”,还是指大多数人公认的“地、火、水、风”?
慧刚方丈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主流媒体上把佛教的四大皆空片面地理解为“酒、、财、气”,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个外国友人能问出这样内行的问题,自然要当作上宾款待。
刘细君的脸皮在部队时是出了名的厚,他向住持介绍自个身份时,理直气壮地自称乃是蛮邦特立尼达多巴哥人氏,目前正在北京大学读研究生,因为是天生的“胎里素”,自幼就对天朝佛教文化极其仰慕,准备一一游历中国各地的各寺古刹,探寻佛家的真理。
慧刚方丈早年间也曾留学英伦,不过主修的却并非是地理,所以对位于太平洋上的蕞尔小国并不甚了了,由得这个西贝老外信口开河。
就在慧刚方丈忙着涮洗茶壶,准备煮茶招待他时,刘细君又小露了一把身手,他主动起身,帮忙用纱布先将葫芦里的清水过了一遍筛。
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细节!
因为“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也就是说在佛的眼中,每一碗水里都蕴藏着无数的生命。古代佛教戒律中,比丘每喝一口水,都必须用一块布过滤才能饮用就是出于这个典故。现在的佛教界铜臭味太重,遵守这个规矩的比丘已经越来越少,能从一个国际友人身上看到如此纯粹的向佛之心,由不得方丈要小激动小兴奋一把。
这下算是把话匣子彻底拉开了。
静来到禅房门口时,隔老远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串串爆竹似的笑声,连天井里四个虎背熊腰的武僧正在练习武艺“呼呼哈嘿”的吼叫都遮盖不住。
“这位师兄一定是蕴吧?”有个浓眉大眼的彪形武僧把拎过头顶的大腿往脑门后用力掰了掰,又做了两下扩胸运动,主动走过来对静合什为礼:“方丈刚刚吩咐我去摘几个“菩提果”飨食贵宾,可我刚来这,也不知道菩提树在哪……”
“蕴”是慧刚方丈给静起的“艺名”,做念经徒弟出门挣钱时需要靠这个来装点门面,现在长时间不用,猛不丁又被人叫起,静哥儿愣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意思。
“我没听错吧?“菩提果”?方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静踮脚瞄了一眼静室,听声音似乎九个老和尚全在里头扯淡呢,就属刘细君的嗓门最大。
栖灵寺的这株菩提树叫“迦楼罗雪菩提树”,是唐朝中宗时期,云麾大将军、农学院学监王修出使西竺国带回的菩提种子和那烂陀寺第八功德池神泥,一路南行时植下的佛宝。及至宋朝,全国寺庙里的“迦楼罗雪菩提树”或是因为水土不服或是因为兵燹战火,已经仅剩广陵栖灵寺一家独有,故被宋太祖敕封为“公乘菩提”;除了泰山上被秦皇赢政册封的“五大夫松”之外,植物里头就属它爵制最高。
与一般的菩提树有所不同,“迦楼罗雪菩提树”结出的果实又称“正果”,象征无上智慧,味道既脆且蜜,可以当水果食用。不过也正因为其珍贵,除了栖灵寺方丈能看顺眼的人之外,鲜少有人能尝到“正果”的滋味。
“好手段!”静不有点佩服这个混血滑头的能耐了,转头对武僧说道:“麻烦师兄你帮我把“白玉堂”栓到马棚,“菩提果”还是让我去摘吧。”
“让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方丈说了,树高,难爬……”四个彪形武僧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一脸的垂涎:“蕴师兄……栖灵寺的“正果”我们也早有耳闻……你看,这个……”
“方丈每天都要去数数的!”静先吓唬了一下四个武僧,紧接着又嘿嘿笑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你们帮我安置一下白马,多了没有,一人分半个还成,这个贪污额度,我能凑合着瞒过去。”
“九霄师兄果然没说错,方丈最喜欢的就是蕴师兄你。”四个武僧千恩万谢地接过了马缰,乐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算赶上季节了,再错开一个月,我们想吃“正果”的皮也没门。”
“记住,”白玉堂”晚上只吃大豆,你们别添草料在马槽里。”静想想又关照了一句:“忙完之后你们再给它洗个澡,刷一刷鬃毛,“白玉堂”可是日本大阪唐招提寺友情赠送给我们寺里的驮经白马,不能太脏,要不然方丈要说话的!”
四个武僧把胸口拍得蹦蹦响,连说保证完成任务,绝不含糊。
等这四个彪形大汉走开,静扶住腰先笑了一气,赶紧飞跑出院子,过浮屠塔,走卧佛殿,踩着翠湖上的藤桥马不停蹄地杀到了“迦楼罗雪菩提”树下,朝掌心吐口吐沫,攀拿住虬瘤状的树疤,三下五除二登上了冠盖如伞的绿荫深处。
摘下十四颗菩提果,他没有忙着送往云隐禅房,反倒先跑回了自己的宿舍,不由分说地将十颗白如凝脂,气馥郁的菩提果塞给了正在写作业的帕里黛古丽。
“咦,你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小孩先给静吓一跳,又被这一大堆果子吓了一跳:“芒克里江,方丈肯定会不高兴的,这么多菩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