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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前锋很快就狠狠撞击在了一起，这一刻整个大地仿佛都在呻吟。最前面的几名矮小的骷髅兵，立刻被高大强壮装备精良的人类士兵狠狠撞飞出去，但更多骷髅兵毫不畏惧地一拥而上，用手中脆弱的武器纠缠住了对方的重斧和大刀。
空气中传来了浓重的死气，每个人都在嚎叫，每双眼睛都已经变得血红！
这就是……亡灵和人类的战争吗？何若智呆呆地望着战场，战斗已经进入焦灼拉锯状态，断肢残骨在战士们的头顶飞来飞去。
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这些本已死去的人，拼了命也要拖动尸体来战斗？何若智问自己，他不知道。
“杀啊，杀啊！”
过了很久，何若智才发现这样恐怖的嘶吼声是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前面的骷髅兵已经全部粉碎了，何若智面前出现了排山倒海的人类军队。
“杀！”
何若智运起全部黑冥骨术，一柄战刀上下翻飞，很快就刺进了一名人类士兵的肚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杀死真正的人类，但是已经见惯血腥的何若智并没有半点不适，体内反而充满了无穷的快感。
在把长刀往回收的时候，何若智微微运起《魔语》中的法门，从这具士兵的体内吸收了一点点新鲜的怨念。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但却帮助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那就好像本来已经拉伸到极限的弹簧，因为这股力量的关系，再次充满了弹性，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何若智长刀连连劈砍，很快就将周围清空了一大片土地，地上躺满了士兵们的尸体。
虽然这些骷髅战士都非常骁勇善战，捍不畏死，可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而且单个的战力也没有人类武士要高。
整个战局可以说一直都是依靠天空中盘旋的骨龙杰拉特在支撑着。
但是，随着人类军队的魔法师不断释放出超大规模的高级魔法，一个个五彩缤纷的光球狠狠朝杰拉特砸去，骨龙终于承受不住连串打击，咆哮一声跌了下来。
失去了这个最大的战力支持，魔法师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强力魔法轰击亡灵军团，巨大的岩石、凶猛的洪水和熊熊燃烧的烈焰，分别在骷髅军团阵中炸开！
人类军队气势更盛，刀枪剑戟有若血肉的磨盘，高效率地将骷髅兵磨成碎片。
一个又一个骷髅战士被砸碎，直到最后一根骨头也消融在魔法中，这才不甘地停止了攻击。
渐渐的，亡灵军团的阵型再也无法保持整齐，他们被人类军队分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在人数上居于劣势的情况下，骷髅兵根本无所作为，除了各别一些武技强横的骷髅将领之外，其他普通士兵纷纷命丧黄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正的战争居然这样残酷吗？这些骷髅战士实在太英勇了！”何若智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无从反应，他的身体只是机械地砍杀着，清除面前的一切敌人。
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和他想像中不同，这些骷髅兵在战友倒下的时候，也会感到悲伤和愤怒，他们也会帮战友抵挡来自背后的冷箭，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
渐渐地，何若智感到这些并不是没有情感和生命的傀儡，而是真正的智慧生物！
何若智愤怒了，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亡灵军团的一员。
何若智奋不顾身地冲进敌阵大肆砍杀，一时间周围惨叫连连，那些人类士兵没有想到这头貌不惊人的骷髅兵居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格斗技，纷纷中招。
但是人类军队实在太多，很快何若智就陷入了敌阵的汪洋大海。
数柄长枪插进了他的肋骨，虽然现在的何若智并没有内脏，但是这样一来，他也根本没法子动弹半步了。
紧接着，一柄巨大的战锤从天而降，眼看就要把何若智砸成碎片！
就在这个时候，战场上回荡起了，忧伤而神秘的歌声。
最开始歌声就像是春夜里细润无声的小雨，虽然清幽低婉，但是却丝毫没有被战场上的喊杀声所掩盖，而是清晰无比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低沉轻柔的女声听起来并不苍老，甚至还带有一丝稚嫩的童声，但是歌声中却包含着无尽的沧桑和痛苦。
那歌者一定是体会到全天下所有苦难者的心绪，才能吟唱出如此深沉的曲调。
听到了这歌声，无论是人类军队也好，亡灵军团也好，所有人都呆呆地僵直住了，高高举起的武器再也无法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亡灵城堡的方向，投向城堡最高处的塔楼。
在塔楼的顶端，迎着刺骨的寒风，一个柔弱渺小的身影坚强地站立着。
何若智也和所有人一样回过头去，深深地凝视着这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他的脑中，一万枚炸弹同时爆炸！
第二十三章 永世之敌
何若智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身边的魔法光芒还在持续不停地闪耀着，烈火正熊熊燃烧，城堡也在不断崩塌，可是那个高塔上的少女，却完全吸引了何若智全部的精神！
“咣当”“咣当”“咣当”，士兵们手里的刀剑全都落到了地上，就算脚掌被扎穿了，也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
整个战场一时间寂静无声，唯有那永恒的忧郁旋律久久回荡不息。
失去了魔法师的支撑，光明魔法制造出来的“照明术”很快失效，整个战场再次被紫色的阴霾所笼罩。
天边的两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空气，也令少女的身姿十分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美，惊心动魄！
少女好似从黑白电影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黑暗的线条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躯体；纯净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映衬出一张俏生生的娇柔脸庞，更加惹人怜爱。
但是，那对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魔魅双眼，却将少女身上的娇柔气质冲销了大半，反而显出一股英气逼人的感觉。
娇弱和坚毅，这原本应该是两种截然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性格气质，但是在神秘的夜之魔女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她的身上披着一条轻薄的白纱，在深黑沉重的城堡上空，好似一只轻盈的鸟儿一样，似乎只要轻轻一跃，便可在星空中翱翔。
白纱隐隐约约掩盖住了她身体的隐秘部位，却露出了大片纯洁的肌肤。如果换作另外一名女子看来，肯定会显得风情万种，但用在这名女子身上，却令人完全无法生出一丝邪念，只想对她顶礼膜拜。
少女的双手空空，不断配合歌声做着曼妙的姿态，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奇异光彩。
她的一对玉足却赤裸着，只是在左脚的脚踝上套着两个精致的黑色脚环，随着主人轻灵的舞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最为奇异的是，有两枚晶莹剔透的黑色圆珠，却随着少女的歌声和舞姿，不断围绕着她滴溜溜地转动！
随着歌声深入人心，少女的舞姿也越来越诡秘莫测，圆珠更是以超高的速度转动着。
战场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阵黑色的迷雾。
少女的身体内忽然放射出无比纯净的黑色光华，将所有的亡灵军团都笼罩住了。
在最后一刻，何若智只能看到少女翩翩起舞的动人姿态，她似乎一个不小心，双脚踏出了高台，竟似要从城堡上跌了下去！
“啊！”何若智心急地叫了出来，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接，也不管自己和人家还差着一两百米的距离。
似乎是感觉到何若智心头的关切，少女在失去重心的紧要关头，还微微抬起面孔，给了何若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随后，她就化作一片黑暗，从黑暗里飞出来万千紫色的蝴蝶，停在每一名骷髅战士的身上。
何若智的手掌上也停了一只美丽的蝴蝶，这蝴蝶便是那少女的化身。
看着五彩斑斓的蝴蝶，何若智不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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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所参与的，就是我们幽暗绝域最后的一次战争。”
何若智从尘封了五千年的记忆中幽幽转醒，整个人还没有自凄惨的战场上转过神来，脑子里都是神秘少女动人的身影。
他一把跳下床，冲动地抓住了穆尼的领子：“那少女是什么人，她究竟怎么样了！”
听到他如此关心少女，穆尼眼中的紫芒一亮，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他还是冷冷的口气说道：“那女子就是我们的领袖，黑暗女皇，女皇的魔名是雅德莉安。”
“她，她就是女皇？”何若智有些怅然所失，不知所以。
穆尼点点头，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段被人封印的古老历史。
那是整个大陆上最黑暗，最血腥，最残暴的年代，所有平民都是光明教会的奴隶，过着比猪狗尚且不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