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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动荡不论是什么,会突然的像是褪掉颜色的陈年旧事般,就只是拥有着曾经存在的意义而已,当时的酸甜苦辣腥臊烂臭咸统统都不在了。哪怕安定的下场就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也是从未有过的释放和开怀。那是一种对事物新的认知观点的到来,是终于转战到一个新的领域的狂喜,是给一个令自己重新兴奋起来的宽容的机会。总之,是再继续而非无奈。
又快到“十一”了。思优算计着边赛龙和自己在网上聊天时说的话。该到期了,那个婚姻的承诺。
又是一场隆重而热闹的表演吧?就和思优每次参加的一样。红光满面的笑脸,酒肉穿肠过,惟有我思优不在你心中。没人知道新人的幸福契约里还有个飘忽的身影曾经一闪而过,如同一只飞在漆黑夜里的乌鸦,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思优觉得,她应该去参加这场婚礼,就戴着一副纯黑的墨镜僵硬的坐在最后一排。无论出现什么欢快的情景,她都要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她只等着边赛龙带着自己的新娘,端着酒杯一桌桌的回礼,最后轮到她这里。然后,她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摘掉眼前的障碍物,再用自己最真实的肉眼仔细的看。一个曾经自愿向自己表达心迹的男人,牵着一个陌生的心花怒放的女子、一个年轻而幸运的女子、一个身心健康的女子,站在那里。思优会慢慢的端起酒杯向他们致敬。边赛龙没有理由在自己的婚礼上拒绝祝福。还没等他和自己的杯子碰到,思优就已经把它干了。然后,新娘得点烟。思优不抽放在桌上的,却拿出自己永远的寿百年,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烟被点燃。但她只吸一口,就将烟掐灭。再慢慢的戴回她纯黑的墨镜,在转身的刹那,泪水已经掉在红色的地毯上,慢慢的渗进去。边赛龙没有一句话,佳佳也不问,他们目送着思优离开。离开他们的婚礼,就像离开他们的生活,那永远只属于他们的领地,悄无声息。
这悲壮的场景让思优觉得,自己是个烈士。
第四章;那恐怖的最后一夜
没能逃过一劫
后来,连续三个月的时间,边赛龙都没有来。思优有些担心故事会就这么完了。不过,她也明白,迟早是要完的。尽管她一直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却还是不能适应。总会有人走茶凉的一天!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意识里还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祈望。那只叫奇迹的眼睛总是不知疲倦的瞪着,向往着对愿意转过身来的背影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对了,手里还要挥舞着红纱巾,一定要镶着金丝的那种。
思优看不起自己的不可救药,没有骨气。但她又强烈的告诉自己,能够吊死人的树不只姓边的这一棵,他或许也并不是最合适的那一棵。关键是,思优不想让自己轻易的就吊死。干嘛就不能爬到树上,坐在结实的枝杈上悠悠地晃着双腿眺望风景?或者挂个秋千使劲的荡,冒着跌落的危险,荡得越高越刺激。最不济也可以掏出小刀在树身上刻一句“到此一游”,然后满怀兴致,接着去寻找下一棵。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走出森林,去欣赏除了树以外的更多充满生命力的一切。
思优做起怪梦来了。她看见有很多东西在冲着她飞过来,好像就要纷纷地砸在她脸上了。那是她送给边赛龙的手表、毛衣、皮夹克、短袖衬衫、平角内裤,还有一只被她熨糊了的袜子。她伸手去接,但它们却嗖的转到她身后。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东西在转,她也在转,转得想吐。实在没有耐心了,她大喊一声:“停。”它们还真都定在那里不动了。思优想,可以一件件的收了吧!刚要下手,它们竟然同时往下掉,前后左右都有。她知道没有时间去想谁先谁后了,只能抄着哪个是哪个。手脚并用了一阵之后,大多还是被她抓住了。可是那块手表体积太小,摔碎了。其实,思优最在意的就是手表。边赛龙说他不喜欢金属表带,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款式外观都符合要求的。其他的也都有来头:衬衫是她给边赛龙的第一件贴身礼物;毛衣和夹克是入了冬,在秀水砍价砍到快流出鼻涕搞到的,等等。就说是不算贵重,你们也不能商量好了欺负人呐!不爱老实呆着就别呆,哪来回哪去!醒了以后,依然很生气!她不愿意去猜那些东西的真正下场。
等边赛龙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思优惊异的看着他至少胖了二十斤的身躯。那曾经瘦而精干的形状,竟变异得肥而趋于臃肿。能够唤起思优回忆的元素又消失了最重要的一个,这让她失落,哀伤,甚至恶心。思优真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在事发现场,她已经可以分析出个中原委。不是因为别的,是边赛龙终于不再允许让她在自己生活的舞台上瓜分任何角色。思优的存在不再是困扰他的难题,他彻底的在精神上给自己松了绑,从此寝食无忧。他终于可以作为一个拥有幸福生活的男人而正常的存在着,一个不再令人遐想的心宽体胖的普通男人!一个不讲义气的江湖骗子!当年那么令她着迷的小伙子,已经不可挽回的成长为比比皆是的大老爷们中的一员。思优没有问他是否已婚,无须再问。反正不是和她。
二00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最后的线索也被掐断了!边赛龙将自己用了近十年的手机号码更改了。思优知道,他肯定每天至少在心里幸灾乐祸的默念一百遍:“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这的确是终止关系的好方法。一切就可以随之完事大吉,一了百了。但,有这必要吗?思优终于体会到,边赛龙对自己有多恐惧。他肯定要感慨,能把男人吓到抱头鼠窜、敬而远之的女人,真乃难养也。
还有他姐姐家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但思优无法忘记,经常突然在某个正在进行的状态中怔住,任其在脑海里逐个的跳出来。她说不准要花费多久才能宣布它们的自然死亡。
他们曾经共同承担的公司,在有头无尾中解体了。没有交代,没有善后,没有履行一切正当的程序。思优知道,边赛龙会在自作主张的情况下把这事处理得很妥善,就像销毁她存在的其他证据一样。思优对它只有漠视,而不是再去计较得与失,因为这样会让她心平气和的面对生活,面对过去。
对了,老马回到新疆老家已经小半年了。他在学校教声乐。这个惟一见过思优和佳佳同时存在的证人,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遣散。反正,思优就是这么觉得的,肯定是边赛龙出的看似善意其实蓄意的主意,把老马发配到千里迢迢以外,去身上裹着拉条子,头上顶着大盘鸡,胯下骑着羊肉串,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行踪暴露给思优。其实,那不是老马真正想去的地方,他的心其实还在向往着北京。思优后来还趁着酒喝多了强行骚扰过他。她那天无法克制的想念边赛龙,可手头上只有老马这条可以利用的线索。于是,一个长途打到美丽的新疆。她在电话里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声泪俱下的控诉。老马就那么听着,晚饭已经放凉了也坚持着不离开,做了一回最忠实的知心哥哥。发泄够了,思优也完全的清醒了。她感到万分的不好意思,反复的道歉。都说了什么,思优完全想不起来,就记得老马语重心长的感叹:“哎,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思优很感激,他在踊跃的帮边赛龙分担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烦的同时,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真可怜,都远在天边了,也没能逃过一劫。
第四章;那恐怖的最后一夜
伟岸的名字
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只要想找,哪怕天涯海角。方法海了去了。思优手里有边赛龙和李丽佳的地址,而且她已经去踩过点儿了。边姐姐的家、工作单位都是搬不走的。就算人都挪窝了,鼻子底下一张嘴,总会打听出来的吧?要不就在网上发帖子,配上他的画像,发动群众的力量。精卫填海的故事不是瞎编的!再说了,谁还没有个把有路子的朋友。还就不信了,你边赛龙愿意躲,还能让一大家子都陪着?哼,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冷不丁的冒出来就能把你吓个半死!其实,大家都在表明着决心,正是:欲藏千里远,更追一万年。想想边赛龙还是很重视她的,不然怎么能把手脚做的那么费尽心思、一丝不苟。思优以另类的方式感激着。真奇怪,居然还在感激!是会换位思考了吧,做个男人真不容易!做个惹了麻烦的男人更不容易!
边赛龙,曾经在思优心中很伟岸的名字,曾使得她一听到就崇拜得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