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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这个城市
当第一片树叶，随着轻轻吹来的秋风飘落在风中时，当初秋的阳光还喷着那刺人的火焰时，赵布柱又踏上了上学路。站在魏庄小河的石板桥上，看着矗立在魏庄小街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叶叶飘落，带着秋的气息。小街深处满是桂花树，正吐着芬芳，空气里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伫立小桥风满袖，桥下绿水幽幽，随着河水顺流而下。看着远处已有些年头的尼姑庵，再回首尼姑庵旁的漠漠水田，他有了几分恋恋不舍的滋味。
让赵布柱感到粗可思议的是佳颖收到了自己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他怎么也想不到表妹会与自己大学的名字的连在一起。本来赵布柱到他现在的这个学校就觉得自己很冤枉，十万个不愿意。也就是因为进了这所大学，他明显地感觉到父母对自己的迁怒，因为他觉得自己使他们望子成龙的厚望破灭。然而她却一来到了这个学校，而且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来的。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感到脑子里嗡嗡作响，血也直冲脑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当他拿着表妹的通知书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熟悉而又深恶痛绝的通知书，才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好麻一般，但又觉得脑内空空。
过了许久，他才清醒过来，从地上坐起来。表妹不是说没发挥好吗？不是说第二志愿才报的自己学校吗？他知道学校一般是不录取第二志愿的。而事实上佳颖考得很好，而且第一志愿报的就是他的学校。他清醒过来后，把佳颖的通知书往地上一扔，大声冲着她吼：“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叫你不要报我的学校吗？”
开始，佳颖笑得很轻松，然而当她看见表哥对自己发火时，她慢慢地破笑为哭，心里感到异常地委屈。她没有想不到赵布柱会发这么大的火，开始还是小声地抽泣，转而又变为放声大哭。她这样一哭，一时间，众人都围着他们，都责怪赵布柱，指责他不应该欺侮她。
赵布柱带着悲伤而又压抑的心，又开始一个新的学年，就如同秋天一样，随着秋风的到来而一天天地慢慢变凉。而在这天气逐渐变凉的日子里，新学期的工作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评优工作。
在这些品评的日子里，文润华又没能评上什么，因为成绩又没上去，而且还记了过，受过处分了，要扣分。什么活动也没参加，什么分也没得加，所以评优又泡汤了。评优使文润华彻底失望了，他又沉默了些时间。
至于赵布柱嘛，记过、处分、扣分、没参加活动没分加，跷课、没诚心，扣分。你爷爷的，还谈谈诚信，学校跟大家谈诚信？赵布柱感到很气愤，心想：妈的，那我们反映了那么多的问题，要学校解决，可学校嘴上什么都答应，结果一个问题也没解决。总是说什么“我们知道！”“我们会解决，我们会反映！”这样的回答还要会打个屁啊，这样的回答我也会啊，这也叫诚信吗？大学实际上就是个官场社会。他想。
……
高压锅已经搬出去了。在他搬出去的那天，他请赵布柱和文润华还帮他搬些生活用品。现在，他是和别人合租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那里设施齐全，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其实他搬出去是为了与人同居。
开始，赵布柱还不知道他是和谁一起同居，后来才知道了原来是“那两个奶奶”中的高丽丽。赵布柱时常到高压锅那儿去混，去打些牌，吃顿饭什么的。
这一天，赵布柱又到高压锅那里去玩，一直玩到了天黑。
高压锅把大家送出门来，一看天已黑了，但他仍觉得不过瘾，便提议说去世纪舞城跳舞。
大伙一听要去跳舞，都异常高兴，兴冲冲地直奔世纪舞城而来。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大街上，男男女女相互的搂搂抱抱的。有人说城市美不美，关键是看这座城市的女人美不美。于是赵布柱便四处张望，看看这个城市的女人，从而来判断这个城市。他这张望，看到自己前面有一伙年轻人，大概是喝了酒，很肆意地叫笑着。那一伙年轻人的前面是几个少女，大概也喝了些酒，裙子已经被人撕破了。这让赵布柱发出了无限的感叹。
正当赵布柱发出感叹时，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个小女孩来，蓬头垢面的，穿得破破烂烂的，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小女孩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伸出手来，作出乞讨状。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来乞讨的。小女孩拦着大家不放，“给点吧！”小女孩说，巴咋巴咋地闪着眼睛，然后说出一些凄惨的身世来。
大家都议论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有的说还是给点吧，有人坚决反对给，说现在的乞丐都是骗子，是职业乞讨，比我们还要富裕。高压锅刚想给小女孩些钱，高丽丽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说“不要理，这年头，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多半都是骗子！”说完便拉着高压锅快步往前走。
赵布柱看着小女孩那眼神，他觉得那眼神是何等地熟悉，与梅诗雨的眼神是多么的相似。
小女孩似乎也发现了赵布柱看她的眼神与别人不一样，便死死地跟着他。赵布柱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感触，他再也忍受不了小女孩看自己的眼神，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五块的钱来，塞给小女孩后便飞奔而逃。
大家朝世界舞城直奔而来，一路上，大家都说赵布柱太苯，又被骗了，赵布柱笑了笑，一概不理，他想就算被骗我 也是甘心受骗。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便到了世纪舞城。一进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闪烁着的灯光，滚动着的音乐，一伙又一伙青年男女劲歌热舞，跳得十分带劲。
由于赵布柱并不会跳舞，对此也并无太大的兴趣，只得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他叫了杯啤酒，点燃只烟，边喝边看着舞池那些热血沸腾的青年。以前是他从不来这里的，一来是由于他不会跳舞，二来他受不了这污浊的空气，他感觉到自己堕落了，现在什么都沾了，财色酒气中除了色他还未曾沾之外，其余地都一应俱全了，脾气也在一天天地变坏，变得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了。
“喂，布柱，过来吧！”高压锅大声向坐在沙发上的他打招呼。
“不啦，你去吧！”他向高压锅摆了摆手，抓起了酒杯，看着那浊黄的酒。在闪烁的灯光下，那杯中的酒显得异常的浑浊。他一饮而尽，然后又叫了杯酒，又点燃只烟，猛地吸了口气，朝舞池里一掷。而就在赵布柱的那一掷中，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不敢相信的擦了擦有些朦胧的双眼。怎么可能，是他们吗？赵布柱睁大了眼睛，努力地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两个身影也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忽明忽暗，使他看不大清。
就在赵布柱正努力寻找那两个身影的时候，一曲结束了，到了半场休息的时间，灯光也在那一时刻亮起来。噢，真的，真的是他们，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赵布柱走来，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亲热的欢笑。看着朱仁杰和艾丽丝那亲热的样子，赵布柱的心为之一震，心里不由地骂了句：好个**。他想起了情人节的那个夜里，想起艾丽丝投入别人怀抱的一刹那。怪不得那时他就觉得那背影似曾相识，却原来是那个人他——朱仁杰。
“布柱，你怎么啦？”高压锅看到赵布柱死死地盯着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的方向望去，看到艾丽丝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你认识他的吗？”
赵布柱没有理高压锅，只是抓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死命地盯着艾丽丝，看到她正笑着，笑得那么甜，而朱仁杰却也在那一时刻不失时机地给了她一吻。那一刻，赵布柱有了从过去给他一嘴巴的冲动，其实想打他一耳光的想法早已存在，从他被朱仁杰利用的那一刻起，只不过今天的想法愈加的强烈。他站起来，刚迈动步子，舞曲又起，灯光同时也暗了下来。艾丽丝和朱仁杰又投入了舞池。他也跟着进了舞池，不时有人撞上他，他火气很大，拨开一个又一个撞向他的人。他终于接近了艾丽丝和朱仁杰，就在他刚要打朱仁杰的时候，却不知谁和谁打了起来，异常大的叫骂声，以及那酒瓶坠地的清脆响声，和那重金属发出的乐声混合在一起。大伙到起着哄，一个劲儿地往外冲。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潮推出了门外。他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