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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听到欧雅若出声说:“言,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哦?”
“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啊!”
她的语气好象很严重的样子。适止轩把眼睛完全睁开了,惴惴不安地盯着她的侧脸。自从经历了和童言身份大调换后,他对心理准备这样的字眼十分敏感。
她要说什么呢?他想。
接着,她的声音就像从心脏深处缓缓地流淌出来了。
“我六岁时就失去了父母,住在这个孤儿院里。每天过着算不上幸福的生活。直至到了十三岁那年,我刚上初中,没想到厄运又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患上了白血病,必须移植骨髓才有机会康复。可是以我当时的经济情况根本负担不起巨额的医药费。幸好当时小南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帮我解决了金钱上的问题。”
适止轩听着奇怪,为什么小南姐愿意替她出那么巨额的医药费呢?真搞不懂。
他继续听下去。
“然而,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进行手术。因为我的血型十分罕见,骨髓库里根本找不到匹配的骨髓,而且这种骨髓十万人之中才有一个。我因此几乎绝望了。后来有家报纸来采访我,把我的事情登在了报纸上。于是有很多热心的好人踊跃地到医院捐骨髓,希望能找到与我合适的捐赠者。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利用那个捐赠者的骨髓,我重获了新生。”
“对于那个赐予我新生的好心人,我万分感激,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感谢她。然而,那个人却要求医院保密她的身份。所以我始终不能获知这个默默无闻的救命恩人的任何情况。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只是在每个圣诞节都会寄一张卡片到孤儿院来问候我的情况。她还说她曾经有一次跟义工团来过我住的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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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第十六章
于是,根据这条线索,我便按照那年来过孤儿院的所有义工团的名单,以院长的名义一一给她们写感谢信。大概收到了好几百封回信,结果我终于在里面找到了和圣诞卡上面一模一样的字迹。我找到了那个救命恩人!”
“我开始和救命恩人通信,做笔友。虽然我也很想去那个人的家郑重地向她道谢,但那个人既然从一开始就有意隐瞒她的身份,我也只好尊重她的决定,不贸然去打扰她。能和她做笔友,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竟要求跟我见面。我那时真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救命恩人了。”
说着,眼睛沉浸着泪水的欧雅若转过头来,深情地盯着适止轩,看他好久。
这愚钝的家伙良久才反应过来,惊诧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啊?!不会吧?难道你说的那个救命恩人……是我?!!!”
欧雅若点了点头。
开玩笑的吧?此刻,适止轩只觉得脑子里一座意识的小山哗啦哗啦地崩塌下来。几乎不能思考了。他脸庞边缘的肌肉轻轻颤动着,泛起复杂的表情。这种时候,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总不能心安理得向她承认说「哈,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谁都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是童言,而不是自己。可是,她现在已经完全误会了自己就是那个捐骨髓给她的好心人。
难办哪……
恍然间,欧雅若倏地抓在他的手,他的目光吓了一跳,看着她,嘴唇仍是混乱的。
“这么……这么说,你是因为这样才……”
他断断续续地说,心想:她是怀着感激之情才与我交往的吗?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是真的喜欢我,而只是把我错认为那个人才产生的感情。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适止轩,她会喜欢我吗?
这样想着,他的脸在渐黯的日光中有了褐色的枯萎。
欧雅若看着他一脸郁闷的神情,甚感疑惑,只是不说出来,静静地握着他的手。
天空是单一的灰,阳光已不知去向,四处飘起的凉风带来了潮湿的声音。
少倾,她又缓慢而犹豫地说:“其实,其实我……”
清凉的雨点陡然落下来打断了她的话。
下雨了。蒙蒙小雨。
适止轩忽地站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糟糕了!”
“什么事?”
“我得先走了。”
“啊?为什么?”
“我要去海边救人。”
“啊?”
欧雅若十分疑惑地看着他从孤儿院跑了出去。救人?她嘀咕着,同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跟他说呢。
于是,根据这条线索,我便按照那年来过孤儿院的所有义工团的名单,以院长的名义一一给她们写感谢信。大概收到了好几百封回信,结果我终于在里面找到了和圣诞卡上面一模一样的字迹。我找到了那个救命恩人!”
“我开始和救命恩人通信,做笔友。虽然我也很想去那个人的家郑重地向她道谢,但那个人既然从一开始就有意隐瞒她的身份,我也只好尊重她的决定,不贸然去打扰她。能和她做笔友,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竟要求跟我见面。我那时真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救命恩人了。”
说着,眼睛沉浸着泪水的欧雅若转过头来,深情地盯着适止轩,看他好久。
这愚钝的家伙良久才反应过来,惊诧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啊?!不会吧?难道你说的那个救命恩人……是我?!!!”
欧雅若点了点头。
开玩笑的吧?此刻,适止轩只觉得脑子里一座意识的小山哗啦哗啦地崩塌下来。几乎不能思考了。他脸庞边缘的肌肉轻轻颤动着,泛起复杂的表情。这种时候,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总不能心安理得向她承认说「哈,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谁都知道她的救命恩人是童言,而不是自己。可是,她现在已经完全误会了自己就是那个捐骨髓给她的好心人。
难办哪……
恍然间,欧雅若倏地抓在他的手,他的目光吓了一跳,看着她,嘴唇仍是混乱的。
“这么……这么说,你是因为这样才……”
他断断续续地说,心想:她是怀着感激之情才与我交往的吗?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是真的喜欢我,而只是把我错认为那个人才产生的感情。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那个适止轩,她会喜欢我吗?
这样想着,他的脸在渐黯的日光中有了褐色的枯萎。
欧雅若看着他一脸郁闷的神情,甚感疑惑,只是不说出来,静静地握着他的手。
天空是单一的灰,阳光已不知去向,四处飘起的凉风带来了潮湿的声音。
少倾,她又缓慢而犹豫地说:“其实,其实我……”
清凉的雨点陡然落下来打断了她的话。
下雨了。蒙蒙小雨。
适止轩忽地站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糟糕了!”
“什么事?”
“我得先走了。”
“啊?为什么?”
“我要去海边救人。”
“啊?”
欧雅若十分疑惑地看着他从孤儿院跑了出去。救人?她嘀咕着,同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跟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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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第十七章
适止轩截了辆出租车就直奔海边。一路过去,雨在车窗外的演出愈加浩荡。滂沱大雨砸在车玻璃上激烈作响,韵律清晰可见,像音乐厅里上演的气势磅礴的交响乐。
不过,适止轩还没到海边就被出租车司机赶下来了。这穷小子身上没带够钱,连件雨具也没带,只得可怜兮兮地看着出租车在雨帘中疾驰而去。
雨疯狂地打在身上。身体一下子湿透了。
前面的路被大雨遮掩住了面目,他只得小心地摸索前行,偶尔从天空中裂出来一两道闪电,把他吓得心惊胆跳。他开始骂自己:
我真是个白痴,低能儿,弱智!我无端端跑来救那个机器人干嘛!让她被雨淋死不就好了?搞得自己白受罪!
他一边痛骂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海边。
海边完全笼罩在喧嚣的大雨中,白茫茫的一片,盲目的海浪努力地舞动着白色的裙摆。适止轩走进海滩,一边走,一边眯起眼睛细细地寻找童言的身影。他呼唤她的名字,灌入耳朵里的更多时候只有风声。
“机器人!你在哪里?”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叫声随即被狂风给带走了。
该死!她们不会是没有来海边吧?
唉……
下次,再有下次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来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