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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陈七杀站了起来，对着林深，竟然一躬到地。
“林先生！”
他连称呼都变了，语气从一开始的和善，变为了毕恭毕敬。
“巨鲸帮这一次自酿苦果，不但把您拖下了水，自己也要有杀身之祸。陈七杀厚颜无耻，拼了这张老脸，请问林先生一句，是否愿意接纳我们巨鲸帮，如果您点了头，陈七杀再次发誓，巨鲸帮上下愿意为林先生效力十年，任凭先生驱策，绝无怨言！”
“帮主！”
“陈老！”
“师父！”
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神，都盯紧了陈七杀，有痛心、有失落、有绝望等等复杂的感情。
陈七杀叹了一声，继续弯着腰，低声道：“各位，对不住了，我不能让巨鲸帮数百年的基业，断送在我陈七杀的手上。”
林深盯着陈七杀看了一会，半晌，都没有做声。
陈七杀就这么一直弯着腰，虽然身为九重境巅峰高手，陈七杀不会因为这点动作就累着，但是这种情形，对于他的尊严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324。五巨头，低头
许久，林深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甚至都没有再看陈七杀，好像在出神一样。
陈七杀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一下子就过去了十分钟的时间。
阿仇眼中闪动着悲痛的泪光，还有刻骨的恨意。
不过，悲痛是针对陈七杀，在她心里，自己的师父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慈祥的长辈，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侮辱？
阿仇只恨自己功夫太差，奈何不了林深。
洪天宇也是如此，每一个在场的巨鲸帮年轻一代都是如此。
一道道仇恨的目光盯紧林深，好像是一把把尖刀，要把林深剔骨挖筋。
但是，林深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把目光完全移到了天花板上，似乎在看，那里是否有一种苍蝇。
又过了几分钟，阿仇终于忍不住了。
“师父，别对他低头，不管什么事，我们都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巨鲸帮！”
洪天宇等人纷纷附和：“对，我们拼了！”
陈七杀姿势不变，厉声喝骂道：“都给我闭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巨鲸帮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以为是你们在过家家？都给我滚！”
这一骂，连何老等人都变色了。
他们可是老人了，跟着陈七杀，从巨鲸帮的辉煌时期，一直到现在的落魄。
陈七杀一代枭雄，喜怒不形于色，向来以威严示人，落魄之后，多了份慈爱，不过，他们都知道，这都是表面上的。
他们从没见过陈七杀发这么大火气，就算是当年被攻破了总坛，被逼以巨鲸帮积累的宝物为代价换取平安，陈七杀也不曾如此。
“师父！”
阿仇一脸不服气和委屈，刚要说话，陈七杀已经大喝道：“闭嘴，没听到吗？再说一个字，我逐你出师门！”
阿仇身子一震，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她何时被这样毫不留情的叱骂过，而且还是在那个可恶的林深面前。
憋了半天，阿仇觉得如果不说话的话，恐怕就要被肚子里的气给炸开了。
看了看同样一脸不忿的洪天宇等人，这些年轻一代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声约定，要一起说话。
可就在这时，何老却长叹一声：“阿仇、天宇，你们都出去吧。”
“何老？”
阿仇再次瞪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这位巨鲸帮依为庭柱的智囊，怎么也会这么说。
可恶，难道那个林深，真有这么邪乎？竟然把师父，何老都给洗脑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阿仇彻底混乱了。
洪天宇，年轻一代每一个人，都是。
何老站了起来，走到陈七杀旁边，竟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姿势，对着林深鞠了一躬。
“林先生，还请你答应了陈老吧，我何云飞，愿意在陈老约定的期限之外，终身尊林先生为主。”
“老何？你为什么…”
陈七杀也是大惊，尊林深为主，那就是自认为奴仆，这一来，何云飞的牺牲可就太大了。
何云飞苦笑一声，低声道：“老大，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大了。巨鲸帮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但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血，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我的亲生儿子已经死了，只剩下巨鲸帮这一个念想，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保住他！”
陈七杀面容耸动，不过，沉默不语。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目光紧紧盯着林深，陈七杀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不过，他生气不起来，因为他不敢、也没有资格生气。
正在这时，高啸天突然骂了声“草”，大步走了过来。
一模一样的姿势，不过高啸天不肯低头，而是梗着脖子去看林深。
上身跟下身成九十度，脖子跟胸部成九十度，如果高啸天不是九重境高手，连这个姿势都摆不出来。
“姓林的，老子也跟你发个誓，只要你答应了，老子也尊你为主！”
陈七杀又是一震，“啸天，你何苦？”
高啸天狂笑了一声，忽然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老大，你也不用说了，我高啸天本来只是一个海贼，靠着几艘破舢板混饭吃，是你慧眼识珠，把我从臭鱼烂虾里捞了出来，还让我过了一辈子风风光光的生活。老子知足了，也活够了，剩下这条老命也没什么用，你就让我废物利用吧！”
高啸天说得搞笑，但是，陈七杀、何云飞还有高啸天眼里，都涌出了一层淡淡的泪光。
“我也是！”
“我也是！”
韩冲天、葛破天也站了出来，一字排开。
巨鲸帮，五大头面人物，全在林深面前低了头、弯了腰。
这是，林深才好像睡醒了似的，把目光挪移了下来。
不过，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清澈无比。
林深缓缓开口道：“他们小孩子不懂，不过，你们应该都明白。现在不是你们要服从我的问题，而是你们要扯我下水。”
陈七杀一震，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不过，他自信以巨鲸帮这么雄厚的底蕴，这么多高手为他效力十年，三狂鲨、何云飞还要尊他为主，这是多大的诱惑？多少人求之不得？
所以，陈七杀一直觉得，林深应该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才对。
可是，等了半天，却换来的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
“林先生，以我们巨鲸帮的实力，如果…”
何云飞看出陈七杀的窘迫，虽然现在不是以往了，但是陈七杀毕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陈七杀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所以，何云飞打算替陈七杀说，可是刚开了个头，就被林深一口喊停。
“不必说了，巨鲸帮，我收了！巨鲸帮的梁子，从此也是我的梁子，我林深一手接下了。！”
听到这句话，陈七杀等才松了口气。
不过，林深又道：“但是我要把时间限制改一改，十年，合适！”
何云飞忙道：“林先生，十年已经不短了，想必你也能猜出来，我们之所以愿意用十年来追随林先生，也是为了让这些年轻人能成长起来。那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无所谓了，此生已经足矣，但是我们希望，让这些年轻人能拥有自己的天空。”
325。十年之约
十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巨鲸帮的这些老人，甘愿用可以说是最后的十年寿命，换取下一代的未来，换做是苦情电影的话，必然是强力的催泪弹。
可惜，人生不是拍电影，巨鲸帮更是没有演戏的资格。
林深并没有因为何云飞的姿态而改变主意，这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不通情理，而是负责任。
因为对于林深来说，巨鲸帮，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完全归心的帮手，林深首先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女人、朋友的安全，巨鲸帮要先展现出他们的诚意，才能赢得林深的谅解。
如果巨鲸帮不再玩心计，等到关系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