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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敲门声后,森川走了进来。他向高间他们点了点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摩挲着脸。
“校长他们应该慌了手脚吧?”
高间问,森川一脸疲惫地点点头。
“我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说我督导不周。我很想反驳说,我只是棒球队的领队。”
“棒球社成员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也很慌张,不过这也难怪。”
“我想请教一些问题。”
“要问我?还是棒球社的人?”
“都要。──你最后一次见到须田武志是甚么时候?”
森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回答:“在北冈的葬礼上。之后有点忙,连棒球社的练习也没办法参加,我又不上他们班的课。”
“须田对北冈遭人杀害这件事,有没有说甚么?”
“没有,”森川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谈到这个问题。我只对他说,以后就头痛了,他回答他会想办法。”
想办法──他到底打算想甚么办法?高间感到纳闷。
“你知道须田的右手臂被人锯断吧?”
高间问,森川皱起眉头。
“这么残忍的行为,到底有甚么目的?”
“这件事有没有让你想到甚么?”
“有很多人痛恨须田的右手臂。不过,这是不同层次的问题。”
高间想起侦查员之前也说过相同的话。
“你家里有没有锯子?”
“锯子?有是有……”
话刚落下,森川不悦地皱着眉头,“难道你怀疑是我用锯子锯下须田的手臂?”
“你先不要生气,只是谨慎起见。今天晚上我会去你家借锯子。”
森川一脸不耐地从长裤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高间面前。
“这是我家的钥匙,进门之后有一个鞋柜,上面有一个工具箱。你自己去找吧。”
高间低头看着钥匙,随即说了声:“不好意思。”拿起钥匙,交给身旁的小野说:“记得马上把钥匙拿回来。”
“刑警也会去其他社团成员家里借锯子吧?”
高间没有回答,但森川没有说错。如果是锯下须田武志手臂的锯子,只要根据血液反应,就可以立刻作出判断。
“我还想问一件事,”高间说,“听到魔球这两个字,你会想到甚么?恶魔的魔,棒球的球。”
“魔球?”
听到高间口中说出意想不到的字眼,森川露出讶异的表情问:“这和命案有甚么关系吗?”
高间告诉他死前留言的事,森川十分惊讶,但回答说没听过“魔球”这两个字,也不记得须田武志和北冈明有提过这两个字。
“不过,他们为甚么留下这两个字?”
森川也不解地偏头思考。
接着,高间问了森川昨晚的不在场证明。森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回答说:“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
然后又说:“这次真的是一个人,所以没有证人。”
“有没有打电话给谁,或是接到谁的电话吗?”
“昨天晚上没有。”
“社团的成员知道你家的电话吗?”
“应该知道,因为可能有急事要联络,不过,如果他们有事找我,通常会直接来我家,就像北冈那样。”
“至今为止,须田武志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高间注视着森川的表情问,但森川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
“没有。我记得他家没有电话,况且,他有事也不可能来找我商量。”
“原来是这样。”
高间点了点头,但还无法证明武志昨天晚上不是打给森川。
“我打算向棒球社的成员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
“可以,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我去找他们过来。”
森川说完就离开了,门关上后,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刚才都没有说话的小野小声说:
“听说森川老师目前的处境很为难,他和那位女老师的关系受到检视,虽然不是我们走漏了风声,但耳语真的很可怕。”
“怎样受到检视?”
“应该是不利于教育之类的吧,听说其中一个人要调离这所学校。”
“是喔……”
这个城市不大,的确很有可能遭到调职。可能是高间他们的调查行动导致了耳语不断。
不过即使没有传闻,一旦他们结婚,就有一方要调去其他学校,高间只是做了办案时必须做的事。
就算如此,高间心里仍然为这件事感到不自在。
在森川的协助下,高间他们顺利地向棒球社三年级的学生了解了情况,但问了四个人──佐藤、宫本、直井、泽本后,并没有获得任何可以成为线索的资讯。虽然这四个人家里都有电话,但须田从来没有打电话给他们,也猜不到须田可能会打给谁。
问到不在场证明时,所有人都说在家里。佐藤说,还有父亲的友人在场,其他人只有家人可以证明。
所有人都对命案完全没有头绪。他们虽然对同学的命案充满好奇,却极度讨厌和自己扯上关系。
最后走进会客室的是名叫田岛的社团成员,他是候补投手,高间觉得他和之前的人不太一样。至少田岛很希望能够协助破案,同时发自内心对武志的死感到遗憾。
虽然他积极配合,但实际上能不能帮上忙又另当别论。他对武志也很不了解。
“你们社团这么不团结,居然能去甲子园。”
高间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感想,但田岛完全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只是难过地说:
“所以,以后再也不可能去了。”
在电话的问题上,他的回答和其他人一样,昨天晚上他也和家人在家里。高中生晚上的不在场证明,通常都大同小异。
高间问田岛有没有听过“魔球”这两个字。前面四个人听到这个问题时,都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知道,只有看起来很胆小的泽本自言自语地说:
“须田投的球就是魔球。”
可见武志的球真的威力十足。
田岛恭平先解释说:“魔球就是指很惊人的变化球。”
然后又偏着头说:
“但和须田的感觉不太相符。”
据田岛说,须田向来都是靠快速球三振对手。
“不瞒你说,我在北冈的相簿也看到这两个字,”高间说,“他的相簿上贴了甲子园的照片,下面写着‘看到了魔球’。这句话是甚么意思?如果照字面解释,就是北冈在甲子园看到了可以称为‘魔球’的球。怎么样,你还是没有头绪吗?”
其他人都很干脆地回答:“没有。”田岛再度认真思考起来,在嘴里重复说:“在甲子园看到了魔球……”
“怎么样?”
高间手指咚咚咚地敲着会客室的桌子问。田岛可能在回想甲子园的事,他的双眼看着远方,听到高间的声音,才似乎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样?”高间又问了一次。
“可不可以让我想一下?”田岛说,“我想好好回想一下那场比赛。”
“是喔……”
高间看着他的脸,目前还无法判断是否值得期待,但他觉得不必太着急。
“好,那如果你有想到甚么,随时和我联络。”
听到高间这么说,田岛松了一口气地点点头。
送走田岛后,高间他们也和森川一起走出会客室。
“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好像有甚么地方不太对劲,”走出去时,高间坦率地说出了对社团成员的感觉。“总觉得有点荒腔走板。”
“不至于荒腔走板,”森川痛苦地皱着眉头。“对他们来说,和须田一起参加棒球社就像是一场梦,这也包括去甲子园比赛。如今梦醒了,他们不得不面对陈腐的现实,这种落差让他们不知所措。”
“你也一样吗?”高间问。
“对,我也一样。”
森川毫不犹豫地回答。
和森川道别后,高间他们又去了接待中心打招呼。接待中心的总机小组正在接电话,从她说话的语气,对方好像是报社的记者来打听须田武志的事。今天中午之后,恐怕会有大批媒体涌入。
在等待总机小姐讲电话期间,高间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窗户旁挂着职员出勤表。职员名牌若是正面的黑色朝外,就代表出勤,缺勤者则是背面的红色面朝外。高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发现写着“手塚麻衣子”的牌子背面朝外。
──她请假吗?
手塚麻衣子不是请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