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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知道吗?”
废话,你们学校的事我怎么可能都知道,而且还是跟我所学关系极远的英文专业。“啊,是啊,不是很清楚。”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听月灵说的,她说她们系许多人都想进英文罗教授的小班去听课,但罗教授那个人脾气很怪,很冷,办事有他自己一套原则。”
我倒是惊讶了一下,就凭我,一个B学院的半调子,跑到T大去蹭课不说,竟然还进了人人打破头都想进的罗教授的小班?就凭我?周非?看来罗叫兽的行为方式果然奇怪,看来我对罗叫兽的了解还真是不深刻。
却听旁边的如画背影接着道,“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的,周非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性子虽然跟个男孩似的,而且还没大没小的,但却很少有人能真正讨厌你。说实话,做人能做到你这份上,基本上已经非常成功了。”
“应该不会。很多人都讨厌我,你是不了解罢了。”最近就有很多人讨厌我,比如我们寝室老五和她男友,陈主任见了我表情也怪怪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脸上的肌肉都僵僵的,还有那位胡闹同学,自打跟他打过交道之后他好象就没待见过我。丁染墨,你还真是高估我了。
“我是说真的,即使真的跟你有什么冲突,但从本质上来说仍是不能讨厌你这个人。很多人做不到你这种程度呢。”
“那是因为他们跟我没有利益冲突,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估计就想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了,我周非虽说做不出落井下石,过河拆桥这种事,但人性本身就有缺陷,所以,别羡慕。也许哪天我也转了性,就做起了白眼狼,背后朝人咬一口也说不定,别把我想的太好,也许我就是农夫怀里的蛇呢。”
“你这么给自己定位啊!”他显然很吃惊。
“这种事谁都说不准,我还觉得我是个大好人呢,但利益面前总有人多占点,有人少占点,多占的人当然沾沾自喜,少占的人当然觉得心理不平衡,认为我是白眼狼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也是在陈述事实,而并非在给自己定位。”
他点头,没说话。
我就接着转话题开玩笑,“学长,话说回来了,你和那位秦月灵怎么样了?”
听我问完这话,他却突然默了一下,周围的空气都快凝结了,他才幽幽的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诶?”我一愣,“您还没确定是打算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还是江山美人一把抓呢?”
他就笑,“什么江山美人一把抓,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象眉毛胡子一把抓。”
“我可是很认真的。”我晃了下肩头,一脸的虔诚。
他长呼了一口气才说,“就那样吧,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或者说压根没有下定决心。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父亲想让我毕业之后就跟她结婚。”
“那你娘是什么意见?”我问。
“我母亲~”他低下头抽了下眼角,然后说,“我母亲的意见在我们家里做不得数的。”他似乎有点痛苦。
“那,你还是喜欢着秦月灵的吧?!如果不喜欢就可以直接跟她分手了啊,所以,如果想少走弯路还是应该认真的跟她定下关系。”我道,却从来没想过,我是会教他什么是责任感的人。
“你也认为现在的问题是我想逃避责任,不想牵扯到我父亲的前途里面去吗?”他似乎更痛苦。
难道不是?我看着他,有点狐疑。
他随便抹了下脸,然后恢复了神色,对我说“算了,不说这事了,天也晚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我回头看着身后正演得如火如荼的放映厅,决定只把他送到电教中心的门口。
他微笑了下,那笑容在灯下异常好看,但却拦住了我,“不,不用了。我走了!”说完朝我一挥手然后转身出了电教中心的大楼。他穿着淡色的衣服走进夜里,逐渐化为夜的一部分,秋风吹动他的发,让我想起了多年前那道如画背影,少有的意气风发,少沾俗事的如画岁月……
很怀念呢。
我跟陈主任的关系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撕裂了,过程很快,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没说过什么过激的话,我更是几乎从来没跟他说上过一句话,但一个5千块的项目却把什么都暗暗的分裂了。而且,最让我感到糟糕的是T大开始修改图书馆借书规则,其中的一条就是不允许外校人员借本校学生的借阅卡,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借书了,没有借书卡也无法进图书馆去查阅那些要看的书,着急,很着急,更糟糕的是,张叫兽要带着项目组去外地考察,大概要去两个月,算了下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快过年了,丁染墨也跟着他一起去考察,物理组还没有最后确定参与项目的学生名单,因此只派了一位教授随行。他的离开就意味着我离T大一图的距离更远了。
逃跑
借不到卡就看不了书,没办法,我只好又去国图办了张卡,但高级阅读权限是没有的,因为高级阅读权限是要用真枪实弹的银子去买的,而我们家最缺的就是银子。有的时候我觉得挺悲哀的,这世道根本就是为有钱人准备的,没钱读书读不起,连书也借不起,更看不到更高级的资料,也因此,见的世面比那些有钱的差,连读书都如此。有的时候听到有人慷慨激昂的大讲“知识改变命运”我倒不禁苦笑,没有钱,你连改变的机会也不会有。
没去借过书的,或者很少去借书来看的人恐怕不知道,阅读书籍,也是要花钱去买的。不管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但只要有钱你就成了上等人,可以揣着各种图书卡装成文化人在人前炫耀,但没钱却渴望书籍的人却只能眼巴巴羡慕的看着别人手里的卡,跟条饿狼似的。许多人都说中国人仇富,其实不是,仇的不是富,而是社会中衍生出来的各种不平等。
T大,大得夸张的校园,大兴土木建立起来的豪华教学楼,国家拨下来的项目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并且一拿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项目,学生们也都接触世界级的大师、大人物,听的课也都是国际友人或在国际上非常有名的校友开的特别课程,耳濡目染,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而象我们这种小学院,做个项目都要捡上头漏下来的,还要打到头破血流,小小一个校园,连个正经学习的地方都没有,教授们满脸菜色上完课就忙着找别的打工机会以贴补家用,否则就要活不下去,哪里有什么世界大师给我们做指导?接触到的就那么几个人,见到的世面也十分有限,反正我是不相信那套“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论,因为越是学得多见到的就越不公平。
我蹲在国图门前看着衣着光鲜的人开着车子进去,拿着打印好的资料满脸满足的走出来步入车子的时候,我的心里从来没这么窝火过。最便宜的20块钱的季卡只能阅读报纸和少量杂志,连本书都借不出来,而我实在是囊中羞涩。
我正在门前晃荡的时候,突然看到图书馆旁边一个高级会馆里走出几个人,或者说几个男生来,那几个男生喝得有点高,脚步都开始踉跄,几个人彼此扶持着、晃荡着,出门的时候他们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是想打个出租车回去,却不料其中一个人却看到了我,立刻分开两个扶住他的男生的手,走了过来。
我一看他,连寒毛都快立起来了:娘的,竟然是胡闹!
他满口酒气,走过来看看我又看了看那座图书馆,一脸的快乐,“周非,跟这蹲着找食吃呢?”
虽然一肚子气但还是忍着,“啊,可不?这年头食可不好打。”
“好打,怎么不好打?!”他说完从怀里抽出自己的皮夹来打开给我看,我眼神太好,一眼就扫到那些卡中有一张是国图高级阅读权限卡。娘的,跟这吊我胃口呢。我眼角都抽了起来。
“哟,皮夹子不错啊,能装不少钱吧?!我们家门口那边有个练摊的大哥,他跟我说就这牌子的货5块钱一个。”我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他。
他先是一怒,后又一笑,“真是不识货,那摊子上的东西能是真货?我这可是货真价实,从法国带回来的。”
我就“哦”了一声便不再看他,他一口酒气,真的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