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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凤城问。
“谷中人集体造反,将我赶了出来。”
“呃。为什么?”
“不堪忍受谷外生生不息的鬼哭狼嚎。”
谷外生生不息的鬼哭狼嚎?谷外的鬼哭狼嚎?鬼哭狼嚎?顷刻间,凤城煞白地脸色又白了几分,没那么凄厉吧?
凤城想带白夜风去蜀中,白夜风却坚持往天龙山去。两人因此发生了争执。
凤城:“我找你,是要带你去见慕容云舒,不是去见她的银子。”
白夜风:“她的银子在天龙山?”
凤城:“……”
白夜风:“要去蜀中你自己去,我要去天龙山。”
“……”凤城很想绑架白夜风,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仅武功不如人,连美貌都不如人,既不能力敌也不能色诱,除了夹着尾巴跟在后面,别无选择。但愿等他逛够了天龙山之后,愿意跟他回蜀中。再不然,让慕容云舒去天龙山。反正她的银子都藏在那儿,还能借此机会清点一下财产。一举两得。
于是,凤城连夜飞鸽传书给慕容云舒,告诉她,他将带着白夜风去天龙山。
另一边,慕容云舒等人凭直觉数着日子,眼见离楚长歌的大限只剩三天,却没有石二先生的影子。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依我看,石头那家伙八成跑到哪个旮旯里躲起来了。慕容妹子,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解除我们身上的毒药吧。”云四娘无比暴躁地说。
“是春药。”李无奈更正,然后说道:“依我看,解除春药这条路不可行。且不说我们不知道怎么解,就算知道,也没有药材。”
众人闻言皆叹气,解毒是没指望了。
这时,一直对这种讨论持沉默态度的慕容云舒忽然发言,“春药不需要药材解。”
众人微楞,随即大囧。尤其是东南西北四人,罕见的红了脸。
最大方的是云四娘,她笑呵呵道:“我都没羞,你们四个大老爷们儿羞什么?”
东南西北更囧,望天望地望神灵,最后望向隔壁牢房的慕容云舒,夫人,这招太损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慕容云舒垂下眼,她当然知道这一招很损,而且还不一定管用。毕竟楚长歌也吃过‘解药’……忽然,慕容云舒记起来,楚长歌起初虽然也出现了幻觉,但是并未受伤,后来是喝了茶壶里加了春药的茶水后才内力尽失。如此看来,他对这种重剂量的春药是有抵抗力的,只是后来的茶水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这里,慕容云舒懊恼无比,恨不能时光倒流。若能再来一次,她宁愿自己喝下那壶茶,也不会让他沾半滴。
见慕容云舒不说话,众人以为她真的在考虑‘运动解毒’的可能性,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尤其是作为在场最有可能成为‘解药’的人选,云四娘感到很有压力。
“那个……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要是碰了老娘,要么阎了当太监,要么出家当和尚,否则就只能被老娘收入后花园。除此之外,没有第四个选择。”
“……”众男同胞们无语望天。思索片刻,北护法弱弱地问:“死行不行?”
云四娘顿时柳眉倒竖,“你宁愿死也不肯加入老娘的后花园?!”言语之间尽显威胁。
北护法眉角微抖,道:“不是。我只是不肯当太监,也不肯当和尚。”
也就是说第三个选择压根就不予考虑?云四娘气结,她的行情有那么差吗?她记得自己的爱慕者很多啊。
李无奈:“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吧。反正我本来就是和尚。”
“都别说了。”慕容云舒道:“这种事情不是儿戏。四娘你也别再嘴上豪放了。我不能对不起石二先生。”
闻言,云四娘忽然眼眶一热,不能自已。沉吟了好久才道,“你能理解我,这就足够了。至于石头,能在一起是我的运气,不能,便是命。我的男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可是慕容妹子你的这个男人,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来了。两害相权取其轻。”
慕容云舒:“人的感情没有轻重,我与楚长歌的感情,不比你和石二先生的贵重。这件事别再提。大不了我随他去,十八年后又是一对。”
“慕容妹子……”‘妹子’二字才出口,云四娘已泪流满面。
“小姐。”蹲在墙角画圈圈的绿儿忽然开口,得到众人的注意后,她一脸决绝地开口,“我的命是小姐给的。为了小姐的幸福,绿儿做什么都愿意。”
“闭嘴!”一向泰然自若的慕容云舒陡然沉下脸,怒道:“统统都给我闭嘴!我慕容云舒还没有落魄到牺牲身边人的贞洁以寻自救的地步。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谁若敢再提,你就祈祷我最好死在这地牢之中,否则,我会让你生死不能。”
“小姐……”
“夫人……”
“慕容……”
“慕容妹子……”
慕容云舒不再看一脸哀求的众人,转过身,两行热泪缓缓流下,烫的面颊如烈火灼烧。对她来说,此时此刻,再没有比无能为力最锥心刺骨的酷刑了。
辗转又过了两日。离恨宫方面,除了每日有人按时将饭菜送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眼看大限将至,众人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夫人,只剩一天了……”东南西北几次欲言又止。
慕容云舒没有接话,她何尝不知道只剩一天了。期限越近,她内心的挣扎越强烈。而其实在昨晚,最后一天来临之际,她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做好决定之后,反倒平静了。不管将要面对的后果是什么,她愿意一并承担。
轰隆一声,石门开启的声音。一如往常一样,进来的只有两个宫女,端着早饭。待她们将饭一一分配给众人欲离去之时,慕容云舒叫住她们,“麻烦两位转过贵宫主,我愿意交出机关图。”
两名宫女闻言停下脚步,回头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宫女一走,地牢里就炸开了锅。
绿儿:“小姐,你怎么能交出机关图……那可是……可是慕容府最后的尊严。”
“夫人,三思啊。与其交出机关图,还不如我们……”东护法后面的话被慕容云舒的一记杀眼逼退。
“慕容妹子,你可想清楚了?”云四娘是唯一一个冷静的问。因为她能体会慕容云舒的心情。
李无奈叹道:“你能做这样的决定,恐怕我们说得再多也没用了吧。”
不管众人怎么说,慕容云舒始终不言不语。向来口齿伶俐的她,此时竟说不出一句解释。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很高尚,可以为了万民的安危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俗人,一个宁愿牺牲全世界,也要守住心爱之人的俗人。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即便万劫不复,也要一往无前。
让慕容云舒意外的是,她完全颠覆自己理智的决定,并未带来预想中的成效。中午送饭来的,还是两个宫女,并且与往常一样,送完饭就走了,一言不发。
顷刻间,慕容云舒颓然跌入绝望的深渊,心如死灰。
“小姐……”绿儿趴在两间牢房的栏杆上,泪眼汪汪。
东南西北不停的往栏杆上挥拳,手背血肉模糊却未觉疼痛,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若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一定让整个离恨宫陪葬!
李无奈和云四娘则撇开头,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慕容云舒那个样子,比昏睡不醒的楚长歌还让人揪心。
众人各怀心思,气氛陷入极度紧张状态。
忽然,慕容云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活了过来,双眼烁烁发光,撕烂身上的中衣平铺在地上,咬破手指,疯狂的画起来,整个人着了魔似地,不停的画,不停的画……
绿儿急得哭了出来,连忙咬破自己的手指伸过去,边哭边喊:“小姐,用我的血,用我的血……”
云四娘撕下自己的衣袖帮绿儿把手指包好,叹道,“这种时候,她是听不见你说话的。”末了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饶是慕容云舒如此冷静之人,也难逃情之一字。哎,这次若救不了楚长歌,恐怕谁也阻止不了她殉情。”
绿儿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撕心裂肺。突然,她不哭了,转身噗通一下跪在李无奈面前,一面磕头一面哀求,“大师,我帮你解毒,你快救救姑爷,快救救姑爷。”
“绿儿姑娘……”李无奈心中一痛,噗通一下也给她跪了,“李某无能。”
绿儿不听,继续不停的磕头,“你可以的,我给你解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