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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大家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可能是上大学去了。”有人说羡慕地。
“也没听她说起这事呀?”
“我见她昨天去了营部,八成就是去拿入学通知书。”
山头上的人一边议论,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拖拉机载着李银珍走远了。看见有人离开了这个地方,想到自己还得留在山沟里干沉重劳动,也不知何时到头?掂掂手中的钐刀,心情是相当的复杂。直到连拖拉机的声音听不见了,大家才干扭头干起劳动来,这时,寂静的山头上只听得见砍草声,再也没有人有兴趣说话了。
中午一下班,木波就忙着去找罗震江确认。罗震江告诉他,李银珍接到入学通知后怕影响其它同志的情绪,没有张扬,跟连队领导说了一声,趁同志们上班时,收拾起行李悄悄离开了连队。
李银珍这一走,把木波最后的希望也带走了。没有告别就离开了他,这他能理解,他现在是个有争议的人,这个时候见面对大家都不好。这段时间以来,每天干完劳动,木波就躲在屋里不见人,无法知道李银珍对他的感情已发生了变化。
木波一直以为李银珍还在挂念着他,只是因为出了问题暂时回避一下。当他还沉醉在思念中时,一条消息刺激了他的神经,上班时有人告诉他,“别想李银珍了,她就是因为怕你才去上大学的。”
一听这话,他的脑子几乎短路了!当时没说什么,但劳动却干不下去了,他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件事关系到龙小鹰,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一下班,木波就追着龙小鹰进到屋里。
“小鹰同志!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是不是李银珍一直都在讨厌我?为了让她避开我,你才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她?”
“谁说的?”
“今天干劳动时,班上的人都这么说。”
“没有这回事!别听人家瞎说。不过既然李银珍走了,她就不会回来了,有机会再找一个就是了。”
没想到没上成大学,火还烧到自己头上?龙小鹰不愿看到木波再受打击,连忙安慰他。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这其中一定是出了问题,要不然你的票数这么多,而且早就想去上大学,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让李银珍去上学?”木波固执地说。
“我是党员,还有个组织决定嘛,营党委研究认为李银珍更合适,我当然要无条件服从组织决定。”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是真话,我突然发觉,就是有问题,但我一直都蒙在鼓里。”木波自言自语地说着,又跑出去了。
从这以后,木波就变得少言寡语,问他一句话老半天也得不到回答,看到他痛苦成这个样子,大家也能理解,毕竟二十老几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投资了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不幸又让人家给跑了。
61 上大学(4)
幸运的人走了,不幸的人留了下来。
李银珍走后木波“病”了,“病”情越来越重,性情也变了,成天不说一句话,要是说出来也是答非所问。但如果有人说他脑子短路,他就会大发脾气,两句话不对头就跟人吵架。很快,他就变成一个沉默的人,一个痴呆的人,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罗震江看到这个情况,他认为木波心情不好,常跟班上的人吵架,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一班战士整体素质要好一点,不会和他计较,就把木波调到一班,成了龙小鹰班里的一名普通战士。
看到木波整天闷闷不乐,龙小鹰心里也着急,班里每一个同志都情同手足,虽说木波历史上有问题,但那也不是危害国家安全,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问题,不应该受到歧视。跟木波谈了几次心,发现木波好象是想离开这个让他心碎的地方,那怕是一阵子也好,就决定抽空去找指导员谈一谈,让他回家探亲。
晚上政治学习完,龙小鹰想到忙乱了一天,木波的事还没有办,径直来到指导员门口。看见关着门,屋里亮着油灯,就拍了一下篾笆门,大声叫道,“报告!”
“进来!”严国定在屋里应答道。
龙小鹰推门进去,严国定正在油灯下看报。
“指导员!我想给你反映个事。”
“半夜来找我,有思想包袱啦?坐下说吧。”
“我到没事,是新分来我们班的木波,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据我了解,既跟失恋有关,也跟历史上的政治问题有关。为了让木波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我想让他回老家景东去一趟,不知能不能帮他争取个探亲假的名额?”
“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木波跟我谈过他的思想,照我看来他是个老实人,是一时糊涂犯下错误。你有这个想法也好,他跟你说过想回去探亲吗?”
“有这个意思,还不完全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我想探亲可以让他离开连队出去走走,看看社会,开阔眼界,也许就会忘掉那些不该记住的事。”
“好的!昨天刚好回来一个同志,你去跟他谈谈,如果他愿意回家探亲,正好有一个名额。”
“留住这个名额,我这就去跟他谈。”
事情办妥,龙小鹰兴冲冲走出指导员房门,夜晚空气特别清爽,只有一个银盘似的月亮静静高挂空中,脚下大地被照得格外明亮。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木波的门前,正要敲门,他突然停住了。
今晚情况异常,半夜三更,木波的房门大开,没有点灯,屋里漆黑一团。
龙小鹰心想,木波独处一屋,最近脾气古怪,吓得大家都不敢来串门子,这么晚了他是不会跑出去的。开着门睡觉也不可能,在山沟里没有人开着门睡觉的,到不是因为怕小偷,而是怕山里的动物跑进来,晚上睡觉时要用铁线从里面把门插住,或者用锄头把门顶起。他到哪里去了呢?
“木波!木波!”龙小鹰朝屋里喊了两声。
环宇宁静,万籁无声,屋里没有一点响动,也不知道有人没有?一道冰冷的月光穿过门洞,门口的那片土地被照得阴森惨白。探头望望,屋内阴冷恐怖,让人感到害怕。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莫非他死了!知青也好,老工人也好,因想不通上吊自杀的事已发生过几起,他会不会也上吊自杀了?想到这里,身上不禁直发冷。
“木波!木波!在吗?”
龙小鹰轻手轻脚迈进屋里,边呼唤着木波的名字,边紧张地抬头观看屋梁。
“啊——”
刚进屋,就撞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低头一看,吓人一跳!原来踢到了木波送给李银珍的木床,这张双人床被搬回来后摆在门口,一个空架子几乎占了半边屋。
“在这里。”
墙角终于发出个声音。借着从篾笆缝透进来的昏暗光线,龙小鹰看见一堆黑影在房屋的一角。走近一看,木波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大瓦缸不知道在干什么?看到他还好好地活着,这下才放下心来。
见他在瓦缸里费心地掏呀掏,可能是在舀米吧?龙小鹰知道木波现在变得做事迟缓了,没有打扰他,耐心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做完事。见他勾着头老半天也没能舀出碗米来,就奇怪地问,“木波同志,半夜三更了,你还在忙些什么?”
“嘿!嘿!你凑近点看。”
木波向他笑了笑,龙小鹰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那爽朗的笑声从此消失了,最近发出的都是这种无奈的苦笑。
低头向瓦缸口看去,只见木波从里面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说,“看见没有?我在找这个东西。”
“瓦缸里有鹅卵石?”龙小鹰不解地问。
“这个不是个普通的鹅卵石,是个‘宝’,放在米缸里,过一夜米就会多出许多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木波变得有四十岁了,龙小鹰心想悲哀呀!他怎么会突然相信起这种迷信东西来了,摇了摇头说,“米会多出许多来?”
看到龙小鹰摇头,木波对他说,“刚才我细心量过了,米缸底下还有五碗米,不信的话过两天你再来看,肯定米就会多出许多来。”
“哈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龙小鹰笑着说道。
“你不相信?是真的!这是我今天在一块大石头里找到的,这个东西叫‘石宝’,我们家乡有个传说,把‘石宝’埋在米里,米就会不断地‘长’出来,吃也吃不完。”
说话时木波满脸虔诚,让你不由得不信他是认真的。这是个纠缠不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