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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轮到李银珍煮饭,她一个人不敢进山吧?小黑子又懒,星期天不会这么卖命,到底是谁在干什么?”在他对面拉锯的韩红伟也感到奇怪。
山谷里的劈柴声音终于停了,龙小鹰琢磨着这个时间大约是十点,想必那人回去吃饭了。即便干重体力活,星期天也只能吃两顿饭,该做早饭了,他对坐在一旁弹琴的尚骁岗说,“换你们俩来拉,我和韩红伟去煮饭。”
把解锯交给王辰盛,龙小鹰拿起砍刀向半山坡爬去,他找到一蓬适合做竹筒饭的竹子,砍了一棵拖下来。山谷里,韩红伟已经清开了一块地盘,燃起一堆火在等着他。他们把竹子砍成几截,打通一头,将洗好泡过的米放进竹筒里,灌进山泉水,再用野笆蕉叶塞住筒口,然后把竹筒斜架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上,竹筒靠火的一侧很快就被烧糊了,但里面有水它不会燃起来,只要耐心等着饭熟就行了。
龙小鹰刚倒头躺在地上,旁边山沟又传来了劈柴声,看来那人没回去吃饭。
“已经有好半天了,照理说柴也劈够了,为何这人还不走?”韩红伟奇怪地问。
“搞什么鬼明堂?我要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那儿?”龙小鹰说着翻身爬起,向山头爬去。
翻过山坡一看,眼前的情景令人吃惊!木波站在一条狭窄的山谷中,正在劈一棵巨大的树木。已经用斧头将大树砍断成几截,他选择了其中笔直的一截,用铁锤把一种叫作“尖”的铁楔子敲进树干,把这节树干垂直破开,再把木块又劈成一条条的木方,好像是在做一件原始的精细活。
龙小鹰摸过去问,“木班长!你这是在做啥?”
“小鹰!你来看。早上你们路过我的门口时,听见你们在说要解板做木床,我琢磨着李银珍也该换张木床了,但没有人帮她的忙,所以今天也进山来,准备劈几块方回去帮她做张木床。”
“劈方?”龙小鹰惊讶了,做床的木方也能用斧头劈出来吗?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棵黄心八桷木树,这种树材质较脆,适宜用斧头破开。再看看旁边还放着几条被他用锋利砍刀修出来的光滑木方,心里暗自想,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仅凭手中简陋的的刀斧就要为爱人做木床。
木波是个性情耿直的人,平常做事说干就干,心里有什么事也瞒不住人。最近同志们都在议论纷纷,说木波变了,整天乐呵呵的,好像是找到心上人了。心上人是谁?不用问,大家猜想,一定是上海姑娘李银珍。这段时间常看见木波常跟李银珍在一起做饭,他俩在一起说说笑笑好像挺开心似的。现在看来,为了李银珍,木波一时不会收工。
“还没有吃饭吧?”龙小鹰问。
“没有。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呢?先歇会,过来和我们坐一坐,我们就在隔壁山箐,已经烧水煮饭了,不会耽误时间的。”
龙小鹰把木波带过来时,韩红伟正蹲在地上做“碗”。他砍来几片芭蕉叶,将它们折叠起,用根竹子在尾部一穿,“碗”就做好了。见木波来了,马上招呼道,“老班长!快来这儿坐,饭一会就好了。”
“木班长!原来是你在劈柴呀?”王辰盛歇下手中的活计问道。
“NO!”龙小鹰摇摇头,“没猜对。”
“那就是李银珍了?”尚骁岗猜测道。
“更离谱了!不是劈柴那么简单,我们的木班长呀——他有个惊人的壮举,要用斧头劈张木床出来!送给谁?你们猜。”龙小鹰问大家。
“李银珍!”大家叫起来。
“是吗?木班长。”韩红伟问。
“嘿!嘿!”木波笑着回答说,“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吧?你真不简单!李银珍在上海姑娘中是个不错的角色,为她多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看见架在篝火上的竹筒一面已被烤得焦黑,龙小鹰叫了起来,“饭熟了,大家来吃饭喽!”
“来接着碗准备吃饭。”韩红伟把他做好的碗分发到每个人手上,又在一旁忙着削竹筷。
“好!好!你们真能干,这个做饭的方法都想到了。”木波捧着芭蕉叶碗高兴地说。
“这还不是因为你老们前辈教育得好。”龙小鹰说着,把火中的竹筒取下来,用砍刀将竹筒剖成两半,一股淡淡的竹香味飘了出来。他拿起韩红伟刚做好的竹勺,把里面的米饭分发到大家的叶子碗里。
劳累过后,把软硬适中、清纯香甜的竹筒饭送进口里,慢品细嚼,回味无穷,禁不住让人憧憬起美好的未来。
“唉——”木波深深叹了口气,“我活到这么大的岁数,直到如今才有点幸福感,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跟我说得上话来的女孩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直到你们来了,才丰富了我的生活。你们是一帮有文化、有知识,活蹦乱跳的年青人,前途无量,真的很羡慕你们。”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我们的青春早已荒废,上完高小就不让读书了,我看这辈子,只能在山沟里找点泉水‘与尔同销万古愁’了。”尚骁岗不无失落地说。
“别灰心!小伙子,革命的路还很长,你们刚参加工作,很纯洁,身上没有任何污点,要好好珍惜,别让青春白白浪费了。”木波开导他。
“我们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不是艰苦的劳动,不是吃不饱肚子,也不是远离家乡,这些都是参加革命工作必然要遇到的事,都是些可克服的事。最痛苦的是一夜之间突然就不能读书了,这个才是不可克服,让人想不通的事?小的时候,看见父亲救治过的病人登门感谢,曾立下伟大志向,长大后一定要继承父业,攻克肝癌!但现在这一切理想都随着上山下乡化为了泡影。”龙小鹰叹息道。
“小四川就更惨了,听说他们上的都是革命课,没有学到多少真正的知识。这不,‘酒妹’写信回家去告诉母亲大人‘来到西双版纳后,每天都跟着班长钻原始森林,把肚子都搞大了。’吓得她母亲赶快跑来看未来的女婿是谁?韩红伟是她的班长,八成就是来看韩红伟了。结果是‘酒妹’把‘胆’字写成了‘肚’字,你们说书读少了急不急人?”王辰盛接着说。
“哈哈!‘酒妹’分在我们班,她的身体不好,从小就靠喝药酒养着,来到这儿后酒都难买到,听说不喝酒她的脑子反而不清醒,所以把字都写错了。那天我看见她的母亲大人在地上晒了不少木耳,就过去跟她聊天。她母亲说这儿满山遍野都是山珍,人好风景也好,她很喜欢这儿!还问我她女儿在班里听不听话?说看我这人身体蛮结实的,人又老实,问喜不喜欢她女儿?看来她真的是要让‘酒妹’在这里安家落户了。”韩红伟说。
“那你怎样回答?”
“当然是说喜欢!说你的乖女儿在我们班很听话,吃苦耐劳,遵守劳动纪律,聪明又能干。人家大老远跑来,只能说点好听的话,难道告诉她说你女儿到这儿后一直哭,想回家,差点就说漏嘴了。”
“说真的,木班长,你是怎么搞到李银珍的?我们也来取点经。”尚骁岗问木波。
“什么叫搞到?我看这个女娃工作不错,对我很尊重,你们说她会不会喜欢上我?”木波脸上泛起了微笑,仿佛幸福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会不会喜欢你?”龙小鹰吃惊地问,“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来问我们?你不会当面去问问她。”
“人家年纪还小,这种话怎么问得出口?”
“说得也是,那就再等两年吧。”
龙小鹰心想,木波三十多岁还没有成家,生活贫困潦倒,李银珍也就是十七八岁,聪明漂亮,是指导员在青年中刚刚竖立起来的一面旗帜,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感觉,会不会有问题呀?
“还等什么?她又不是‘600工分’(《鲜花盛开的村庄》里一年能挣600个工分的胖姑娘),一定要抓紧,免得被别人抢跑了。”尚骁岗凑上来说。
“‘漂亮的脸蛋又不出大米’,要我看‘600工分’也行。”王辰盛往嘴里塞着饭说,“骁岗!我看你就很主动,是不是喜欢上韩红铃了?自从你在她床上放了条死蛇后,我发现你一天到晚死缠烂打地‘悠’(追)着她。”
“你莫乱说!她哥就在这儿。”
“哈哈哈!”韩红伟笑了起来,转移了话题,“王辰盛!你跟张雅倩发展得怎样了?”
“没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