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沟里。”龙小鹰毫不客气地盯住对方被气歪了的脸。
“侬啥意思?这条凳子是我们的。”对方怒目圆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龙小鹰也站起来,啪!一脚踩在凳子上,“侬又是啥意思?”
回不了连队,住不了店,他正窝着一肚子气,但这些事都是没有办法克服的,吃顿饭还受人欺,这可不行!对待流氓绝不能手软,要给他个教训。
小食馆里一阵慌乱,见对方有人抓起靠在墙上的扁担,尚骁岗一起脚,踢起条凳子拿在手上,对手持扁担的人大声叫道,“你想咋个整?”
*停课期间,龙小鹰和王辰盛就跟着尚骁岗的父亲在翠湖边练拳,下乡的日子里,他们又经常和韩红伟切磋,艰苦的劳动增强了体质,现在让他们联手打,估计一般人是占不到便宜的。
“别误会!别误会!都是自己人。”
正在剑拔弩张对峙时,在外面打架的知青回来了,一个上海知青问龙小鹰,“带着行李,是一团来参加庆祝会的知青吧?”
“对!你们是哪儿的?”见队方缓和下来,龙小鹰也缓和下来。
“我们是东风农场的。”
“一家人,都是兵团战士。”
“小瘪三,被打跑了。”那人自豪地说。
“你们都是上海人,怎么打起来了?”龙小鹰奇怪地问。
“我们派了两个兄弟先来占座位,结果遇上‘拔毛’的‘插兄’(插队的),还以为我们人少好欺负,谁知我们大队人马赶来了,几下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看来是我搞错了,还以为遇上了蛮不讲理的地头蛇。”
“好了!好了!也别给我这位兄弟搞得下不了台,看你的个头跟我差不多,来!咱俩扳手劲,扳赢了就让你坐在这,要是扳不赢……”
“知道了,扳不赢我们就蹲到门口去吃。不过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吃顿饭还要先干劳动?”看来这人是他们的头,龙小鹰爽快地答应了,心想正好试试他有多大能耐?
“哈哈!青帮的规矩,腾张桌子出来。”那人叫道。
周围的人马上向他们围拢过来。
41 兵团战士(4)
看见围上去的人还没有激动到要打架的样子,尚骁岗也放下手中提着的凳子。他站在一旁察言观色,龙小鹰对面那人长得高高壮壮,相当结实,而龙小鹰属于偏瘦型,除了骨头尽是肉,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估计占不到对方的便宜,后果难以预料。
大家把桌上的东西拿开,起身让出空间。
“小鹰!发生了什么事?”有同伴端着两碗白米饭过来了。
“没事,在一旁放好碗,看我和他进行扳手劲友谊赛。”
“干什么!干什么!要干架吗?”性情急躁的王辰盛大叫着也过来了,他碗摞碗的又抬出来几碗饭。
“别激动!我们要扳手劲,扳输了,你可不要随便就将饭泼在人家脸上啊。”龙小鹰赶快说。
由上海方选出来的裁判将他们的两只手齐平握好,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双方的掌力一靠上,龙小鹰马上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心态,紧张、焦躁、急于取胜,一股蛮力,还没喊开始,对方就紧张得动来动去,肥肥软软的手掌心都淌汗了。龙小鹰索性放松了劲,将手掌放软,让他舒舒服服地捏着。
只听得裁判大喊一声,“开始!”对方猛的一股劲就压了过来。
想到大家都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让人三分不为输,龙小鹰不想立刻见分晓,免得伤了和气。在对方猛劲过来时,他将手腕向后塌了一下,挫败对方的猛力后支着不动,见对方劲使大了,他就稍微软一软,然后一旋手腕又立了起来。对方的力量很强大,感觉就像把全身的吨位都压了下来,但龙小鹰在深山里手提板斧砍大树、抬电杆时,就下意识地在练着桩功、腕力、臂力和腰力,现在自我感觉良好。
“小鹰!加油啊,你输了我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见龙小鹰一开始就占了下风,不知情的同伴着急地叫了起来。
“阿二!阿二……”对方的人一面挥动手臂,一面齐声高喊。
“阿二”是什么意思?上海话的“加油”是不是喊“阿二”?这个龙小鹰就不知道了。看到他们情绪都很激动,心想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理皮他们,还在那儿练翻腕,翻腕过后就塌腕支着手,看对方扳得面红耳赤就是压不下去,他要用这个战术反复几个回合损耗对方的精力。
看到他们一直僵持不下,双方都在大声喊叫,为自己的人鼓劲。
在连队上,龙小鹰经常跟人扳手劲,他们的规矩是,只允许出力的那只手在桌子上,全身上下不能沾外物借力,不过对方好像没注意到有这个规矩,他的另一只手也压在桌子上。龙小鹰想,现在应该已耗掉对方不少精力,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要给对方一个宏伟的打击。
“看好了!看好了!要扳了。”他开始摇晃手臂,将大家的眼光吸引到桌面上,然后悄悄将右小腿贴向桌子脚,一贴紧,马上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脚底冲过腰、臂,直达手腕。他将小臂微微向肩收拢,松肩坠肘、虚领顶劲,就像用八卦掌掌根突击的寸劲打人一样,手腕内扣用劲一旋,“嘿!”一股迸发出来爆发力紧紧吸住了对方的蛮力。对方使出的劲一时收不回,连人带桌子被拽出半个圆圈,紧接着他就将对方的手紧紧反压在桌面上。
“好了!好了!咱们兵团战士就是了不起。”对方认输了。
坐下后大家互相交换了驻地和名字,友好地闲聊起来。原来此人浑名叫阿二,听说景洪农场要开庆祝大会就跑来玩,他们一伙在景洪已闲逛好几天了。
听说他们对景洪比较熟悉,龙小鹰赶紧问,“打听个事,城里有几个旅社?”
“就两个,你们要住哪个?”
“没有证明,景洪旅社住不上,哪儿还有一个?”
“江边,叫江边旅社,在老街上。”
“没有证明能住吗?”
“我们有朋友在这儿,都不住旅社,那边比较简陋,可以去试一试。”
“小鹰!别光顾说话,端着这碗,饭都凉了。”王辰盛递过一碗香喷喷的米饭来。
“好!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找住处。”龙小鹰赶快伸手接住碗,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在山沟里好长时间没吃上菜了,现在闻到干板菜(干奄菜)发出的油香味,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个季节馆子里也没有菜吃,只能吃干板菜,他用筷子拨了拨白米饭上盖着的那一小层黑色的菜,发稀、发霉、发臭,还粘作一团,不过用油一炒,臭味也变成了香味。
肚子饿起来吃什么都是香的,大家都饿坏了,端起碗来就吃,尚骁岗两口就吃完一碗,用筷子在空碗里拨弄了几下,也没能捞起粘在碗边上的那一小片干菜叶,他不高兴地放下碗说,“不吃了!一股壁虱味。”
龙小鹰嘴里嚼着最后一口发霉的干板菜,见尚骁岗还眼巴巴地看着四周正在端碗吃饭的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现在没干劳动,要尽量节约粮食过半饥半饱的生活,想再多吃一碗那是没有可能的。
告别了阿二,他们一伙人离开小食馆,满怀希望兴冲冲地赶往老街。几乎走到街尽头才找到江边旅社,果然简陋,搂房都不见,用几片破篱笆当围墙。还没进大门,就见篱笆墙旁的芭蕉树下摆了个牌子,上书四个大字:今日客满。
“看见没有?又没证明又客满,今天没戏了。”
进去一看,下班了,里面冷冷清清,就连售票处都关了,找了半天才找见个旅社的人,一打听还是住不成店。大家不知所措地站在芭蕉树下,犹豫了一会,龙小鹰安慰大家,“不用悲伤,听说前面就是东方的多瑙河,我们到江边玩去。”
“好!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江是什么样子?”有了新的兴奋点,大家忘记了找不到住处的苦脑,争先恐后向江边跑去。
来到江边,江面宽阔、水流湍急,不远处有一座黑色的大桥横跨两岸,有人问,“那就是我们下乡时通过的桥梁吗?”
“一定是景洪大桥,我们到桥上去玩,太阳就要落山了,站在上面看江水一定很美。”
“那就快走!说不定还可以在桥墩处找到个睡觉的地方。”
一行人高兴地背着背包拼命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大桥。但令人失望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