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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辰盛和老工人陈贵德负责班上的砍烧柴任务,肩扛斧头、断锯,他们来到一片山坡,这里躺着许多焦黑没有被烧光的大树,王辰盛先用斧头把大树上的枝桠把修理干净,陈贵德找好尺寸搭上断锯,他俩开始锯树干。
断锯一拉,雪白细小的木屑就沿着锯缝撒了出来,四周立刻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味,好香呀!像桂花香,这让王辰盛立刻想到了桂花糕,要是这些洁白的木屑都变成面粉那该多好!再一闻,他觉得就连地面烧焦的土壤也在散发着诱人的糊香味,可能是土壤里粘在根须上的蛋白质被烤熟了,就像用香茅草烧鸡蛋的味道。细细闻一闻,山坡上,各种各样的香味让他感到肚子咕咕叫,嘴馋地对陈贵德说,“闻见没有?好香呀!要是有能吃的东西就好了。”
“肚子饿是吧?现在好多了,我们刚来时就更苦了,每顿饭只有七粒包谷,数好后用水泡在一个小碗里,然后拿到伙房的甄子里去蒸。”
“真的吗?不太可能。”
“当然可能,那个时候,吃不饱饭连树都砍不动,上山后就找个凉荫处坐着敲竹筒,让人家以为自己在砍树。”
他们一边拉锯,一边聊了起来。陈贵德是60年代来云南的湖南支边青年,困难时期蝗虫成灾,把地里的青苗都吃光了,他就来到这里投亲靠友,但这里仍在创业初期,条件同样艰苦。
听陈贵德这么一说,王辰盛更觉得肚子饿了,他长得体格强壮,负责班上那把5公斤重的板斧,每日消耗量都比别人大,也就炼就了一个永远也吃不饱的胃。干重体力活还能克服,让他最受不了的事就是每日都要为填饱肚子而绞尽脑汁,听说可以敲竹筒偷懒,这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敲竹筒这个主意不错,趁我俩这面坡别人看不见,你拿着我这把斧头,留在这儿敲树干,让我到林中去找几个野果子吃。好吗?”
“真要这么做啊?那就快去快回,这里没有大树隐蔽,一会就有人来了。”
“好!”
王辰盛一转身钻到身边的树林中去了。时间紧迫,他在林中四处乱跑搜寻野果,看着脚下那些个不结果子,发育不好的小树苗,感到自己就像雨林中这些因争夺不到阳光,饱尝“饥饿”而生长不良的幼苗一样,需要努力拼搏才能茁壮成长。
遍山的野果也不是都能吃的,他一心想找个水汪汪的“鸡蛋果”,满怀信心钻来钻去,结果连棵“鼻涕果”树都没看见。找不到熟悉的果子又不甘心就这样撤退,见到身旁树干上挂满了成串无花果,伸手摘下一个看看,闻着手中野果散发的清香,忍不住就流口水了。虽然没有人告诉他这种果子可以吃,但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这种果子不可以吃,想到猴子和鸟雀天天都以这些野果为生,吃一个也无妨,塞进嘴里尝一尝,有点苦涩,可能没熟透?试着又吃了几个,填肚子到是马马虎虎,但是淡而无味,小虫又多,还有点酸,不太好吃。不能在林中呆得太久,怕被人发觉他上班不遵守纪律,只好折回来了。
见他从林子里出来了,陈贵德连忙问,“怎么样?吃饱了吧?怎么不带几个来?”
“没找到,只看见几个青绿的野果,难吃死了,吃到胃里还不舒服,你吃不吃?”
“不吃!不吃!别乱吃野果,会中毒的?”
“野果也会有毒?”
“当然,山里有一种野果,把它的浆液挤出放在河里就可以把鱼闹翻掉,让它们晕糊糊地漂起来任你去捡。”
“恐怕是吃到你说的那种野果了?我觉得头有点晕。”王辰盛紧张地摸摸脑门。
“不用怕!你那是低血糖,营养不良引起的,我也常会这样。”陈贵德赶紧安慰他。
话虽这么说,但王辰盛还是放心不下,越想胃里就觉得越难受,到了下山时他开始反胃了,清口水直流。熬到晚上,突然发生了剧烈的胃痛,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大家正坐在屋外乘凉,见王辰盛突然发生了呕吐,龙小鹰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发青。”
“中毒了!可能是中毒了!吃——哇——吃了野——今天在山上吃了几个野果。”他边恶心,边断断续续地说。
“野果中毒?哎呀!那还了得,赶快去叫小兰。”
“我去。”
夏莲起身向医务室奔去,不一会,就领着卫生员小兰跑过来了。
小兰打亮手电筒,用根小树枝仔仔细细翻看了地上的呕吐物,闻闻味道,又认真地询问王辰盛吃了什么样的野果?看到这个小女孩遇事毫不慌张,煞有介事就像个有经验的医生一样,龙小鹰对她的医术有点放心了,问道,“严重吗?要不要送到卫生所?”
“听他说的那种野果不应该有毒吧?跑一趟卫生所不容易,别紧张,再观察一下。肚子痛不痛?”
“痛!”王辰盛吃力地说。
小兰抬起头来问龙小鹰,“你跟我到河边林中去一趟好吗?”
“森林中?半夜三更去干什么?难道你要去找他吃过的野果?”
“我见那儿有些野兰花。”
“野兰花?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去摘花?”夏莲问。
“是给他做解毒的草药。虽然认为他吃的野果没有毒,但他莫名其妙呕吐,吃点解毒药没错。”
“哦——对了!你是赤脚医生,懂草药,那就快走,我跟你去。”龙小鹰站起身来。
“小兰,我也陪你一道去。”夏莲拉住小兰的手说。
“等等!我也要去,我再去拿个手电筒。”尚骁岗说着就朝屋里跑去,他从小就有追求恐怖的乐趣,见有人黑夜要摸到大森林里去玩耍,自然不能少了他。
一行人跟着小兰沿着河边向密林摸而去,这片森林还没有被砍伐,黑暗山箐里阴森潮湿,树缝中透出几丝冰凉的月光。脚下软软的都是腐叶,走起路来一不小心踩断树枝,就会发出的很大的哔叭声。
“会不会惊动了野兽?”夏莲小心地问。
“忘了带把刀来。”龙小鹰说。
“还请你来当保镖,野兽来了赤手空拳看你怎么办?”小兰开玩笑地责怪道。
“要不要先回去拿把砍刀再来?”尚骁岗紧张地问。
“不用了,吓唬你们的,我想野兽是不会来的。”小兰轻松地说。
“野兽又不是你养的,咋个就知道它不会来?”尚骁岗走在最后面,听大家一说有野兽他就紧张起来,赶快跑到前面来。
小时候,吃过晚饭他就跑去听大人讲那些离奇古怪的闹鬼故事,闹鬼的阴沟、闹鬼的菜地、闹鬼的校舍、闹鬼的小屋、闹鬼的后山,但那些都是传说中的鬼,不会出现的,现在面对的是有血有肉,鼻子灵光,有眼睛会思考的野兽,谁能保证它不会从大树背后突然蹿出,拖了一个人就跑?越想心里越毛,为了壮胆,干咳两声,颤抖着嗓子唱起了他改编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深夜森林里四处静悄悄,只有知了在轻轻唱,我想找到你,但又不敢找,一条蚂蝗爬到我脚上……”
“哇——”的一声夏莲叫了起来,打断了尚骁岗颤抖的歌声,她用手心上下磨擦着手臂说,“诡异的歌声搞得树叶瑟瑟发抖,唱得我身上直发冷!人家在生病你还有心思唱歌?”
“不是说他吃的是无毒野果吗?应该高兴才是,对吗?小鹰。”
“也许对,但你半夜三更在森林里嚎叫,干扰了我们的工作,让我们感到恐怖。”
“你也会恐怖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害怕。”
“找到了!我找到了!”小兰在一边欢叫起来。
打着手电满地找的草药,竟然是一株白里透红的美丽花朵?小兰说它的名字叫竹叶兰,具有奇特的解毒神效,傣族把这种草称之为“救命仙草”。
听说是棵具有奇特神效的“仙草”,大家都很高兴,赶快回到连队,连夜煮水给王辰盛服用。服下去之后,大家一直陪着他守到半夜,见他铁青的脸色开始变红,倒头睡着了才离去。
第二天,陈贵德来看王辰盛,见他症状全消,精神已经好转,这才放下心来。想到他粮食不够吃,吃野果又中毒,陈贵德就主动教他挖山药。
自从找到这个门道后,每天一到山上,王辰盛的眼睛就特别亮,环顾群山,顺着山顶看到坡脚,又从坡脚看到山顶,特别是有“二荒地”的山头他都要反复看了又看,希望能从中发现一蓬绿中带黄的叶子爬上树梢,十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