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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秘笈,出门而去。
……
再见到凤时,后者却是一脸的歉疚。
“对不起,凤突然被陛下召见。所以…下午的事,可能还不行。”女人瞥了我一眼,低下了臻首。
只见她一身的蛋白绸裙,细细的水蛇腰间系有蓝色的缎带,缎带绕到洁白的裙幅上打一个结,然后垂下两条直直的带端,如此的打扮,既是大方,又是性感。
宽松的袖口处,一对素手竟比衣衫还白,拢起的秀发间,高挑的鼻骨上,微微有点浮肿的眼眸,略略疲惫的美态,实在让人心醉。
“没关系,”我痴痴迷迷,伸出手去,捏住了女人滑腻的手掌,道:“姐姐昨晚熬夜了么,眼睛这么肿?”
“也没熬夜,只是略晚了点…”女人摇头笑道,只见她娇媚的脸上,确有点睡眠不足的疲态。
看凤姐姐的情状,我心里有数,暗忖凤姐姐为了今天与我约会,昨晚铁定是熬夜披阅奏折去了。
“正事要紧,姐姐这就入宫去吧。约会的事…我们可以改天的。”我缓缓说道,心里,却觉得异常的失落。
“对不起,天气这么热,还害你白跑这么远……”女人瞥了我一眼,捏着我的脉门念动水系咒语,霎时间,我只觉得浑身清凉,炎热之气透体而出。
我捏住她的手掌,紧张的道:“姐姐不可为我再用魔法,不要累坏了身子。
“
凤姐姐微笑摇头。
车夫备好马车,我送凤姐姐上到车厢,双目,仍是静静的注视着她,竟是十分依恋。
凤姐姐瞥了我一眼,却神色一黯,低下了头,只见她双手合起,十指交叉,手指头深深的按入手背,那晶莹的指甲处,竟有点发白。
我琢磨女人的心态,似乎也非常难受,于是感觉此刻自己,实在该做点什么,让她开心起来。
于是一咬牙根,喊道:“姐姐!”
“嗯?”凤姐姐迅速抬起头,她那美论美奂的红眼睛,已经落在自己身上。
“晚上…晚上姐姐有空么,可不可以…”
“好!”我话未说完,她已温柔的笑着答应了。
刹那间我满心欢喜,随即却又想到,昨晚凤姐姐是熬过夜的,她下午还要去皇宫应酬,会很辛苦的。如果晚上再让她出来陪我,那岂不是非常非常累?
“不…不行!姐姐,你昨晚刚熬过夜,今天应该休息了。我看…那个…今天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的…”女人静静望着我,轻轻的摇头,只见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止,都是那样的美,那般的让人迷醉。
“姐姐…”我看着眼前的女人,感到她静若止水的芳心深处,却又潜藏着对生命的某种期盼。
也许,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在一起,就会如此的累,两人需要如此努力,如此的争取那一点点光阴。
难道非得如此的拼命,才能让彼此的心,靠近一点点距离…
我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是漆黑的死海,将我和她分开两岸,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
……
与凤姐姐约在晚上九点,城南的小竹桥。
九点夜色会很深,小竹桥附近人迹罕至,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否则若是换作别的时间、别的地点,凤姐姐的行踪只要被旁人发现,势必造成混乱。
我对中原城还不熟悉,于是先行勘察了小竹桥的具体位置,再回到别馆,又翻阅起海宁送给的秘笈。
说来海宁的秘笈与自己往日看过的剑谱大大不同,阅读秘笈所载,发现此人思维灵活,善求突破,往往一种剑技的诀窍,一种招术的优劣,他都会作出详尽的记录,而且此人精通刚剑技、破剑技、突剑技三项,且都有深究,实是剑术奇才。
按秘笈所载:刚剑技最为沉厚,长于防守与正面强攻,要求用剑者的臂力与体格,需有多年的用剑功底才能使用,这点明显不符合我的身体状况;突剑技最为迅捷,长于突袭与侧面游斗,要求身体的敏捷性与柔韧性;破剑技最为凶狠,长于实战使用,要求对敌人心理的把握以及出剑的精度。
细思之下,果然发现突剑技与破剑技,较适合自己习练,而且海宁在秘笈上附有如下言句:“大凡突剑技与破剑技,使用者若辅以锋利之剑刃配合,则可事半功倍,以弱胜强耳。”我读过此句,心下大喜,暗忖老子先速成这两门剑术,然后再弄来一把名剑辅助,嘿嘿,到时候,老子岂非也成为剑术高手!
于是洋洋自得,持着金剑泊米纽卡,自练起来。练了不久,已是挥汗如雨,喘息如牛,只得作罢。
用过晚饭,沐浴一番,这才赶往小竹桥而来。
出门看过砂漏,到小竹桥附近,应该还不到八点,其时天气既热,蚊子又多,我为求体面,穿得又不少,接下来的时间,就过得非常痛苦了。
时间过得真慢,蚊子在自己身盯了无数次,天色终于越来越暗。
来往行人越来越少,草从中虫鸣声声入耳,更是惹人烦躁。我站在当地,不停往来路瞥去,只盼看到凤姐姐的身影,可是等到的,却是一次次失望。
等啊,等啊,等到的,只是漆黑的夜晚,闷热的空气,噬血的毒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几乎晕死过去,一个好心的路人送来水喝,我这才略略清醒,一问时间,竟已是十一点左右。
刹那间我几乎陷入绝望,先前自己还抱着“时间…应该还未到吧,”、“现在应该还早吧,”、“凤姐姐,可能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等等天真的想法…
可是此刻,时间一分一秒的已过去,她…会来么?
想去凤姐姐府上,却又害怕路上与她错过,于是,我傻子一般,呆呆候在那里…
……
中原皇宫。
诺大的厅堂里,只坐着鲁菲斯与凤两人。
鲁菲斯坐在王座上,凤立于一旁,两人默然不语,气氛异常沉闷。
鲁菲斯长叹了一口气,伤感的看着身边的凤,缓缓说道:“菲娜,过了这么多年,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你就连跟我多说一句话…也不肯么?”
凤静立原地,眼观鼻,鼻关心,就如同女神的雕像一般,而此刻的女神雕像,已经失去生命的气息。
“菲娜,因为你母亲的事,你…你一直在恨我,是不是?你…永远也不肯承认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咳…咳咳…”鲁菲斯一脸的沧桑,动情的看着身旁的美丽女郎,一时间竟然痴了。
凤仍是静立不语。
鲁菲斯突然流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唉…当年,我…我也没想到你母亲出手那么快,当时她背对着我,拿着匕首,唉,等到我醒悟过来,你母亲已经死了…唉…唉…”
凤抬起头来,冷漠的瞥了鲁菲斯一眼。
“唉,当初,我鬼迷心窍,为了登上王位,我害死了你母亲,还差点害死了你,若不是霍基临时把你掉包,菲娜,我差点失去你这个唯一的女儿啊…呜呜呜呜…”半老的鲁菲斯说着说着,突然呜呜痛哭起来。
凤轻轻的咬着嘴唇,她心里很乱,她曾经恨过眼前的男人,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于是,很久很久之后,她渐渐淡漠了,她已不再恨他,但是,她更无法原谅他。
七岁那年,她被带入皇宫后的修道院,鲁菲斯倾尽各种手段,用奇品珍玩、绝顶美味,试图讨好她的欢心,可是,她拒绝了,她从此变得自闭,拒绝与鲁菲斯说话,拒绝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声…
当这一切成为习惯与自然,她的情感,便被深深的封存,她的身体,便化为美丽的人偶,她,已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被封印的美丽天使…
被封印的天使…在静静的等候,等候着某一天,封印解除的时刻…
……
凤默然听着老男的忏悔,这些在她耳里,却有点象魔鬼在吟唱赞美诗。
这个可悲的男人,他为了登上王位,竟然忍心杀死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害死自己的妻子。
到现在,几乎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天,鲁菲斯会把自己召入宫里,然后没完没了的对自己哭诉他的罪行,没完没了的进行忏悔。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还有,这个月的忏悔与哭诉,为何就独独定在今天呢?
此时凤一改往日从容,竟有点急躁起来。
那个人,还在小竹桥等待自己…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