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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脚旁便暂时停了下来,看来是等待刘显的军令。」
雍施容凤目微张,从回忆中回到残酷的现实来,平静的道:「着山下埋伏的
人点烟。我们还有多少弓箭剩下来?」
程植道:「约一千,可是据初步的估计,刘显的前军共有二千,而且还有后
续的援军」
雍施容轻轻道:「我们的目标是拖延时间,让倩儿脱身,通知所有人,这是
一场必死的仗,不想死的,可以敌人形成合围之前,立即离开。」
「不!」程植大叫道:「该走的是夫人,我等誓死不走!」
雍施容惨然一笑,眉目间透出一种教人心碎的淒美,道:「将军既死,施容
再没有生存的意义;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传令下去,依山林布阵,准备迎敌。」
程植大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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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倩儿!哥教你个新玩意儿,看!」
「呀~~哥~~好厉害喔~~!」
「听听倩儿的萧好吗?今天娘亲教了我新的曲子喔!」
「啊?好呀~~快吹给我听听」……
「哥哥?」
女扮男装的湘月回过头来,本被她点倒而昏睡过去的柳云倩已醒了过来。
「湘月姐姐?这这里是?」云倩当然认得带着她成长的湘月,此刻才发
现自己正在马车之中。
「啊~~!娘娘亲呢?她在那里?」
打断了的回忆重新在云倩脑中交织起来,娇小的身体因波动的情绪而抖动了
起来,她记起了,是娘亲着她先离去的!
湘月按下了因离开主人而来的悲痛,继续策马前行,道:「小姐,夫人她决
定与皇城军死战」
云倩失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娘亲不走?」
湘月轻轻道:「她想留下来转移敌人视线,好让小姐你逃走所以小姐,
你必须必须好好的活下去」
「娘亲」云倩看着眼角沾上了泪光的湘月,视线很快的蒙上了水雾,但
她紧咬着唇角不哭出来。
这是她答应过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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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策马来到山脚旁的一片密林处,凝看着山上渐渐变得浓重的烟雾。他刚
接到太子李夕的指令,要生擒雍思容,不由眉头大皱。
心中不由叹一口气,柳源虽是自己的敌人,在他心中却是一个可敬的人,但
自己却要杀尽柳家无辜的老小,至于要活擒其妻,不问可知其用意。
太子李夕在学问、武功都无疑是一等一的天才,但手段的狠辣亦是他平生仅
见。
天下尚未大定,而先杀忠良,虽说是为巩固军权,但未免会令人心动摇,但
他只是一小小将军,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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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柳氏家将依地形布成阵势,配有弓箭的全到了树上,其他的则分布草
丛乱木之间。
雍施容长发捆作一道马尾,头绑白巾、脚踏皮靴、背挂铁弓,亲自指挥部下
的布置,她本身不但武功了得,更精通战法,只是刚刚央得父亲让她上阵却偏遇
上了名将柳源,入柳家为妻后,她的性子渐转娴熟温婉,稍歛那种巾帼不让鬚眉
的英气,但柳源死后,源自胡族血液的性子一息间又回来了。
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雍施容便对他们这群家将进行整编,各师其职。她对家
将的熟悉、对军队的布置瞭如指掌,连一些久随柳源征战的家将们也要佩服得五
体投地,奉她有若神明。
不知为何,明知此战必败无疑,难逃一死,但见到一向端庄高贵的将军夫人
变作指挥若定、美艳不可方物的英明主帅,众将都生出强烈的战意,将生死置诸
度外。
众将中视力最好的曹霖以手势示意道:「前方二十丈,发现敌踪!」
雍施容挑了最高的一棵大树,凝看下方密林,美目射出锐利目光,从箭囊中
掏出三支火箭,叫了声:「点火!」
身旁的淮月立即依命遵从,为?Щ鹨┘闵匣稹?
「嗖!嗖!嗖!」
只听得连续三声弓弦声响,三支火箭分别直射向三个乾草丛处,一时火势滔
天。
这是她亲自划定的区域,所有进入的敌军只要误闯,预先布下的乾木柴草便
足以将范围内的敌人烧成灰烬,且收阻敌之效。
后方远处传来战马踏蹄的声音。
雍施容头也不回,笑道:「刘显真的太小看我们呢!着徐应先的布陷队、杜
作的长枪队准备。」
名之曰队,实则只有二十多人,但由于人他们全是久经战阵的悍将,无一不
能以一挡十。
雍施容回过身来,刚抽出第一支箭,战马被绊马索绊倒的惨嚎声,掉下马来
的士兵无一倖免,全被严阵以待的长枪戳死。
余军见势不妙,纷纷下令后撤。
看着敌人为数近千人的第一阵被击退,众将们无一不兴奋得欢呼起来。
雍施容神色平静,心中却在苦笑,且深深明白到何谓意味着失败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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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月姐姐,我们要往那里去?」
渐渐从悲痛恢复过来的云倩,开始考虑到自己的去向的问题。
朝廷既要抄柳府的家,她作为柳源的亲女儿,李夕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湘月望了她一眼,见她的神色渐渐回复了平静,才答道:「去襄阳。」
云倩不解的道:「襄阳?」
湘月点头道:「小姐,你记得秀夫人吗?」
云倩「喔」的一声,道:「记得,她她是大大娘的妹妹」
大娘指的是柳源的原配甄氏,秀夫人则是其妹。
湘月道:「嗯,我们就是去投靠她。」
云倩转向车外飞移中的景物,幽幽的道:「我们不怕牵累了她吗?」
湘月摇了摇头,道:「秀夫人她重情重义,兼且心思缜密,投靠她是最理想
的选择──怕只怕我们到不了襄阳。」
云倩讶道:「湘月见过秀夫人吗?为什么?」
湘月道:「这是夫人说的。」
云倩轻轻一颤,垂下脸来,眼泪再度不受控的直涌而出。
娘亲、哥哥,为什么丢下倩儿不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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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
云遥一脸茫然的踏上烧成一片灰烬的山区,四处是柳府家将、皇城军的尸骸
,大部份烧得脸目焦黑,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沿路见到不少用过的陷阱、箭矢交错的痕迹四处可见,显然曾发生过一场激
战。
「程程大叔!」
云遥正忧心忡忡的害怕寻见雍施容的尸身,却被他发现折断了左脚、已是奄
奄一息的程植。
程植见到云遥,两目瞪得老大,神情显得不能置信,艰辛的道:「四少
爷?」
云遥知他随时断气,忙以真气助他续命,道:「二娘、倩儿呢?」
程植得他之助,勉力强撑着道:「夫人被刘显所擒」
云遥大吃一惊道:「二娘被他们捉去?我要立即去救她!」
程植听了这话,却急忙的抓紧了他,气若游丝道:「夫人自知必死
打算以以身作饵刺刺杀李夕少爷千万千万别」
说未毕,已是撑不下去,双手垂了下来,就此死去。
云遥心中一痛,让他躺平身体,朝他叩了三个头,徐徐站起。
太阳此时已下了半个,血红的夕照射在这片山林上,云遥的心如有血淌,他
敬爱的二娘,竟然身入虎穴,其凶险可想可知,一个失守,可能更落得生不如死
的下场。
可是无论他如何心焦如焚,也无力改变事实,以他一人之力,又可以做些什
么呢?
失去了父亲、养母,现在他生命所剩下来的意义,就只有倩儿。
倩儿啊,你在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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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李夕的别院。
此时天已入黑。
雍施容张开双目,发觉自己已是内力尽失,再使不出半点内功。
她是故意被刘显等生擒的,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实行她的刺杀大计。
早在离开柳府之前,她便有这个打算,只是为了让倩儿安心逃走,她才会随
大队先一步离开长安。
李夕是策划整个谋害柳家的主谋,柳源更是他亲手杀死的。
对于这个杀夫仇人,雍施容是恨之切骨。只有他的血,才可以洗去的她的恨
意。
李夕武功高强,犹在先夫柳源之上,只有当他沈迷于**之间,才会有下手
的可能。
「夫人醒来了?」
雍施容身子一颤,李夕出现在房门处,正以一种满足的笑意扫视着她。
李夕移步到床边,不容她有任何机会,已轻易制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
得。
看着雍施容恨得似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李夕不由笑道:「夫人不愧胡族
第一美人,风味确是与中原女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