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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小芹和奚枚竹欢天喜地跟我说话,不知不觉,我离开衡岳市,离开她们就一个多月了。
门面里人来人往,一个月不来,发现有了不少的变化,原来单纯经营的茶油现在多出了不少的新产品,有晒干的蘑菇,也有纯草药发酵酿的甜米酒,间或买些香烟,居然琳琅满目。
看我疑惑不解,枚竹轻声告诉我,这些都是她托柳小妹书记捎来的,大多是她自家的东西。没想到很受欢迎,比如她娘做的杨梅蜜饯就没货卖了。
我查看了一下账目,清清楚楚,盈利不少。
晚上我要回家,枚竹鼓起勇气对我说:“我跟你回去吧!”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店里很忙啊。”
盘小芹笑嘻嘻地说:“不怕,晚上我们都关门不做生意。你不在家的时候啊,枚竹隔三差五就去你家,还带来了你娘做的好吃的。”她一脸神往的样子:“我也想去呢。”
我不好再拒绝她,就要盘小芹拿了一个十斤的塑料瓶,装了十斤茶油准备带回去。
娘是欢天喜地接着奚枚竹,对我回家爱理不理。我就去找我爹,眼看着爹一天比一天老,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又那么少,想起来心里就隐隐的愧疚。
爹抽着老旱烟,坐在小凳上听我讲农古乡通电的事,良久说了一句:“老首长的儿子调来我们市了,来家看了你娘。”
我一惊,问:“什么老首长?”
爹说:“我的老首长。也就是你娘的远房表哥。”
“他有儿子?”
“有啊,老首长去世时在**当兵,没赶回来。现在回来了。”爹不紧不慢地说:“他呀,几十年不回来,回来就到处找亲人。哪里还有亲人啊,也不知怎么就找到你娘,哭得那个伤心啊。几十岁的老家伙了,还有那么多的眼泪水,难得啊!”爹感叹着,他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有光华了。
父亲老首长的儿子,娘的表哥,天下掉下来一门亲戚。我一时难以适应。
“你该叫他表舅。回来了,抽个空去看看他。”爹叮嘱我说。
我忙着点头,表舅是我长辈,拜见他理所当然。
“你表舅现在是大官,市委副书记。”爹的一句话直接把我抛上了云霄。
我还有个市委副书记的表舅,而且我是他在衡岳市唯一的一个亲戚。我开始对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国家干部的事怀疑起来,难道是表舅?
爹看我荣辱不惊的样子,满意地说:“不要想太多,他刚来,组织上是照顾他落叶归根,过一两年就该进人大政协养老。”
千万不可小觑我这个老爹,二十几年的父子关系,我还没看出他对这些事一套一套的。
娘叫我们吃饭,就在房前的空地上支起一张桌子。老爹开了一瓶好酒,父子倒满酒,还没喝,我娘叫着也要喝一杯,说是一家团聚,该庆祝一下。
枚竹乖巧地给我娘倒了一杯,自己却不肯喝。
娘也不勉强她,举起酒杯碰了爹的酒杯说:“风儿回来了,枚竹也来了,今天就把话敞开了说。”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娘,有什么话要敞开说?
“风儿啊,你看啊,你爹你娘都老了,再过几年就要去见阎王了。在生之年,我们想抱个孙子,老郁家的后人也要看到爷爷奶奶才好啊。”老娘感叹说:“你爹一个人从老家来,老家没人了,新家要有人啊。”
我笑着说:“老娘啊,还早着呢。你看爹和你,身体好好的,再活个三十年不成问题。”
“不活啦不活啦,再过三十年,我们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娘喝了酒,示意枚竹再满上。
枚竹拿眼看我,我说:“难得我娘高兴,再喝一杯吧。”
娘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儿子就是乖。虽然现在是个国家干部,可在娘里的眼里啊,还是没长大。”
我说:“娘,我大了。”
娘说:“大了就该娶亲生仔啊,你哪里长大啊。”
我没想到落入娘的圈套,娘一个大家闺秀,读过私塾,文化程度比我爹高。我爹就是个典型的半路书生,从没进过学堂门,靠在部队学了一些字,到老了,每天捧着报纸细读,像模像样。
“你不在家,枚竹没忘记我两老口,有些重活,没她还真干不了。”娘喋喋不休,拿脚踢我爹说:“老郁,你也说几句嘛。”
我爹闷声说:“我说啥?”
“说啥?你个北方佬,你不想老郁家传宗接代啊。”
老爹有些话还是改不了北方人的口吻,他把酒杯顿在桌上说:“我北方佬怎么啦?老子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传宗接代的事,是你们老娘们的事。我说啥?”
爹的话让我笑起来。我的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斗嘴,几十年来乐之不疲。
“枚竹,你也喝一杯。我决定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老郁家儿媳妇了。谁敢不听,我叫他滚外边去。”老娘豪气干云,我是嘀笑皆非。
枚竹涨红了脸,拉着我娘的衣角低声求饶说:“大娘,大娘,别乱说话啊。”
娘瞪她一眼说:“我可不乱说。”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娘的拉郎配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爹不闻不问,低头喝他的酒。
我说:“娘,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包办婚姻?”
我这话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对娘的突兀感到不满意。即便我和枚竹真有这事,娘这样说出来,也是制造尴尬的源头。
枚竹一听我这话,眼睛里蒙上来一层水雾,她放下碗筷,珠泪欲滴。
我看她一眼,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睑,她的双腿紧紧地并拢着,似乎怕一丝小小的空隙都会留给他人的遐想。生女如枚竹,胜过饮甘露。
薛冰浅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显现出来,金凤抱着儿子的样子显现出来,眼前的奚枚竹,她们血缘上的亲戚,难道我这一生都逃脱不开了?
老爹一句话帮我解了围,他看着我说:“小风这个年龄啊,应该考虑的是事业。男人事业为贵。”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说:“是啊,娘,我才刚起步。”
枚竹突然站起来,扔下我们就走,娘在背后叫了几声,她没有回头。
44、拜访组织部长
在阿姨家里呆了一天,去付科长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我决定给郭伟打电话。
他们三个在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党校在衡岳市城东,占地很大,有座很气派的大门,一边蹲着一头石狮子,怒张着嘴,仿佛随时要吞嗜往来的人。石狮子的存在,其实也在提醒这些出入的未来官们,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郭伟与黄奇善一起出来接我,直接就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个包厢坐下。
郭伟现在是青干班班长,意气风发,但说话却很低调,礼贤下士般握着我的手问好。黄奇善还是一贯的不紧不慢,等到我们问候完了,才过来打着招呼。
坐了不到十分钟,黄微微来了。她现在一身纯粹的女干部打扮,剪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爽朗。
黄微微客气地与我打着招呼,在郭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本来紧挨着郭伟的黄奇善脸上就不好看了,故意把椅子拉得噼里啪啦。
郭伟显然明白黄奇善的动作,他不动声色把椅子拉开了一点,这样与黄微微、黄奇善的距离就保持在同等水平。
他们的动作我看在眼里,现在的格局是,黄微微居中,一边坐着黄奇善,一边坐着郭伟,我在她对面,四个人,整一桌麻将。
这次聚会我请客。我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带来的报告,我还给每个人准备了十斤茶油,之前听说黄微微父亲喜欢老黄酒,我又带了几斤刚酿出来的新米酒。
请客的人,心里格外畅快。因此我呼叫老板过来,嘱咐搞几个好菜,我们大家一起喝点酒。
老板点头哈腰去了,我把茶油送给他们,他们都笑嘻嘻地接了。米酒我没拿出来,独有的一份,不能单着大家的面送,否则会让人说我两个眼睛看人。
喝酒吃菜,黄微微不喝酒,话语还是不多。间或插几句话,一桌子的气氛显得无比的融洽。
郭伟问我通电的事怎么样了,言语中暗示我,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和创造机会,我的报告至今可能还躺在桌子上生尘。
郭伟的暗示我心知肚明,我端起酒杯敬他,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子让黄奇善很不受用,他酸溜溜地说:“郁秘书啊,说起来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爬过的,郭班长是未来的政治明星,我们这些战友啊,到时候都需要郭班长提携提携啊。”
郭伟似乎很受用,他半眯着眼睛说:“爹亲娘亲不如党的恩情亲,我们读书的目的,就是报效国家,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为人民服务下去。”
黄微微淡然一笑说:“我没这个抱负,政治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