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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微微显然不知道农古乡至今没通电,我似乎看到她惊讶张着嘴巴出不了声。郭伟在电话里给我说:“我们是什么?是社教干部!社教干部就是为人民办事的人。群众的要求,就是我们工作的目标,群众的幸福,就是我们的目的。”毕竟是人大毕业的,说话一套一套,虽然冠冕堂皇,却丝毫找不出做作。
我说:“郭书记,(郭伟任城关镇团委书记,挂职)其实我也想为群众办事。可是这事太大了,我办不了啊。”
郭伟严肃地说:“天大的事,有党和政府。相信吧,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虚心地说:“你看,我们农古乡这电的事,要怎么解决?”
“我建议哈,你们写份报告,我来帮你送。”
我连忙在电话里谢谢了他。郭伟的承诺表示他上头有人,而且是能解决问题的人。至于他送给谁,怎么解决,不是我需要了解的事了。
我把情况给柳汉书记汇报了,柳书记要求立即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一下来了二十几个人,几乎有部门衔头的人都来了。特别意外的是薛冰也来了,而且是代表校长来的,她的校长去县里开会,就让她代表着来了。
柳汉书记开门见山说了农古乡要通电的事。话说完,底下一片沉寂,没有人表示支持,也没有人表示反对。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他。
柳书记说:“农古乡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富裕?大家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我们这地方,既没有大路通外面,也没有水路通外面。要命的是解放都快四十年了,我们还没有电,没有电,做啥事都做不了。”他打了个非常形象的比喻:“电这东西啊,就好像老婆一样。男人没娶过老婆,就不知道老婆的好处。男人有了老婆,再想离开就没有可能了。你说是不是?郁秘书?”他扭过头突然问了我一下,让我手足无措。
财政所老赵首先发言:“书记啊,电确实是好东西。你们看城里,晚上和白天一个样,而且还比白天漂亮。都是电啊。那些个灯啊,红红绿绿的,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柳汉点着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老赵说:“可是电要钱来装啊。十年前县里电力局就来测绘过了,做了几个方案,结果还是没钱作罢了。现在我们比起十年前,情况是好了不少,可是要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装电,财政也是没办法的哦。”
老赵的话引起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会议室里顿时东拉西扯起来。
柳汉拿起茶杯顿了一下桌面,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议室,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有困难,但现在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想办法解决。我做书记快十年了,马上就要退下来了。我想啊,如果退下来之前还没解决电的事,我是无颜见农古乡父老乡亲啊。”
他的语气很沉重,会场里再一次沉寂下来。
“现在成立一个‘通电工程指挥小组’,我本人任组长,派出所郝强所长任副组长,郁秘书任专职副组长,各单位都要加入进来,全力攻坚,一定要在过年前通上电,一定要让农古乡老百姓过上有电的年。”
柳汉的宣布来得突然,基本容不得我半点的不同意见。他在宣布小组名单后宣布散会,大家三三两两出了会议室。薛冰在我后边拉了我的衣角一下,轻声说:“你真能啊,现在要做这个事,可难咯。”
我苦笑着说:“尽力而为吧。”
“别!”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们可还等着电过年哪。”
我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郭伟的一句话让我们开了个会,我现在后悔不该把情况给柳汉汇报。由此看来我一点也不成熟,在事情还虚无缥缈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这一点后来成为我的官场真理,到死方休。
36、梦中金凤
榨油厂还未开张,之前所有的喜悦都云消烟散。 付科长关切地来了几个电话,得知我的农古乡还未通电,榨油厂无法开张的情况,在电话里感叹再三,说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付科长却没办法帮我这个忙,他曾经给我提议买个发电机,最后还是他自己否定,所以,我的四台榨油机每日都眼巴巴地戳在哪里,戳得我心痛。
榨油厂不能开张,我要把公司变为自己的可能性就不存在。没有加工厂,就只能靠天吃饭,而靠天吃饭的最后结局就是,柳汉一句话,我的公司就会关门大吉。
现在的全盘心思就是通电,通电已经成为农古乡的头等大事,连接开了几个会,最后达成的统一意见是,全乡人口,按人头派款,底限是一百块,多出鼓励,少出不可。人工方面,线路所到之处,由该地方承担挖电杆孔、架线任务。公共区域人工各村分派。
任务一下达,乡政府出一通告,张贴在政府大门口。通告下围着一圈人,指指点点,有摇头叹息的,也有欢欣鼓舞的。
我站在窗户前,叼着一支烟,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写报告。
正在苦思冥想,郭伟来了电话,问我报告写得怎么样了,他过两天要回市里,想带着报告一起回去。
我听到他旁边传来黄微微的声音,我问:“郭书记,你们都在一起?”
郭伟说:“是啊,我们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要回去述职了。怎么?你没接到通知?”
我大吃一惊,什么通知?述什么职?到哪里述职?
“不会吧?”郭伟显然不相信我:“市里派到春山县的社教干部就我们四个,不可能没通知你呀?”
我只好苦笑,我说:“也许通知还在路上吧。”
放下电话,我想哭!
奶奶的,难道真的把我忘记了?忘记我也不是这个做法啊,你可以不给我转正,但你不可以把我丢在山里不闻不问!
我给姨打电话,在电话里我的声音哽咽,我说:“我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啊?”
姨安慰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或许这是好事。”
再次放下电话,我连哭的思想都没有了。老子就是一块顽石,扔在山里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把我开除到外国去!
回到我的房间,拉过被子盖住头,老子要狠狠滴睡一觉!
刚合眼,朦胧中看到金凤拉着一个小孩子过来,小孩子虎头虎脑的看着我笑。我的心霎那间就融化在他无邪的笑容里。
我听到金凤对孩子说:“叫爸爸呀,乖!他是你爸爸。”
我气急败坏地喊:“我不是他爸爸。”
金凤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就是你的孩子。”
我急得嗓子眼里要冒出烟来,我喊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金凤突然就撩开衣服,露出饱满丰硕的**,她抚摸着**对我说:“来,乖,吃一口吧。孩子吃不完,浪费可惜呀。”
我躲避着她的**,手慢脚乱地挥舞。金凤却当着孩子的面解开了衣服,脱下裤子,露出白白的大腿,甚至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两腿之间的茂盛。
她慢慢地向我靠近过来,搂过我的头,贴在她的胸口,她的手伸向我的兄弟,握住他,我一激灵,顿时喷射出来。
醒了,感觉下身沾腻腻的,伸手一摸,臊得自己脸红成一块乡政府供销社里的红布。
起身下床,翻出一条短裤换了,把脏了的裤子扔进床底下。老子出丑了,大学四年不曾有过的经历,在遥远的山里居然出现,我为自己悲哀!
想起很久没去看望金凤了,心里揣摩了半天,决定还是去看看她。
刚下楼,碰到薛冰提着袋子,就招呼她说:“薛老师,没课啊?”
薛冰看是我,停住脚步说:“没有课呢,我去看看我表姐,郁秘书一起去么?”
“你表姐是谁啊?”
“金凤啊,赵金明的老婆嘛。”
我脑袋一麻,奚枚竹不也是她表妹么?怎么又跑出一个表妹来!
“你是她表妹?那奚枚竹呢?”
“她也是啊,她是姑姑的女儿,我是姨妈的女儿啊。”
我吐出一口气,乡村的关系就这么复杂,三步之内,必有亲戚。
我说:“好啊,我刚才写报告写得满脑子浆糊了,走走也好。”
在供销社买了白糖,我们相伴着一路朝金凤家去。
薛冰的身上传来一阵栀子花香的味道,她健硕的长腿如小鹿般跳跃着前进。
走了一阵,迎面遇到柳汉书记和郝乡长,柳汉夸张地指着我们说:“老郝啊,你看,多么般配的一对人啊。”
薛冰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她嗔怪地说:“书记,您不兴开这样的玩笑哩。”
郝乡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他永远都是一副病态,即便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的脸依旧惨白得让人不让卒视。
“薛老师,我老柳不开玩笑呢。我说真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