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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声说:“这里发现了金沙,有矿脉。”
“是吗?”郭伟惊疑地看了看坑底,嘴里喃喃道:“还真有?”
郭伟的到来让人群又开始骚动。
这位新书记很不屑跟他们理论,从他们讨要征地款就知道,这个书记连他们的面也不见,绝对是比我要难说话的多。
果然,郭伟看了看人群,开口说:“怎么?想造反?”
赵德全跟郭伟打过几次交道,赵半仙更是熟知郭伟的风格。当初他带着一群老头老太在乡政府里安营扎寨,这个书记连半个面都没露。不露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书记怕他们!
“我们都是良民,能造什么反?你这个书记,可不能随便给老百姓扣帽子。”赵半仙阴阴地说,张开半阖着的眼睛,拿着拐杖在地上戳了戳,戳出几个小洞来,又用脚扒拉几块土填平,踩了踩说:“我们头顶自己的天,脚踩自己的地。千百年来,老鹰嘴就是我们祖先的,踩在自己地上,造谁的反?”
郭伟被他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本身就带着一股书生气,站在一群虎视眈眈的农民中,显得尤其的手无缚鸡之力。
“不造反,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家去?”郭伟终于把声音柔和了下来,在乡下工作过的人都知道,硬碰硬,乡下人根本不会买帐。
“我们就站在自己的地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回哪里去?”赵半仙阴阳怪气地说,惹得背后的人群又一阵起哄。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教授手足无措,他捧着发现金沙的石头走到我们身边,朝赵半仙他们说:“大家听我说几句,好么?”
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都想看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要说什么。
“这里发现了金矿矿脉是不假。”他扬了扬手里的石头:“但究竟有多少蕴藏量还不清楚,还要进一步钻探。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不管这土地是谁的,只要有金矿,大家都高兴,你们说是不?”
人群一齐点头,叽叽咋咋地声音又响起来。
“如果你们想知道地底下到底有没有,还得我们进一步勘查是不?你们围在这里,又解决不了问题,是不?还不如等我们勘查清楚了,再来讨论归属问题,是不?”他一连串的“是不”把人群说得乱了阵脚。
“这东西,还是先搞清楚是谁家的好。免得到时候我们又被他忽悠。”赵德全拦住徐教授的话,凑过嘴巴在赵半仙耳边说了几句。
老鹰嘴村里,赵半仙是灵魂人物,这个当过村干部,靠看风水为生的老头,在老鹰嘴村里有着一言九鼎的作用。拿下他,就等于拿住了老鹰嘴的命脉!
想到这里,我走到赵半仙身边诚恳地说:“老村长,你是当过干部的人,觉悟比他们高。这样闹,解决不了问题。真要出了事,谁也保不了谁。何况老村长你的闺女现在也是镇居委会的居民了,今后镇的发展,还是需要企业带动才能发展啊。”
赵半仙被我软硬一顿浆糊,刷得心动了许多。我是在告诉他,老鹰嘴村为了一个农转非的户口指标,可以将他一脚踢到门外,谁又能保证老鹰嘴今后不会再次将他排除在外呢?像他这样只有一个女儿的人,在乡里就属于孤寡人家。
“郁镇长你说的没错。可是他们……”赵半仙欲言又止。
“叔,你可要立场坚定啊。”赵德全看我几乎要说动赵半仙了,急了起来,拉着赵半仙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
我伸手扶住赵半仙,微笑着说:“徐教授说得没错,总要先搞清楚地底下的东西才好。”
赵德全正要说话,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叫声,我走到是郝强来了。郝强开着边三轮,出门必定拉警报,亮警灯,威风凛凛。
赵德全的脸就白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我,他身后的人群在警笛声越来越靠近的时候慢慢瓦解了,等到警笛声到我们身边停下,他背后的人群早已作了鸟兽散,剩下孤零零的赵德全扶着颤巍巍的赵半仙。
“谁在闹事?”郝强大喝一声,从车上跳下来,抽出屁股后面明晃晃的手铐就要冲过来。
赵德全“妈呀”叫一声,扔下赵半仙,像条狗一样窜了出去。没站稳的赵半仙被他一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地骂人。
我忍住笑,弯腰扶起赵半仙,替他拍拍灰尘说:“快回去吧。工地灰大,对身体不好。”
赵半仙恨恨地一跺脚,骂道:“这些没娘爷教的东西,老子再管闲事,不得好死!”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觉到像有一双温柔的小手在抚慰。老鹰嘴村人虽然散去了,但他们肯定还会卷土重来。
我们只给老鹰嘴人画了一张饼,这张饼画得让人垂涎欲滴。先是画了一副城里人的模样,让他们拱手相送了高速公路征地款,接着画了一副工人的模样,让他们都以为自己变成了工人,又画了一副农贸市场的饼,让老鹰嘴村人都认为从此以后,自己也能开门做生意了。
殊不知,这些饼的背后,除了我画的让他们成为工人的饼,其他的饼都显得越来越遥远,口袋里没几个钱的老鹰嘴村人,拿什么去建一个农贸市场?
也正是他们觉得这些饼只是好看,解决不了肚子饿的实际情况,他们才会麻着胆子,丛恿着赵半仙出来,想要在滔滔洪水中,捞一根救命的稻草!
253、刘县长视察金矿地
下午,春山县四大班子成员悉数到了老鹰嘴工地。
老鹰嘴发现金矿矿脉,这是一件令人无比兴奋的事,是春山县建县以来最大的一件喜事。有了金矿,春山县从此就能摘掉戴了一辈子的穷县帽子,以后在衡岳市八县五区中,不但可以扬眉吐气,还能一洗前耻。
刘启蒙县长匆匆结束由他主持的常委会,带着四大班子人马,浩浩荡荡杀向老鹰嘴。他要亲临现场,感受一番金矿带给人的欣喜。
关培山书记接受市纪委约谈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既没看到他出面主持工作,也没接到上面纪委的结论,仿佛他突然消失了一般,留在全县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春山县的上空飞扬——关书记被双规了!
一县不可一日无主,但关培山的情况让刘启蒙很难掌握主动。关培山的这种难以捉摸的迹象其实不是他想看到的。刘启蒙显得惶惶不安起来,市纪委约谈关培山,背后的推手就是他刘启蒙。
按理说,一个县的正副两个书记,而且他还是县长,关培山作为书记,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点面子。但自从两个人搭班子以来,刘启蒙就感觉自己像个小脚的媳妇一样,处处受到关培山的白眼。这些都还不重要,重要的是关培山在处理土地问题和企业改制中不但插了一手,而且把刘启蒙抛到了一边,在县常委会上公然说:“没有我关培山的签字,任何决议都是一张废纸。”
刘启蒙县长本来的一腔热血被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整个春山县的各局委办,都是关培山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就像一个孤家寡人一样,在常委会上孤零零如同闲云野鹤。
直到关培山引进来广东的老板,在烈士陵园的土地出让项目里,他嗅到了一丝异味,原本常委会决议挂牌的土地,一夜之间成了广东老板的私人土地。他悄悄去打听了一下,土地出让金只占到会议决议的三分之一,几乎是白送给了广东老板。
这里面肯定藏有猫腻!从此他就留了一个心眼,但凡是与广东老板有瓜葛的所有东活动,他是坚决托辞不参加。烈士陵园边修起来的几栋商品楼,广东老板亲自送来一套房子的钥匙,刘启蒙当面收下了,第二天悄悄把钥匙交到县纪委,并嘱咐谁也不能张扬出去。
到了城关镇水泥制品厂改制,关培山开始并不同意邓涵宇的想法。本来价值三百万的水泥制品厂,邓涵宇却评估只值五十万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国有资产流失,把国家资产变个法装进自己口袋里,这是要坐牢的事!
关培山还在犹豫,当晚邓涵宇前来拜访,临走时在沙发上留下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整整二十万块钱。一切不言而喻,第三天,关培山批准了改制计划。
这一切又都落在刘启蒙的眼里,手里捏着他的几个证据,刘启蒙以匿名的形式向市委纪委举报了,同时将举报信复制一份寄到省里相关部门。
一个县委书记受到举报,省里非常重视,责成衡岳市委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拿出结论。市委不敢怠慢,这样,一个由纪委牵头,联合检察、公安的一个调查组大张旗鼓进驻了春山县,一个星期的时间,关培山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市里委托何至书记亲自给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