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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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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伊特向福尔摩斯投去十分钦佩的目光。“你一定弄清楚了那儿的地势,福尔摩斯先生。是的,那是从桥边去城镇的捷径。”

“你说你什么时候动身去请医生?”福尔摩斯追问。

“我没有看表,”休伊特承认。“不过十点我到了法辛盖尔医生的会客室。我记得壁炉上挂钟的时间。”

“在黑夜里那可是策马飞奔啊。”福尔摩斯评论说。

“我认识路,格伦纳迪尔也认识路。医生的小房子就在靠近我们的村边。”

“你敲门时那个医生已经睡觉了吗?”

“没有。我看见他卧室窗户里的灯光。我敲门时他一直来到门口,不过他穿着睡衣,看上去确实有点昏昏欲睡。自从他的妻子死了以后,他就染上了夜里喝一两杯酒助他入睡的习惯。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正好撞上他喝了酒要睡觉那段时间。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请他去。”

“你记得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是的,他说——我清清楚楚记得这话因为它以后变得很重要——他说,‘谢天谢地,你母亲决定留在普里姆罗斯山过夜。’他自己早些时候去过那儿,而且和母亲谈过话。她碰巧对他说起她要留在那儿。当时,他表示要走大段路去库比山给我们家里留个信儿,但是母亲不愿意麻烦他,她说她会要柯林斯送回信儿。”

“有人在柯林斯身上发现字条吗?”

“没有。”休伊特说,皱紧眉头露出忧虑神色,“不过,你们看,她不可能打算留在达德力家。她终究还是和柯林斯一起坐着马车走了。那儿至少有三个仆人看见她走了。”

“不过你去请医生的时候,你无法了解那一点,因此你和他并没有为休伊特夫人担忧。”

“丝毫没有。直到我们再一次到了桥边。我父亲在那儿,他经过普里姆罗斯山,已经从芬尼伯顿骑着马回过家。他确切知道那儿,或者通往那儿沿路哪儿都没有母亲的影子。这时我们真的开始担忧起来。而且最糟的是,柯林斯死了。他是唯—一个可能就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提供一点线索的人。”

“你去法辛盖尔医生家时,他活着,仅仅是失去了知觉吧?”

“就像我说的,”休伊特说,带着一点苦涩味,“虽然他的情况似乎相当糟,发现他死了我真的根本不惊奇。他的呼吸简直糟极了。噢,是的,你问过我他的呼吸情况,不是吗?那更像喘气。我们不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个字。他没有对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内德说一句话就死了。我相信内德竭尽全力了,不过他并不具备合格条件来救助一个像柯林斯那样处于困境的人。”

在福尔摩斯摆好姿势探查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方式上,他可能做过律师,就像爱德华·休伊特一样。“柯林斯在你父亲到来以前还是以后死的?那就是说,会不会在你父亲意外到来时,你哥哥或许暂时分散了注意力,不太注意那个垂死的人了?”

“我说不上来,”休伊特承认,“不过他总坚持说他全部时间都照料着柯林斯,他没有苏醒就死了。”

“当你们理解到休伊特夫人出了严重差错时,你们四个这时怎么办?”

“恐怕我父亲表现得相当糟。他对法辛盖尔医生讲了一些十分蛮横无礼的话。”

“我想,是关于那个医生热爱着休伊特夫人的事吧。不必这么惊奇地瞪着眼睛看我。那是警察部门有案可查的事,说你父亲‘曾对那个医生和你说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话’。至于那个医生迷恋着你母亲的事,那似乎是尽人皆知的。”

“你的意思是,一般的流言蜚语吧?休伊特有意冒犯说,“没有人会允许一个男人和个女人可以仅仅成为忠实的朋友。为什么从来不允许,我问你?他们是朋友,仅此而己。我知道你们俩比供给你们这些流言的人好得多。那是一种美好亲切的友谊,除此以外毫无关系。”

“我想,”福尔摩斯温和地说,“那天夜里在大路上你以同样的热情保护你的朋友,那位医生,这使你父亲更加狂怒吧?”

“他对我很不满意,但是内德想法设法阻止住他,劝我们都想想下一步必须做什么,关于柯林斯,关于我母亲的事。我父亲平静了一点,于是我们就把柯林斯装到轻便双轮马车上——休医生证实他死了——使得那个医生可以把他运回库比山。我父亲说我们三个搜索一下从桥边倒退到普里姆罗斯山的大路,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做这样的事。他反而让我看一张纸,而且要求知道我了解什么情况。那是一张字条,福尔摩斯先生,要求我母亲和写字条的人在芬尼伯顿一家小酒馆会面。我父亲好像确信我——”

“等一下,”福尔摩斯迫切地打听他的话头,“那张字条没有签名?”

休伊特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记得有任何签名。”

“你记得那张字条是用什么言词表达的?”福尔摩斯坚持问,“我知道已经过了三年,但是每个细节都很重要。那张纸本身——你看得出它是什么纸吗?譬如说,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张纸吗?”

“哎呀,我记不得了。”我看得出那个年轻的休伊特在拼命绞脑汁回忆,“我想那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我就记得它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我仅仅借着提灯灯光看见了它一次,而且父亲还挥动着它,当然啦。”

“确切的,我重复一句;确切的用词是什么?你能集中精神想一想吗?”福尔摩斯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的委托人,好像一定要他从记忆中取回每一件情报。

“我想我记不起来了,”休伊特声音发颤了,“它开头写着‘我亲爱的贝斯,我就记得那么多,而且它提到星期二夜晚。我忘记了时间。写字条的人约定和她在红狮小酒馆会面,他要得到两个钟头动身的时间。上面说的话使我大为震惊。我弄不懂其中的意思了,因为我清清楚楚知道母亲去看望达德利夫人了。”

“它是用铅笔还是钢笔写的?”

“我记不得了。”不能回忆起字条的一些细节使休伊特非常焦急,但是福尔摩斯无情地坚持追问。

“是普通写法还是用印刷体写的?”

“我想,是用印刷体写的。我拿不准了。”

“喂,休伊特,努力想想!”福尔摩斯激动地催促说。

“我在竭尽全力,”休伊特像个神经紧张的孩子似的开始在座位上来回摇晃,他的双手经常揪他的黑头发。福尔摩斯问个不休显然使他的精神遭到了伤害。至于我,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使我们的敏感代理人遭受这样的折磨,既然福尔摩斯正好那天早晨亲眼看见了那张字条。

在我自己非常激动、非常关怀安德鲁·休伊特时,我一定发出了辨别得出的声音,因为福尔摩斯举起手示意我不要打断进程。倘若我的朋友显得没有开始时那么温和,我就可能违背他的意愿进行干预了。他仅仅把手放在那个年轻美术家的肩膀上,但那足以使休伊特停止摇晃颤动。当时在我看来,看到衬托着火光的他们俩的侧面,年纪那么相仿的这两个人似乎每个人都是由另一个缺少的要素组成的;福尔摩斯,决断力、力量和理智兼备,而休伊特,美貌、感情和脆弱俱全。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具有共同的强烈创造才智;也有一定的英勇气概和另外一些不容易用言语形容的素质——一种似乎不可抗拒地使他们互相吸引,如果不是调和一致的,那么就是冲突的素质。不管是什么吧,他们都决心查明这个案件的真相,它使一个遭到那么多挫折,使另一个感到那么悲伤。

“我知道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很难。”福尔巴斯用更温和的声调继续说,“关于那张字条你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告诉我。”

“恐怕没有了。如果我不那么心慌意乱就好了。在我发现母亲的失踪了以前我很好,在那以后,我父亲的喊叫和我自己的慌乱使一切都变成模糊一片。”

“我很了解。现在喝点白兰地有用吗?华生,对不起。”

休伊特把我端给他的白兰地一饮而尽,他喘着气,用手帕擦擦眼睛。“让我们了结这件事吧!”休伊特苦笑着说。

“好吧,”福尔摩斯说,恢复了他平常的轻松愉快态度,“如果你想不起一件事千万不要心烦意乱。我最想知道的是你那天夜晚的印象和你当时在想什么。比如说,关于谁给你母亲写了那张字条。你感到你父亲有他自己的看法吗?”

“是的,我想他希望我说那是法辛盖尔医生写的。但是既然他一个星期哪一天都可以驾驶着马车去库比山会见她。他为什么要安排秘密约会呢?我的意思是说,即使你认为他们坏极了,但是他们只要挑选我们都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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