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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母亲的死亡毫无关系。即使我必须隐瞒着这件事,你还会帮助我吗?甚至我打算就我敢于讲的都对你讲。我本来希望我不对你讲什么你就会解决了那件难以理解的事。”
“我知道你这么希望,”福尔摩斯说,“我注意到你露出的每个口风,但是隐瞒了那么多东西,因此毫无结果。甚至你完全讲了,可能也不足以解决问题,你明白吗?”
“简警告过我那一点,”休伊特低声说,“今天夜里我来见你以前和她商量过。她认为无论如何我必须对你讲讲情况——如果我让这次机会溜掉,我就再也不能心安理得了。她了解我同意她叔叔把你请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衷心希望你能解决我们的一切神秘事情。”
“那么好吧,”福尔摩斯说,使那位美术家放心地拍拍他的路臂,“我想要你讲讲你最后看到你母亲的情景;回想一下那一天——不要因为事情似乎很平常而略过。”
我在福尔摩斯的床上坐下,预料会度过一个漫漫长夜。休伊特由于拼命回忆往事,一时间默不作声了,但是现在他似乎更坚决了。当他仰脸望着福尔摩斯时他的全部恐惧疑虑痕迹都消失了。他似乎清醒了一点,虽然他的含糊不清的言语有时暴露了他的状况。
“开始肯定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日子,早饭……骑马……茶点。母亲料理她的通信事务,指示仆人们安排膳食之类的事情。”
福尔摩斯打断他的话头。“通信。你知道谁接到你母亲这些信吗?”
“我姨母——她妹妹——是一个。我知道这个是因为她后来对我说那封信多么令人愉快。人们从来没有想到会出什么差错。同时我父亲却情绪低落;那种情况在那些日子比现在少。我记得我感到非常宽慰,因为至少那不可能是由于我干了什么事,因为我们最近没有争论。我当时想象不出他怎么啦,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发现了那张字条。”
“我们以后再说那个,”福尔摩斯说,“你母亲什么时候去探望她的患病邻居的?”
“让我想想看,”我看得出他在绞脑汁。“我们两点钟吃午饭,因此三点以前她不可能离开。三点以后的时候,一定是的;不过以后不久,真希望我能记得更准确。”
“你做得很好,”福尔摩斯鼓励说,“你记得这次探望时带了什么东西吗?”
“哦,天哪,我自己帮她打的包。让我想想。是的。有一些瓶瓶罐罐:蜂蜜和果酱,我想。我记得肯定有蜂蜜,因为我自己相当喜爱蜂蜜。我忍不住往篮子里看了看,因为它的体积那么大。有一些罐子,还有两三本书。那是一部三卷的小说,不过恐怕我记不起书名了。瓶瓶罐罐用一块布盖着,使它们和几本书隔开,简直没有地方装比两块手帕再大的东西了。”
“马车后面没有别的行李吗?”福尔摩斯探查。
“我不能说我看了,但是我想倘若那儿有东西,我就会注意到,因为那未免太奇怪了。”
“你母亲是坐在马车后面呢,还是坐在挨着车夫的座位上?”
“毫无疑问她和车夫坐在一起。她愿意和他谈谈话,因为我母亲总同大家谈话。和一个人默默不语地一起乘车旅行的念头她根本没有想到过。我母亲是爱尔兰混血儿,你要知道,她真会讲话哟!不,福尔摩斯先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情形。她以那样富于机智的妙语和那么妙不可言的幽默感描述生活中偶然发生的最简单的事件,以致和她在一起总是一桩乐事。她有一种以最厚道的方式逗引别人讲话的技巧。她的心灵中蕴藏着那么深厚的仁慈,以致它不能不透过她的一切闪闪发光——”休伊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擦眼睛。
“总之柯林斯非常崇拜我母亲。她待他非常和蔼,他非常感激她为他做的事。她知道,譬如说,他不喜欢马厩的日常工作,因此每逢她去买东西或者进行访问就坚持要他做她的车夫。比起清除马粪来,赶着马车在农村逛一趟就可心多了。”
“柯林斯认为你和他的妻子是情人吗?”福尔摩斯问。
“天啊,不!不是这样。”
“请原谅,休伊特先生,”福尔摩斯难得听起来不那么像悔过的人,“我准备相信你的话,你不是她的情人,但是在她丈夫的眼里,甚至单纯的友谊也不大会受欢迎。”
“我说了直到他死了,她和我才真的成为朋友,”休伊特说,现在明显更清醒了,“和一个仆人保持真正的友谊是不可能的。当她在厨房里干活,我偶尔到那儿从烘箱里偷点吃的时,我们有时偶尔聊一聊。不过通常周围都有别的人们,而且我也对他们讲话。我想,我喜欢女人陪伴。柯林斯不满意我就像他不满意家里所有的男人一样,只因为他不喜欢当仆人。他曾经做过商人,落到这么低的地位伤了他的自尊心。”
“这么看来那一天你母亲和车夫都没有出忧虑迹象?”
“我知道不是那样。我母亲像往常一样吻别了我,她对我说八点钟吃晚饭时见。”
“那一天剩下的时间你干什么了?”
“我去我的房间继续画画儿,以后我吃了茶点。内德和我做伴。”
“那像往常一样吗?”福尔摩斯问。
“噢,是的。看我画画儿使内德很厌烦,但是他跳进跳出看我取得的进展,就为了我们可以一起聊聊。他在法律实习期间有两天休息时间,随着秋天狩猎内德想尽可能待在家里。在那个夜晚以后他继续逗留了两个多星期,直到家里稍稍恢复了正常状态。”
“你又过于匆忙了,休伊特先生。”福尔摩斯责备说,“你一直画到吃晚饭的时候吗?”
“是的,我干得很好,完全失掉了时间观念。内德来接我,说没有别的人准时吃晚饭。我得去和他做伴。”
“其他的人在哪儿?”福尔摩斯问。
“父亲出去了:他对内德说为了几匹马他去芬尼伯顿见一个人。我不知道戴维在哪儿,原来那天晚上他决定待在他的房间里。戴维时常发生那种事。因此我们并不关心。”
“你们以为你们知道母亲在哪儿,”福尔摩斯陈述,“晚上什么时候你们关心起她来了?”
“我们吃完晚饭,她还没有回来时,我想不妨骑着马去达德利家,看看她是否需要什么。因此大约九点钟我就出发了;我承认我匆匆吃完了晚饭,因为我有点担忧。不给我们捎信就在什么地方迟迟不归,她不是那样的人。”
“因此九点多钟你就动身去普里姆罗斯山。我推测它离这儿不到四英里。”
休伊特点点头。
“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福尔摩斯继续说,“你什么时候骑着马一直到了达德利家。我想你已经说过,爱德华和你一起去的。”
“是的。我不知道你是否熟悉那个地点,不过我们正好在石桥这边道路急转弯的地方发现了那辆翻了的马车。它侧翻到大路外边,马还套在车上。马具没有损坏,然而一切都扭曲缠绕起来,因此马从它站着的地方寸步难移。”
“那匹马面对哪个方向?”福尔摩斯问。
“像你可能预料到的,朝着库比山那个方向。”
福尔摩斯微微笑一笑,摇摇头。“我们预料的和实际发生的事时常大不相同。请继续说下去吧。你们怎么办啊?”
“我们立刻下了马。我们自然吓坏了,因为我们预料母亲会受了伤——不过,自然啦,我们没有找到她。我们只发现柯林斯倒卧在马车的下坡。他已失去知觉,但是还在呼吸。”
“他怎么呼吸?正常地还是急促地?”
“恐怕我没大注意柯林斯。我们继续寻找我们的母亲。马车上有一盏提灯;它熄灭了,但是我们又把它点上,提着灯寻找。显然她不在那儿,于是,当时内德和我为此感谢上帝,因为我们设想她改变了生意,决定在普里姆罗斯山过夜了。你们要明白,这讲得通,她派柯林斯回来送信儿,而他翻了车使自己滚到大路外边。哦,我们一旦相信她没有危险了,就有点心思考虑柯林斯了。我们想方设法使他苏醒过来,但是他根本没有反应,自然啦,我们闻得到他的那股酒气,不过他不是喝醉了,要不然我想我们就可以使他稍稍醒一醒。内德决定把法辛盖尔医生叫来。我有一匹快马,因此内德和柯林斯待在一起,我骑马去了村里。”
“这样你又继续过桥,在十字路口向左转,再走四分之一英里。”
休伊特向福尔摩斯投去十分钦佩的目光。“你一定弄清楚了那儿的地势,福尔摩斯先生。是的,那是从桥边去城镇的捷径。”
“你说你什么时候动身去请医生?”福尔摩斯追问。
“我没有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