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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敏感的小伙子遇到的糟糕极了的事情。在母亲失踪以后的几个星期里,他交替地处于剧烈狂怒和毫无希望的绝望状态中。在痛苦的心情中,他对他父亲讲了一些令人悔恨的、或许不可原谅的谴责话。”
福尔摩斯小声地要他详细说明。
“他提到了他母亲的不幸和他父亲的妒忌心理。他暗示他父亲——那个男孩子有病,你们要了解,他说的大部分话毫无条理。他极其渴望弄清楚他失去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的原因,而且没有掌握住我们可能永远不知道她结果如何了的事实,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推理虚构出的最错误的想法。”
“休伊特上校真是一个好妒忌的人吗?”福尔摩斯问。
“他是一个天性占有欲很强的人,而他的妻子非常非常美,甚至结了婚三十五年以后仍然非常美。她很年轻就结了婚,你们要知道,她失踪时只有五十五岁。”
“你知道上他妻子可曾非常凶暴?”
“哦,没有。作为他的医生,我想我会看到迹象的。”
“你对上校可能干掉他妻子有何看法?”
那个医生摇摇头。“完全不可能。安德鲁也会对你们这么说,现在他完全正常了。”
“上他儿子的谴责有何反应?”我问。
“他把那个男孩子赶了出去。甚至内德试图调解,也不能使他动摇。上他的小儿子说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安德鲁怎么办呀?”我坚持问。
“他到了我那儿,”那个医生简单地说,“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好,而且,虽然他可以靠自己的收入周游世界,但是我可不能抛下他走自己谋生。他连续好多天简直没有吃一口饭。有些时候他对人生毫无兴趣。”
“你这么关心他真是好心啊。”我和蔼地说。
“我很高兴这么做。”那个医生说,“为了他的慈母和他本人。即使他不是平常那个轻松愉快的人了,照顾他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改变一下独自生活的方式。你们要知道,过去这五年我一直是一个鳏夫。然而,我照料安德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他家里其他人的信任。”
“他们似乎已经同安德鲁,即使没有和你,解除了分歧。”福尔摩斯评论说。
“从来没有言归于好,没有道歉,没有解释。仅仅是因为时间流逝,很少提裂痕问题罢了。安德鲁一旦身体好得足以设法独立生活,他就去伦敦了。有一天,大约一年半以前,爱德华提出安德鲁应该回家短期逗留。上校不加评论地同意了。安德鲁回来后仍住在他过去的房间里,骑他的马,和他的哥哥们打台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休伊特家的人继续支持你的业务。”福尔摩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疑问。
“是的,如果他们不支持,我永远不能留下。他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全郡人的利益才这么做的。休伊特上校认真负责地担负起了一个大地主的责任。但是你怎么猜得到这件事?”
“梅尔罗斯小姐的叔叔告诉我的。”福尔摩斯毫无保留地说,
“喂,法辛盖尔医生,既然你和这家人关系这么亲密,那么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认为休伊特夫人结果怎样了?”
“推测是无益的。没有人了解什么情况。”那个医生耸耸肩膀回答。
“肯定某处某个人会知道,”福尔摩斯说,“但是告诉我,她曾对你讲过她想离开她丈夫或者这个地方吗?甚至在极其一般的话里?”
“没有——哦——安德鲁在巴黎时她提到过一两次想去那儿。不过那是想去看望她儿子,而不是离开她的家。我想不起她是否有过打算离开的念头。我相信她死了,因为安德鲁相信这点,而且他与她最亲。他告诉我他心里知道她死了。从实际情况来看,什么会诱使她不告诉她的爱子就走掉呢?他会为她做任何事情。他会为她撒谎,他会在路上帮助她——任何事情。而且她了解这一点。”
“他曾为她撒了谎,像你提出的,而且干得相当好,使人人都深信不疑,难道这不可能吗?”
“那恰恰就是休伊特上校认为的,而且那就是他们之间争吵的根源。休伊特上校确信安德鲁和她有联系。但是,毫无疑问,那个男孩子由于她的失踪而表现出的极其慌乱悲痛的心情是真诚的。不,他相信她死了。”
“很好,那么,如果她死了,你想那是怎么发生的呢?”福尔摩斯问。
“我想唯一的可能是她遭到了一个异乡人或一些异乡人的突然袭击。柯林斯坐着双轮轻便马车设法逃脱,丢了他的女主人听天由命。在他自己惊慌逃走时,他在大路上翻了车,而且,因为他死了,我们就永远无从知道那是不是真实的了。”
“那个时候这附近看见过有异乡人吗?”
“那我倒没有听说那个。”医生承认说,“不过这是我的整个看法。他们没被发现就逃走了。如果他们杀了人,他们就要确信自己逃得了,那是确定无疑的。”
福尔摩斯看来好象要讨论讨论这个含含糊糊的假设,但是显然又感到这样做会浪费时间,于是就稍微换了换话题。“柯林斯死了以后你检替过他吗?”
“是的。你们看,安德鲁发现他在马车残骸旁边时以为他还活着,因此便来请我。然而,我到那儿时那个人已经死了:脖颈断了。没有别的伤痕值得一提——除了他摔下去时撞在树木上的几处擦伤,没有别的了。”
“他喝了酒吗?”
“毫无疑问。”法辛盖尔医生断言。
“你确实否认休伊特上校有杀死他妻子的可能吗?”
“确实,那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无论如何,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一夜大部分时间休伊特上校的活动都有证人。”
福尔摩斯看来非常感兴趣,而且请他根据他的态度发表进一步评论。
“地方检查官向他提问时十分彻底。我想他对周围十英里的每个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讲了。不过这一切和安德鲁现在有可能有危险这件事有什么联系?难道真的有人打算伤害他吗?”
福尔摩斯显得非常严肃。“这是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就让我知道。他们从花园回来了。我挥手示意我们谈完话了好吗?”
“好吧。”
医生向那一对未婚夫妇打了手势。当他们朝我们大步走来时,他继续说下去。“我发现很难想象休伊特家的人可能负有责任。你认为那种目的是——阻止他们结婚吗?”
“如果那是目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那么他们的艰苦努力来得未免太晚了。安德鲁·休伊特在简·梅尔罗斯已经结了婚。而且,至少爱德华·休伊特知道他们结婚了。不是这样吗,休伊特先生和夫人?”
七、马镫皮带
“我对上帝发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福尔摩斯先生?”安德鲁·休伊特惊奇地说。
法辛盖尔医生和我像他一样大吃一惊,但是梅尔罗斯小姐——休伊特夫人却羞红了脸,会意地微微一笑。
“我只能猜想福尔摩斯先生昨天夜晚一定跟随着你,亲爱的。我说得对吗,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向那位夫人点头。“确实如此。当然,我必须赶紧告诉你们,我的意图决不是要发现你们的秘密。我恐怕你丈夫会遭到袭击,就把夜里你和你叔叔丢下他一个人时给他站岗当作了我的职责。我跟随过他,直到我看出他的目的地,但是这以后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必给他值班了。”
休伊特神经紧张地大笑起来。“两周以前我们在伦敦结了婚。而且你又说对了,内德确实知道此事,因为他在那儿。”
“我们没有向另外任何人吐露过秘密,”他的妻子补充说,“甚至都没有对我叔叔讲。也许你并不了解,他几乎像安德鲁家里的人一样不乐意我们订婚。我知道我们本来应该告诉你们,但是,我们认为最好还是在尽可能少的人当中保守秘密。”
“你们大错特错了,”福尔摩斯说,“我希望今天晚上吃饭时你们把实际情况告诉大家。”
“我倒愿意私下对我叔叔讲讲。”那位夫人说。
“很好,休伊特夫人。我主要关心的是,清除作为伤害你丈夫潜在目的的婚姻上的因素。特别是如果他打算明天骑马的话,我倒希望把可能有原因伤害他的人数加以限制。”
当法辛盖尔医生听见福尔摩斯提到打猎的事时,生气地对小休伊特摇了摇头。“千万不要对我讲你明天打算骑马,安德鲁。”
“这是秋天以前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能错过它。可怜的德格伦纳迪尔会认为我完全抛弃了它。今天我觉得身体完全好了,早晨甚至会更好。”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