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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新月渐渐升起,照得平静无纹的泥潭亮堂堂的。
「木头!」
石语嫣突然轻轻唤了一声。
「啊?师妹……你叫我?」
石语嫣没有应声,似乎在等虚竹过去。
虚竹走到石语嫣身边,向她一瞧,心顿时一荡,见石语嫣的俏脸沐浴着一层清亮的月辉,美丽无比,湿润的眼中也升起了新月,晶莹闪亮。
石语嫣没有瞧他,也没有说话,仍一动不动盯着月亮,虚竹心疑那一声呼唤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悄悄坐在石语嫣身边,稍稍靠后,偷偷瞧着美脸。
「木头……」
虚竹又吃一惊,这回清清楚楚听是唤了他一声。
「啊?师妹?」
石语嫣又不说话了,望着月亮,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美?」
「啊?是是,是很美,十分的美,美丽之极。」
虚竹说着美丽,双眼仍未离开石语嫣的脸,见这张茭白无暇的脸上慢慢露出温婉之极的微笑。
「我从小就怕黑夜,也怕黑乎乎的脏泥,现在才知道,黑夜里的黑泥潭居然也能这么美。」
虚竹听石语嫣喃喃说着,不知她心情为何突然这么好,迷惑地应道:「师妹喜欢,我天天陪你在这里看月亮,好不好?」
说完想起敌情来,转头向净心庵的方向看去,见影影绰绰的人马还守在潭边,兵刃寒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暗暗心惊,又惊讶见石语嫣转头向他一笑,轻挪双腿,向他挨坐过来。
虚竹触到柔软的香肩,心神不定,突然听石语嫣轻轻道:「其实……我知道娘一直很喜欢你……」
虚竹一听,脸上变色,心通通乱跳,震惊看向石语嫣,见她羞涩低下头。
「……我们在一起,娘一定会高兴的。」
虚竹这才清楚石语嫣这话的意思,惊魂方定,舒了口气道:「是,师娘令我照顾你,刚才我也想起了师娘,心里真是歉疚,师妹,我对你不起。」
石语嫣低头藏笑,吞吞吐吐道:「你照顾我……我很感激,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
虚竹惊喜道:「你真的不怪我?」
说着搂上了石语嫣的腰,见月辉也遮不住羞脸上的绯红,忍不住向她脸上亲去。
石语嫣温顺受了一吻,才将脸微微一扭,嘴角含着羞笑,显然也很心喜。
虚竹见了这月色下迷人无比的娇羞,心又开始通通乱跳,再向檀口捉去。
石语嫣这回不许了,羞呢了声:「不,不要……」
虚竹没捉到樱唇,只得将娇躯抱得更紧,觉柔若无骨,心中一荡,一下抱在腿上。石语嫣身子微颤,越发羞涩,头伏在他怀里支吾道:「我是想……」
虚竹握住一只柔夷,等了一会儿,问道:「你想什么?」
「我想……祭奠娘……在娘的坟前盟誓之后……之后……好不好?」
虚竹听得明白,心想:「我自然应该依她,不然她总是觉得委屈。」
便道:「师妹,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哭了,你不高兴的时候,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许再哭。好不好?」
石语嫣娇娇应了一声,随即又哼的忍不住发笑。
虚竹听见笑声,心又刺痒,唤声师妹,见石语嫣望向他,再捉檀口。
石语嫣这回没有再躲,羞闭了眼,轻轻受他一吻之后,张眼羞视,二人眼中皆是柔情喜意,两颗心都通通直跳。石语嫣想起初来那晚,也是在这岸边,情境相类,心情却已大异,当真恍如隔世。
虚竹觉出手心里那只滑软的小手一下变得热乎起来,叫他全身暖洋洋地快美难言,这时他再看那轮明月,才真正觉出当下夜色确是美丽无比。
「唉—咳咳……」
温馨静谧之中,突然响起女人的一声叹息,接着是一通咳嗽。
二人大吃一惊,跳起瞧去。
二人身后的草庐旁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顶轿椅,每椅两人抬着,抬椅的就是白天那四个武功极高的怪人,一个椅上坐着一个白胡黑发,精神矍铄,大腹便便的老头,另一椅上坐着一位老妪,这老妪弓腰曲背,不住咳嗽,待她辛苦地止住咳嗽,向二人望来,二人又吃一惊,见老妪满是皱纹,白眉下垂,双目射出蓝湛湛的幽光。
轿椅放下,那老头下轿,向前走了几步,向虚竹二人仔细打量。
虚竹未觉不安,反渐从容,见这老头肥胖却不显笨拙,眼中睿智,气势稳重,笑容和蔼,令人心生敬意。
老头打量一番后,微微一礼,道:「敢问是天山派贵掌门么?」
虚竹赶紧郑重还礼,道:「是,是我。」
老头又问:「敢问贵姓?」
虚竹不敢怠慢,再行礼道:「禀前辈,晚辈姓段,名叫段虚竹。」
老头一捋胡须,微笑道:「老夫姓苏,前辈二字不敢当,请小友唤我苏老丈就好。」
接着又问:「敢问段掌门出身哪里?父母安在?至今婚否?」
虚竹一愣,大为奇怪,原来这姓苏的老头只知道这里有个天山派掌门,其他一概无知,而他问这些却是何意,听来倒像是要招女婿一般,可敌情不明,虚竹既不能说出真实身世,也不想说出是非难辩的名剑山庄,支吾道:「这……在下身世么,不敢相瞒,晚辈从不知父母,小时被人拐卖到了丽春院……」
虚竹说出丽春院,吃惊闭口,看向石语嫣,心想:「这话也说错了,师娘和师妹是不知自己有这段经历的。」
老头点头一笑,接口道:「风尘之地多奇女,老夫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唯有一钱塘歌女能识我,她机敏聪慧,实乃老夫一生中唯一的红颜知己。」
虚竹惊喜,知这苏老丈所语大有解他困窘之意,但他偌大年纪,在人前直言红颜知己是一歌女而毫不忌讳,这胸襟当真了得,即倍添好感,问道:「苏老丈的红颜知己一定又美貌又机灵,她叫什么名字?」
老头应道:「她姓王,名叫王朝云,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使老夫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唉!」
虚竹听见「王朝云」这个名字,便想起孟家那个「史朝云」来,后面的话却听不明白,但见老头说得动情,便以之为同好知音,回应道:「不错,风尘女子都很善解人意,更会用心服侍人,这个晚辈清楚得很。」
说完把王朝云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两遍,想着以后一定要去钱塘湖上一游。
石语嫣在旁脸红了,老头所说那句「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即为「巫山云雨」的出处,自是男欢女爱之意,而虚竹说的那一句就更加露骨。但见这老头气度不凡,又不大像是低俗猥琐之人,那当是任性多情的豪放之人了。
石语嫣不禁瞧向那老妪,想这老婆婆与老头同来,听他感慨红颜知己,不知她与老头是什么关系。
那老妪低下头去,又是一通咳嗽。
老头的目光转向石语嫣瞧了瞧,又向虚竹问道:「你们二人是小夫妻,还是一对小情人?」
石语嫣的脸更红了,虚竹犹豫一下,答道:「我们二人还不是夫妻,但如今算是定有婚约了。」
老头哦一声,道:「既然有了婚约,那就是自己人了,二位请。」
说罢伸臂向草庐相邀。
虚竹见老头神色慈祥,语气和蔼,似无恶意,瞧瞧石语嫣,拉住她手,走向草庐,心想:「这老头总算问对了一件事,她真真确确是我自己人了。」
二人进了草庐,老头随后进来,四个怪人和那个老妪都留在了外面。
老头径直走到最里面的角落,窸窣窸窣翻出一个油灯,用火石燃着。
二人看看油灯亮起,对视一眼,很是奇怪,听老头叹道:「唉,这盏灯伴我十三载,如今仍然一点就燃,而我却几乎拿它不动了。」
二人吃惊地又对视一眼,原来这老头是这间草庐的主人,登时肃然起敬。
老头拿起油灯仔细看了看那块被石语嫣当作垫板的石板,放下油灯,费力地端起石板,小心放在草席上,然后盘腿坐上草席,一指石板对面,笑道:「敝处简陋,只好请二位小友席上就坐。」
二人也像老头那样,登上草席,并肩而坐,知他必有话说,静静等待。
老头道:「老夫来此,专为小友一叙,一月之前,老夫正拄杖听江声,本想抛下一切俗务,从此江海寄余生,不料突然受命。」
老头说到这,想了想,一指石板,道:「且从这块石板说起吧,这块石板是袁天罡所刻,距今快有五百年了,两位小友可知袁天罡之名?」
虚竹摇摇头,看向石语嫣,石语嫣微一沉吟,道:「隋唐年间,有位异人叫袁天罡,以相术预测名扬天下,老丈说的莫非此人?」
老头点头微笑,道:「不错,这个袁天罡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