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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一个换一个嘛?靠。
我瞪着他,揪住衣服的手掌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落到现在这个境地被人威胁监视,是我自己的错。给你们带来麻烦,更加是罪该万死。但是这是我的责任!你不需要为我承担!”
“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他同样严厉,压低声音说。
“砍杀敌人还是暗中谋变?!你说啊!你能够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我就让你留下。”
“反正,反正我不走!!”
明明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更加不是坚持的时候。可是我偏忍不住要反抗挣扎。
这里是敌国土地,外面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再高强的武功,再英勇的武士,都永远无法战胜寡不敌众这个定律。
心疯狂跳动,脑子里异常混乱。我找不到可以留下的借口,只知道要阻止他这个近乎疯狂的举动。
“我也可以杀人…”
“李盟。你冷静点。”
头一次听见袁真阗叫我曾经的名字,我不禁整个愣住。
“你别乱想。无论你在不在这里,我都会走这步险棋。我和二王子定下盟誓,在辅助他登基后两国会签订和约。不是那种随时撕碎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和约。真正的和约,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使国家稳定长治久安。我需要和平,换取民生的休养。”
“冷静下来了吗?好好听我说,于鞑子而言,袁真阗已经驾崩,他是一个死人。所以没有人会知道我身份,我的处境很安全。况且我会易容,二王子也会保护我。他虽然需要借助我的力量,但同时也害怕我会趁机发动反击挥兵入侵他的国家。”
可是,我想跟在你身边。
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生生咽了下去。
袁真阗说得对。我跟在他身边,能干什么?
累赘,累赘,还是累赘!
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痛恨自己没用的时候了。
我低下头,松开抓在他衣服上的双手。非常沮丧。
袁真阗武功高,身份尊贵,脑子转得快,与此同时基本没几个人认得出他是谁。做卧底,再完美不过。
“与其臭着脸不理我,你还不如抓紧点好好吻我作为鼓励呢。”
他也发现我的低落,有点好笑地拍了拍我的脸颊。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化妆工作。
冰冷的手指沾着颜料,逐点逐点抚过我的肌肤。脸,脖子,手,脚踝。只要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全部都仔细涂成类似于古铜色的黄褐色。带一点病态的苍白。
房子里铺了毛毯,所以我在屋子里面一直赤着脚。袁真阗找来被我踢飞的鞋子袜子,帮我穿上。
“如果有万一…我也已经安排好一切。京内众臣将会拥护真治登基,至于柳连衣…”
他系好袜子上的结带,突然说话。
我立刻打断他,答:“我哪里都不会去。”
柳师哥承诺,只要我愿意,他随时可以带我走。让我能够自由高飞。离开充满阴谋的江湖,单纯地过日子。
但是我却输了。
输得心甘情愿。
“好。”
袁真阗抬头,微微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眯起,透着得意的狡诈。
我没生气,继续说。
“所以,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嗯。”
“还有‘无冬’……”
“申家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但是那避毒卷并不在我身上,已经紧急派人回宫寻找。他们既然失去了人质,自然会拿奇药来换秘笈。你不需要担心。”
94
你挂心的事情,我会为你办妥。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听仔细。”
袁真阗捏紧我的双手,无比严肃地说:
“西边泥房树下有匹黑马,有银票和干粮水袋。如果柳连衣那边出了意外,你就调头往南走。马上水粮足够撑三天,你务必在三天之内回到我朝国境。知道不知道?!”
“我记下了。”
我用力点头。他却皱眉:
“如果换做平常时候,我倒不会担心。你马术不错,也懂一些擒拿的技巧。只是刚刚才好一点,要是路上遇到意外……”
“十里路而已。”
轻巧地打断他的忧虑,我耸耸肩。袁真阗凝视着我,末了侧身在嘴角短促地亲了一下。接着拿出套破旧的鞑子衣服,帮我穿好。
“这下该轮到我了。”
他叫我托起铜镜,自己对着仔细易容。等面具贴上去,转眼之间已是另外一张脸。面色蜡黄,眼角额头堆满了皱纹。耷拉着的嘴角恭敬地抿起。就连气息也调整过来,整个人低沉压抑奴性地弯腰曲膝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架子?
“起来,起来!”
我连忙去扶他。他却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搓了双手紧张地说:
“主子有什么吩咐?”
靠……你他妈的装得也太象了吧?!连鞑子的口音也模仿了个九成。
我看着他精彩万分的表演,只感觉嘴巴都要抽筋了。
“快起来!”
伪装归伪装,九五之尊的跪拜谁受得起?!我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拽,他倒好,浑身颤抖一个劲地缩。嘴里喊着,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嗯?”
我俩正滚成一团的时候,鞑子二王子忽然又不请自来。狭长的眼睛来回粗粗扫了圈,大惊:
“只剩你一个了?他呢?”
我被袁真阗耍得没脾气了,答:“跑了!”
连目睹全程变身的我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二王子更加没可能没有认出来。他自顾自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冷声说:“刚才还说不愿意把你留下当人质,怎么现在突然舍得抛下你自己跑了?枉费我一路辛苦掩护他混进来。原来只是个急色鬼,上了就跑。”
跪在地上那个人肩膀立刻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可是我却怒了。
上了就跑?这是什么屁话?谁上谁还指不定呢!
“喂喂,谁让你进来了?!”
“啧啧,这妆不错。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五官长啥样。也好。毕竟长得太过,也是麻烦。”
他抓住我左右看了看,点点头。
“黑是黑了点,但是比之前多些男孩子气。哈哈,你早这样打扮不好?省得惹出那么多麻烦。”
我冲他翻白眼——长相是爹妈给的,难道我愿意长着副女孩子的模样?!笑话。
“从前我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天朝皇帝,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怎么一头栽进个男人身上?后来看见了你,才算明白过来。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哈哈。”
靠,真想给他的大嘴巴装个栅栏。
我愤愤地继续翻白眼。
“二王子说够了没有?说够了请出去。”
“嗯,生气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情。”
那该死的混蛋反而猛凑过来,捞起我的头发放在鼻子下面:
“好香。”
………………干脆踹死他算了!也算为民除害啊。
可是现在我不能翻脸,忍!
“哈哈,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罢了。本王子还不至于如此饥渴。”
他狡猾地瞥了我一眼,松开手:
“地上跪着那位尊客,你的脑门上的青筋可真吓人啊。可以起来了吧?”
“倒被二王子识穿了。”
袁真阗从地上站起,拍拍衣裤。
“如何?看陛下的打算,是准备留在本王子身侧?”
94下
“和王子的约定事关重大,朕还是用心为上。”
他答得轻松,引来二王子大笑。
“说得好!得陛下鼎力襄助,我必豁出命来谋位!决不辜负陛下的心意!如有假意,就叫天神劈下雷来!将我打落无间地狱!”
一句说完,那二王子飞似地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个口子。袁真阗接过匕首,也同样动作。然后两人将嘴唇贴近对方手腕,各自喝下口鲜血。
发过毒誓,喝过人血。那二王子心满意足地出了房间,嘴角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我替袁真阗包扎伤口,感觉不爽。
“你可是皇帝啊。”
我抱怨。
他微微笑,假脸上浮出丝无奈:
“其实我和柳连衣前几年的胜利,或多或少都有些幸运的意味。坦白说,我朝国库空虚内里的朝廷问题亦尚未清理完毕。几乎在十年内都无对外征战的能力。此事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实在不成,最起码也要挑起他们内乱让他们兄弟忙于争斗,暂时没有起兵侵略的想法。”
我插不上嘴,只是安静地听他讲。他的手牵住我的,眼睛望向远方。里面闪着说不清的东西。
江山,江山,江山。
他愿意为它生,同时为它死。
我尽量捏紧他的手,彼此握在一起。
八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目,沙漠里的小城镇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那些士兵和奴隶们便三三两两地在树荫底下休息。或站或坐地眯着眼睛闲聊。
身在敌营,人必须加倍小心。
不能低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