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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也想不到,几鞭子抽下去,会断送自己一条性命。
我冷笑一声,抓起头颅往那女人方向奋力砸去。她动作灵巧,侧身躲过。
“好厚的一份礼。可是老子不喜欢,不收。”
在床单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耳边听见他们一个低声问怎么办一个说先下去。然后便是掀门帘的细碎声音。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时,整个空间只剩下我厚重的呼吸声。
要逃出去。马上,立刻,半点都不能拖!
主意还没打定,门帘再次掀起。这次进来的两个人我都认识,是戴馨和石翠翠。
戴馨面上有些淤青和红肿,但精神头很足。她高高地昂着脑袋垂着眼睛,露出轻蔑而怜悯的表情。石翠翠则显得非常不安,双手缠在一起扭来扭去,很挣扎的模样。
我惊讶地看着石翠翠,脱口而出:“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石翠翠摇摇头,不说话。
我急了,从床上翻下来赤脚跑过去:“是不是城关被攻破了?柳师哥怎样了?周律呢?燎青呢?”
她整个人被我摇得晃来晃去,却还是保持沉默。
“你说话啊?!哑巴了嘛?”
她的异常反应使我越来越惊恐。整颗心像是沉进了悬崖里。那种铺天盖地压得人无处可逃的疼痛又涌上来,痛得我整个人压住心口弯下腰蹲在地上。
“凤村!”
石翠翠终于有了表情,慌张地跟下来扶我。我吃力地抓住她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说话,戴馨已经淡淡开口:
“小妹,你还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这一句实在震撼,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石翠翠惊惶的眼神。
“姐姐……”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你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隐瞒。再装也没意思。”
戴馨冷笑,侧身出了帐篷。留下我和她,大眼瞪小眼。
“我……我不是石翠翠……”
她隔了很久,才细声说话。右手摸上太阳穴顶头的发线,轻轻搓了搓,缓缓地从上到下卸下一张薄得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底下那张面孔全然陌生,和石翠翠一贯的圆脸圆眼不同,五官精致而漂亮。整个人象是水晶雕出来那样。
“我名叫戴晔,是申家掌门次女。奉命乔装成石家翠翠与镇国将军完婚刺探情报……”
她话未说完,我已经接连倒吸好几口冷气。
89
“真正的石翠翠呢?”
“死了。母亲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她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这个紧张不安的样子,和平时“石翠翠”大大咧咧的模样完全不同。真真是实力演技派!
被她耍得团团转的我愤怒地挥开她扶住我的手臂。可是刚使上劲,心口又是一阵猛烈刺痛。
“凤……静安侯你别动怒。你可能没自觉,其实你都躺了整整三天了。我们使尽法子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母亲吩咐了,要你千万静养。”
戴晔急了,又牢牢抓住我,半搀扶半强迫地把我往床上扶。我躺回床铺,很不争气地捂住胸口望着帐顶直喘气。胸口的疼痛却有越来越激烈的架势,大海翻波一样前浪打完后浪上。隔了大概几分钟之后,才总算慢慢停住了。
“边关上,什么情况?”
我问。她犹豫了一下,摇头。
“我说了,你又会生气。”
“我绝对不生气。”
我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眼下城里的水源,并没有被完全污染。负责向驿站内那口水井投毒的人任务失败,被守夜的周律发现一剑杀了。虽然能勉强保住一口干净的水井,但要满足几万大军的需求实在是痴人做梦。光是每日三餐,就没有足够的水烹煮。在我启程返回之前,已经有大约一半的人马向安平镇撤退。听柳连衣的意思,整个关卡只留大概三千精兵驻守。袁真治拒绝领军后撤,把任务交给了周律,自己坚持要守在第一线。至于其他人,燎青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被周律强行抬上马车一路撤回安平镇。卓越不凡说自己是大夫,也留在了前线。”
她又挣扎了好一阵,终于开口说话:
“卓越不凡曾尝试清理两处废水。但我申家此毒厉害就厉害在毒液会在中毒者体内自发生成新毒。如此循环,生生不息。即使凌孝海的尸体被打捞上来,那些啄食了他腐尸的鱼类也会陆续毒发死亡…除非能将整个湖内的活物全部捞尽再让湖水循环更替毒水流尽,那湖水才算能重新食用。而将军居所内那口井,则算是彻底毁了。”
三千人。
面对八万大军,守城的却只有三千人。
深深地出了口长气,我逼自己尽量放平静。将紧握成拳头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凤村?”
鞑子的床铺都是直接铺在地面上的,没有什么凳子椅子,她坐在床铺旁边的地毯上,紧挨着我,很紧张地问。
“晔儿,静安侯是饿了。”
门帘再开,那位笑面虎美大妈再度登场。戴晔转头看了眼,喃喃说:“母亲……”
“请静安侯安心,奴家不会把侯爷在此的消息泄漏出去教鞑子知道。对申家来说,侯爷的妙处可不是用来绑在高台上折磨了给袁真治和柳连衣看逼他们开城门的。呵呵。”
她双手捧碗,递给我一碗黑糊糊的粥。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药味刺鼻。
我虽然饿得背和胸快贴在了一起,但对方是个奉行“死人才不会说话”宗旨的狠角色。就冲着她手上那蓝色的指甲,她的东西,能随便吃吗?!
我警惕地摇摇头,谢绝了申大妈的好意。她笑得更灿烂了,弯弯的新月眉舒展开来,眉目间的风情倒和袁真阗有两分相似。可惜她的两个女儿,只得一个继承了这样的美貌,而大女儿戴馨的五官实在平凡。想当初我死活想不明白周律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位卓夫人,现在看见戴馨她妈,疑惑算是更深了。
“静安侯不要害怕,奴家不会害你。侯爷水晶一样的容貌,任谁看了都舍不得伤害啊。”
涂着蓝指甲的申大妈娇滴滴地捧了碗亲自盛了一勺送到我嘴边:
“这是药膳。眼下侯爷身子弱,食补是治疗的最佳方法。”
那玩意离鼻子越近,味道就越浓。光看颜色,还以为是芝麻糊!谁会联想到粥上面去啊?!
“侯爷不吃,难保小命。”
她看我坚决地闭着嘴巴,立刻改变策略,软的不成来硬的。眉毛略略一挑,说:
“此刻‘无冬’尚未能送抵。若侯爷再有差池,请恕奴家不是大罗神仙殿上阎王,无法再救侯爷一次。”
无冬?
无冬!
难怪周律怎么找都找不到,居然在她手里!
我感觉到旁边投来满含歉意的视线,抬头去看,正望见戴晔急急低头。
…………………………
靠!又是她!
不用说,在开封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被这位好间谍完完整整地报告了个遍。
“拿来!我吃!”
恨恨地收回视线,我伸手要过那碗奇怪的药膳,屏住呼吸飞速地吞起来。
为了那颗能救燎青的无冬,我一定要养好身体!好好活着!
申大妈每天都来诊脉。开始总是皱眉,等那黑糊糊的药膳吃了几天,她眉毛上的结总算稍微解开一点。
“既然侯爷性命无忧,奴家也可以放心向他提出要求。”
她摆好姿势,微微媚笑。然后也没得我同意,就把我腰上那块血玉给摘走了。
“血玉本就难得,更难得的是这块血玉通体透明,毫无瑕疵。整个产地,怕一年也找不到一块上贡。他倒是真心疼你。”
“你!”
我连她怎么动手都没看清楚,莫明其妙就丢了东西。非常火大。
“唉。莫非静安侯希望奴家割下你的耳朵鼻子或者折断你一只指头,作为凭证?”
“好啊。有胆子你就来切。”
她被我反将一军,面子有点搁不下去。于是笑容僵硬地伸手在我脸上扭了把,手里拿着血玉飘了出去。
“凤村……”
戴晔做个要我安静的手势,劝我说:
“母亲脾气并不好。现在她尚需要你为人质,自然不会伤害你。等她拿回想要的物品,你今日种种无礼恐怕她会一一清算。”
“看你们的模样,并不像是完全受制于周家。”
我问。
“周家于我申家有恩,我们必须要回报。但并不属于上下关系。”
戴晔解释。
“既然不是周家的意思,那她到底想威胁谁?又是要什么?”
“这里头的恩怨渊源,可谓深之又深。我申家历代掌门都有三卷秘笈作为传承证物。当年掌门姑母,将三卷秘笈分别交给我母亲和两位姑姑。明言谁能达成周家刺杀天子的任务报答周家恩情,谁就是下一任申家掌门。”
“我母亲拿到的是解毒卷,二姑姑得到用毒卷,最小的姑姑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