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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袁真治略一思索,挥手:
“传我命令,全队后撤!安平镇上有遥教子弟和周律的部属,还有我朝驻军。足够抗敌。”
“王爷…退路,也已经被堵了。”
大叔半垂着眼,为难地禀报。袁真治冷笑:“我不信这二百铁骑,会冲不破这个包围圈!”
我手脚并用爬到门边,从缝隙里探头一看。靠!漫山遍野,全都亮着火把。粗略数了数,亮着招牌的起码超过五百人!还不算没拿火把那些小兵。以一个火把三个人头计算,整个包围圈最少也有一千五百人。
“不用担心。”
袁真治单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迅速地牵过马匹的缰绳。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马背。
“你只管牢牢抓稳,突围则是我的责任。”
“你想硬拼?!但是敌强我弱,现在又是晚上……”
“嘘。别说话,仔细咬了舌头。”
他轻轻按住我脑袋,逼我俯身抱住马背。然后双腿一夹,马匹嘶鸣着飞速往来时小路奔去。他所带的部属立刻跟上,围成圆圈,将我俩保护在最内面。
“袁真治,你别异想天开了。老夫岂会容你平安退回安平镇内?”
前面山路忽然腾地亮出一排火把。手持强弓的将士一字排开分两行站立,明晃晃的箭头分明已经瞄准我们。站在队列中央的是个老头子,板着老脸,用非常阴森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要是想葬身在山西申家的独门毒药上,你袁真治尽管率众冲过来。”
“停!!!”
袁真治勒紧缰绳,高举右手。那二百骑立刻跟着停止动作,抽出长剑,摆出防御的阵势。
“周老太师,别来无恙?”
“托殿下洪福,老夫身体健康必定可以长命百岁。”
老头阴阴地笑了几声,敲了敲手杖:
“这么多年的债,今个一次算清吧。孝海,你出来。”
跟随在我们身旁的大叔抬头,半响后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主人吩咐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并未完成。”
“凌孝海!你反了不成?!”
老头举着拐杖,暴怒。
“主人!你曾答应属下留六王爷一条性命!但…但这申家的毒,奇毒无比……”
“老夫是答应过你没错。但现在他不但自己要走,还要带着杜凤村一起走。”
他指着凌大叔大骂:
“这三个月来,北帝花尽心机试图把心腹大患柳连衣引出城外围剿猎杀。各种激将法用了个遍,却连柳连衣半个影子都没看着。眼下八万大军云集在边境,就等除掉此眼中钉后攻城。你说,如果没有杜凤村这个香饵,我们要怎样逼得柳连衣独自出关迎战大军?”
我坐在马背上,开始时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冰凉,结果越听越惊。等周太师吼到最后,不但我愣住了,连袁真治都惊愕得哑掉。
“你意图叛国?”
“是这个国家背叛了老夫!真炎明明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却被袁真阗那混蛋设下毒计陷害!害我周家上下四百余人,死的死,散的散…老夫的孙女儿才十二岁啊!却被绑住硬生生拖往军妓营!”
他情绪激昂,不断挥舞手上面的拐杖。
“主人…你当年不也派属下做过同样的事情嘛?”
凌大叔沉默了许久,缓缓抬头:
“你指令属下接近素妃,伺机制造宫闱丑闻。待陛下气极败坏地赶来之时及时抽身而退,留下素妃百口莫辩含冤枉死…剩下两位皇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被各宫宫人欺负。”
“你!你给我闭嘴!!”
74(下)
火把很亮,把周太师额上的青筋和抽搐的嘴角照得一清二楚。袁真治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搂住我的腰。微微有点颤抖。于是我反握住他的手,彼此十指紧扣。
他的手心,非常冰凉。
我垂下眼睛,手上再捏紧几分。
“你这个狗奴才,老夫…老夫白养了你!来人,杀!杀了这条狗!”
“主人…万事有因必有果啊!”
凌大叔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一步一步蹭过去。原本听从命令准备拉箭的士兵被他这个不要命的疯狂举动吓住,你看我我看你,倒没有一个人真正拉弓。
“都傻着在这干嘛?杀啊!!”
周太师狠命地扇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一记耳光,手指指着跪在他面前的凌孝海。凌大叔尤不闪避,呆在原地不断磕头。边哭边将讲述当年的旧事,还有袁真阗夺位前那次太子组织的暗杀。杜家老爷和弟子的鲜血流了满地,才勉强保住掌握兵权的燕王爷。
“别听。”
袁真治松开我的手,替我捂住两只耳朵。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眼前浮现起种种画面。杜老爷、杜夫人、严婆、柳师哥、袁真阗……就是这次兄弟相残激怒了老皇帝成全了袁真阗的大业。同时也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我没事。你忘了?我不是他。”
再尽可能地吸了口长气,我冷静下来,平和地掰开袁真治捂在我耳朵上的手。
周太师又扇了另外一人的耳光,但还是没有人有足够的胆量拉开强弓,把箭头对准地上的男人。而凌大叔还在不断磕头,脑袋撞在地上,哐哐作响。
“你们,你们都反了!!都反了!!”
被扇了耳光的士兵跪下,带着哭音说:“凌哥手把手把我们带起来,太师…我们下不了手…”
“废物!”
周太师扔掉手杖,抢过一把弓箭。袁真治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把腰间的匕首朝周太师直直射出。匕首去到半路,却被同样敏捷的凌大叔回身一掌击落。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情。只是唰的一声,毒箭已经无可挽回地扎进凌孝海的身体。他前后摇晃了两下,勉强站稳。嘴里却开始流血。血的颜色很深,接近黑色。缓慢地从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下流。
“背叛老夫的,都得死。”
周太师把弓丢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
“来人!生擒杜凤村,其他的,杀无赦!”
埋伏在山上的喽啰摇旗呐喊,举着刀子为弓箭队鼓劲。但两排弓箭手里,却没有人动。一个都没有。他们陆续把瞄准我们的弓放下,静静地退到一边。留下周太师一个人吹着胡子瞪着眼站在中央。
“生擒杜凤村者,赏金千两!”
他转头,对了山上那些喽啰吼。小兵们爆发出欢呼声,像潮水般笔直地从山上奔下来,再度包围我们。袁真治一手搂我一手扬剑:“没有毒箭,事情就好办得多。”
75(上)
山上冲下来的士兵装备都很简陋,既没穿盔甲也没啥好武器。挥舞着大刀长枪,完全靠人肉战术,一股一股轮番上阵尝试冲开由铁骑兵围成的保护圈。
“不要乱。维持阵势!”
袁真治边注视战况发展,边指挥骑兵作战。我尽量伏在马背上紧抓缰绳,争取不分散他的注意力。
敌众我寡,就算彼此之间能力有差距。但时间拖得越长,我方就越不利。偏偏那该死的老头指挥能力不弱。袁真治几次试图突围,都被周太师抢在前面封堵好不容易杀出来的缺口。
“陶校尉!”
眼看自己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袁真治忽然一把抱起我:
“听本王命令,保护静安侯前往安平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袁真治!”
我瞪大眼睛,伸手揪住他的双肩:
“你不走,我也不走!”
“陶校尉!还不把人接过去!本王要突围了。”
他一扯一推,柔和的掌气托着我跌进陶校尉怀里。还没等我回神,人已经长剑一挥,单身往外冲。陶校尉低声说了句多有得罪,紧跟着由袁真治杀出来的缺口拍马前进。
袁真治穿着的盔甲颜色和其他人不同,一身银白,格外引人注意。那些为了发财不要命的疯子立刻疯狂地围上来。袁真治手起剑落,带着剑气的利剑削脑袋像砍菜瓜。
“侯爷,要不要蒙起眼睛?”
袁真治每砍一人,我的脸上就多溅一道血痕。新鲜的血柱从无头尸体的斩口处喷洒出来,脑袋滚落在一旁,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我和陶校尉可以说是踩着尸体往前行进,每走一步,都沾满血迹。
我摇摇头,伸手抹了一把面上溅上的血痕。死命盯着前面那道银白色的身影。
“杀!杀了为首那人,老夫赏五千金!”
凭着袁真治一个人的能力,我们勉强冲出了过百米。周老头急了,扯了嗓子又吼。本来已经有点后退迹象的人像鱼回到了水,立刻又活了过来。嚎叫着继续冲击——这些都是周老头的私人军队,根本不担心砍死朝廷王爷头号皇位继承人会有什么麻烦。
“靠,不就是钱嘛?!”
手指碰到怀里圆鼓鼓的东西,我灵机一动,顺势把刚才摘下来藏好的夜明珠往人群抛去。珠子在夜空发出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