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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不记得…那片桃林的位置?”
我摇头。
“…那片桃林,在龙华寺。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龙华寺。龙华寺主持出家前与杜庄主交情深厚,你来京城游玩自然便借住在寺内。寺院清静,适合病人休养。而我亡母的牌位则在龙华寺接受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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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情节就很琼瑶了,所谓才子佳人一见倾心相谈甚欢的老土情节在龙华寺隆重上演。只可惜才子兄燕王爷上得台去咿咿呀呀地唱了好几折才发现那风华绝代的佳人竟然也是个带把的爷。说到此处时躺在床上的袁真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我拍拍他的手,表示我理解。想我头一次瞟见镜子里面的容貌也曾以为自己投进了个姑娘的身体。如果他是女生,搁在我们那个时代里里怕是那什么四大美人都要改变位列。
其时杜家上下派出大量护卫,将庄主病弱的爱子围得密不透风。杜家向来行事低调,唯独为了杜凤村大费周章。而且杜家在京城本就无甚名声渊源可供调查,如此一来竟然连神通广大的燕王爷也查探不出杜凤村的来历底细。15岁的杜凤村,天真烂漫却聪慧无双。更要命的是他还没有进入传说中的青春期,嗓音和普通少女般无疑不说,皮肤更是像剥壳的鸡蛋般滑嫩。一句话,比现在更加不像个男的。而且古时候大家闺秀管得严,调皮佳人打扮成男子装束外出游玩也是电视剧常见的桥段。袁真阗看他借住在出家人之处干净僻静之地,周围护卫人数以打来计算。怎么看怎么像贵族千金进京游玩。
两相误会之下,袁真阗几乎日日都寻机会前来探视杜凤村。两人把臂同游,饱览名胜。途中袁真阗几番试探,意图查出杜凤村底细好准备上门提亲。结果反被杜凤村将了一军——原来杜家守卫早已察觉跟随袁真阗左右的影卫,更加发现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凌双祯”。
“当时我对着你好不尴尬。双祯的武功其时虽然还不是绝顶,但亦算一流。放眼京中,能与之匹敌的青俊可谓寥寥无几。居然被你身边侍卫给探出底细。你看我无法辩解,反倒笑了。说哑口无言比滔滔不绝更能证明我不是存心欺瞒。言罢唤柳连衣进内,牵了他手笑着把我的反应复述了一次。柳连衣比你年长,心思缜密。虽然内里不相信,表面仍附和了一番、”
他且说且笑,连连摇头。似在感叹当年胡涂:
“见到你与柳连衣有说有笑,关系亲密。我不免紧张起来。于是我暗自记下了柳连衣的名号,着令查探。杜家行事虽低调,但柳连衣却已在江湖上崭露头角。顺藤摸瓜下,自然也查出了你的身份。尤记得我真是又惊又气又恼又羞。好不容易才寻觅到的良偶,凰变凤,鸯变鸳,姑娘变男儿。”
“后来呢?”
我追问。
“既然你非我心中所寻良偶,所以我自然没有对你说出真名……正巧我刚由郡王晋升为燕王,已经有实力挑战太子与三王爷。周后与萧妃发觉当年那个被踢给肖才人的包袱已成劲敌,两人便再度联手,一如当年谋算我母妃那般。我小时候吃过闷亏,哪里肯再成砧板上的猪肉任那两女切割?!正巧先皇赐婚。我便顺势将你搁到一旁疏远联系,忙着准备大婚的事情。同时也为提升自身势力权力努力。”
袁真阗略一停息,又开始长江黄河说个没完。我听得郁闷。绕了半天,袁真阗那家伙还没有告诉我他和杜凤村是怎么好上的。既然他开始并没有因为杜凤村的容貌而动了心思,怎么后来反倒和他爱得要生要死闹得杜家家破人亡?
正在发呆,七七忽然一口气撞入急跑而来抱住我哭。我大惊,连忙抱住她肩头问。美人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抽泣道:“严婆,严婆醒了!”
靠,那你哭啥啊?!吓人啊?
我跳起来,拔腿往外跑。天大地大人最大,天大的事情也要搁下来。
严婆房前门外密密麻麻守了一堆人,都是跟随着杜家出生入死的仆人侍女。其中几人也在擦泪。看见我赶来,立刻闪身让出道来。我扑进去。正巧和床上的严婆对上视线。老人抖着嘴皮子望向我,小声喊了声公子。我忍不住,当即涌出两行泪水来。
“辛苦你了。”
有人端来凳子让我坐下。严婆听见我的安慰,老脸一白:
“婆子对不起庄主……竟然让贼人得手。”
话刚说完,她已是咳嗽不止。王太医忙上前往严婆身上扎了数针。我宽慰道:
“我现在好得很,你不必担心。”
“朕已派人彻查此事,看‘无冬’的秘密是从何处泄漏。”
我俩说话的当头,袁真阗突然冒出来插话。不得不佩服下他那铁打的身子。前一刻还被袁真治当沙包踢着来的,现在居然能自己撑着走过来且神色自若。实在不容易。
“……”
老人听见声音。于是抬首虚弱地往人堆处扫了一圈,视线最后定格在同样身为重伤者的袁真阗身上。神色竟是在霎那间愤怒起来:
“你…你……”
伤重如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抓起玉石做的枕头就往前砸。诡异的是袁真阗居然不躲,玉石小枕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额角,当即砸出了道口子。
在场人士齐齐被吓了一跳。而袁真阗本人则沉默不语,玉石枕头砸伤的地方伤势不轻,潸潸地往下淌血。唬得王太医脸又绿了。算上这里,尊贵的龙体已经在短短一个晚上伤了三回。照这个速度伤下去,纵使华陀在世也难全部治愈。我的面色也不好看。两人一个是长辈一个是从前情人,所谓手掌手心都是肉,随便捏了哪块都不好受。只得挪前几步,静悄悄地挡在袁真阗前面以表明态度。
“你!你!你!”
严婆自床上挣扎起来,手指指住我与我身后的袁真阗。表情已经是怒不可抑。我感觉不妙,又不便走开。只得赔笑打哈哈。倒是袁真阗冷静,挥手已让七七带上众人掩门远避。倘大一间房内独余我们三人,气氛有点尴尬。
“严婆。你冷静下。消消气。”
我又挪上去,讨好长辈。严婆一声冷哼,扯住我问:“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啊?”
这个问题叫我始料不及。听严婆的口气,分明是知道袁真阗曾说了个假名蒙骗杜凤村的往事。还没考虑清楚,旁边袁真阗已经恭敬答话,丝毫没有皇帝的傲气:
“老人家,在下袁真阗。”
“好,好。好一个袁真阗。”
他这一答话,让严婆浑身抖得更厉害。她抖了好一阵,怒极反笑。伸手招我过去,握住后问:“你说,这袁真阗从前叫什么名字?”
“凌双祯。”
我眨眨眼,答。严婆冷笑数声:“刚开始时的确叫凌双祯,被连衣识破后,又换了个名字。袁真治,我可有记错?”
袁真治?
袁真治!
这个名字就像一道闪电,啪啦一下将我脑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轰地打碎。
原来如此。
难怪袁真治与杜凤村素未谋面,杜凤村却会叫着他的名字——原来袁真治没有撒谎,撒谎的另有其人……
我长出一口气,背脊上却冒出一层冷汗。心内更是茫然异常,不知该如何搭话。袁真阗许是察觉苗头不对,急忙上来试图安抚我。我撑住床边轻轻摆手:“说吧。为什么要连着骗我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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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发一言,双手在面上轻抹。转瞬间已是摇身一变,由美男子重新变为包子脸的袁真阗。这张脸严婆也是认得的,当即唬得不知如何是好慌乱地望向我急切求助。我一愣:“你……”
“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能够洗刷母妃的冤情,我甚至不惜改变过于耀眼的容貌以取信先皇。花了整整14年时间培养的权力,无论来者是谁,我都必须小心谨慎行事。对你,一开始我便输了一着。再下来,绝对不能再留破绽。”
一直陪伴在杜凤村身边的严婆心内已经将前后发生的种种联系起来,原先的冲天怒气全被黯然之色所取代。袁真阗将人皮面具复揭下,俊容上竟无半点内疚愧色:
“瞒骗之事实在是事出无奈,故此我也不奢望你能够谅解。只是,我对此事从不后悔亦不曾打算道歉。”
“为什么,偏偏是袁真治?”
“首先袁乃国姓,皇都之内袁姓者多为龙族后裔。其次真治当时尚居住宫中未有供职,即使柳连衣要查,任他神可通天顶多只可得知我来历不凡出身高贵而无法追寻到其真实身份。自然不会对我地位构成威胁。”
“凤村,我不能有弱点。尤其是大局并不在我掌握之中的时候,弱点就等于死穴。一旦被周后和萧妃知悉,后果难以预计。”
他皱眉。我大笑:
“既然你这样担心,前怕狼后怕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