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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钻出一人,定睛看了,竟是那周家周律!
36
“静安候吉安。”
依旧习惯性摇着纸扇装酷的周律笑嘻嘻地向我行了个礼:
“在开封城里静安侯您如若没有柳将军和六王爷的保护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可是会很危险的哦。幸好在下现在改变了主意,想和候爷谈一笔交易。否则候爷是否会遇到什么让人烦恼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定呢。”
“你跟踪我?”
我拢了被梦回脱了一半的衣衫冷冷地看着他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摆出防备的姿势。
“不不不,只是‘恰巧’遇到罢了。”
周律微微一笑,收拢扇子轻佻地挑起我下巴:“不过候爷真是难得的美貌,也难怪柳将军和六王爷为你争得头破血流。如果让他们知道候爷来过妓院…见着花魁却毫无反应…”
豆大的冷汗刷地自我额上流了下来。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
我先前说了那么多重话…
老子面子要搁哪里啊!
周律看着我冷汗连连,又是一笑。面上的算计意味更浓。我伸手打开他那把碍眼的扇子,说:“你想怎样?”
“不过是笔交易,而且我保证候爷稳挣不赔。”
他施施然坐下。
“这么划算的买卖,就如侯爷的美貌一样,实在难得啊。”
“废话少说。”
幸好古代没有什么针孔摄像头、偷拍相机之类的东西,就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先胡乱答应自此处脱了身,日后就算他再行威胁也没有把柄。
“也许候爷还不知道,此刻京中出了桩大事。”
梦回立刻倒了热茶递到他嘴边,周律就着美人的玉手浅浅喝了口:
“皇后被废了,赐三尺白绫自裁于末央宫。”
这个消息来得劲爆。我心里准备不足,硬是在周律面前露出个目瞪口呆的傻相来。
“为什么?!”
“候爷不喜理事,不清楚内宫争斗也不奇怪。”
周律倒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就着手指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圈。
“皇上正式册封的有一后三妃。世人皆知其中李丽妃最为受宠,亦最先怀上龙胎。”他指了指较大的哪个圈:“今上已二十有七,却膝下空虚。所以李丽妃腹中块肉可谓重中之重,李家更是欣喜若狂。只可惜这份专宠还没捂热,这厢多年不见动静的皇后娘娘也突传喜讯,跟着怀上了。”
我瞟了眼那个较小的圆圈:“难道这不是喜事?”
“对皇室而言,的确是喜事。但对那位天眷背后的支持者而言,局势却是最糟糕不过。皇后与李丽妃之间,自然是皇后为尊。但若两人都诞下皇子,以出生顺序排列皇谱。却是李丽妃的孩子占了皇长子的尊位。更不要说天有风云,万一皇后生了位公主而让李丽妃抱了个皇子,得势的便变成了李丽妃。”
“为占得先机好掌握局势,皇后决定催生。结果皇后在五天前早产,诞下一位玉琢般的小公主。皇上大喜,立刻封其为护国长公主,赐金印玉带享千户禄。谁料此等欢喜只维持了一日,未到产期的李丽妃突然腹痛作动。她嚎叫挣扎了两日两夜,终因难产而毙于丽竹院。好不容易生下来的男婴只哭了两声,也没了气息。而两者尸身皆呈诡异的紫黑色。”
我听得毛骨悚然,心内已经明白为何皇后会被赐死。
“既然皇后没有了皇上自然要立新后,但这剩余的两妃出身只属中等做皇后实在不够分量。皇太后的意思是在朝中重臣的适龄女儿中再挑一位品德容貌家世皆好的千金小姐迎入后宫为后。”
周律掩口笑了,一双眸子弯成两轮新月:
“要说品德容貌家世皆好,舍妹可谓当之无愧。只是苦于推荐无门,所以特地来与静安候作个买卖。”
我皱眉,这周家已经出了一个废后,居然不知悔改还要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周律见我不答话,又说:“既然是买卖,自然不仅得候爷这桩艳闻做筹码。”他自袖内取出一本蓝皮小册,郑重地推到我面前:“这本乃是叶明德贪污河银,私售官府赈灾粮食的黑帐上册。侯爷不妨先拿回行馆看了,待感兴趣了再来找我详谈不迟。”
“等等,你与叶太守不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吗?他翻了,你不害怕?”
我叫停正准备告辞离去的周律,问。他面带不悦:“候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周家虽在废太子身上败了一仗,但还不至于堕落至与文长勇那些只懂用下三滥的招数来暗算对手的小人为伍。告辞。”
我发了一回呆,方将账本搁在怀里摇摇晃晃地下楼来。那妈妈将我的恍惚理解成纵欲过度,捏了手帕一个劲地要我节制精力实在不够可以多来几趟。听得我嘴角扭曲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不容易熬回行馆迎面看见正在花园里和石翠翠说笑的柳师哥,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昨夜的艳情一幕。居然又有些面红心跳。只得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把他请到袁真治的病房里坐好,再掏出周律给我的那本蓝皮小册。
师哥与袁真治挨个细细看了遍,齐齐皱起眉头。
“这账本不好?”
我赔了小心凑上去问,袁真治收起那蓝皮账本,说:“好是极好,可惜只得一半。需得了全本方能逮住叶明德这老狐狸。”
“他也算细心,竟把帐目分开两册写了。”
柳师哥说完转身问我:
“凤村,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我不敢说。只低下头拨衣服上的带子。冷不防被袁真治单手拉住,大声地问:“下人说你一早就出了外面,可是见了什么人?!”
“我……我……”
我本来就心虚,只得抱了豁出去的想法将与周律的密谈全暴了出来。只将我试图嫖妓那段隐去,其余一字不漏地完完本本说了个遍。两人听罢齐舒了口气淡然一笑。袁真治说:“他周家好大的胃口。为了那皇后宝座,牺牲个马前卒算得是什么?!”
“不,周律说他与叶太守毫无瓜葛。周家虽没积极赈灾,但从来不曾设下圈套陷害你俩。”
我急急地说,随口将文长勇三字捅了出来。柳师哥面色一沉:“要是周律此话当真,只怕朝中又有一番大震荡。”他沿了地图一路指给我看,我才发现这两江沿岸要地之地方长官竟十有八九属文长勇门下:“如果文长勇真为首犯,教唆门生均将朝廷每年拨与沿岸修堤建坝兴水利的银子按叶明德这般搬入自己口袋。只怕这两江堤岸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牢固。遇到真正大灾,全线崩溃亦非不可能之事。届时将水漫遍野,民不聊生。朝廷疲于奔命元气大伤。”
“不可能,文长勇当年力捧我皇兄争位,功盖群臣。当是近几年的赏赐已经足够他大富大贵,何必冒了风险贪污朝廷河银?”
袁真治瞪圆两眼反驳。柳师哥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周律握有证据,何不会他一会?”
两人又争了个来回,最终以柳师哥的全面胜利为结束。他立刻唤人拿了拜帖到周府请周律过行馆详谈。那周律倒也爽快,立马跟了送贴的人回来。四人相互行了相应的礼数,围了袁真治的床头坐定。
“周公子所求之事,本王代凤村允了。只是本王单管推荐,不担保周小姐肯定中选。”
袁真治抢先开口。周律摇了摇头,指了我说:“此回定要静安侯亲荐。”
“为什么?你明知凤村不爱理朝廷的事…”
“因为方家长曾孙女也想着争这个位置。”
他扇子一张,忽悠忽悠地摇起来:
“就品德容貌家世来说,我妹子自然不怕与方小姐竞争。奈何前废后出自我家。我怕今上会对舍妹留有偏见。而放眼朝野,最深得圣宠的人自然是静安侯。唯有他出面保荐,方可增加舍妹胜算。”
37
这个最字何其刺耳,引得我们三人一起盯了周律不放,神色或疑惑或冷漠或紧张。他倒自在,扇子尤在摇个不停。端着茶杯的兰花指翘得既标准又妩媚。
“京城离开封路程甚远,日夜马不停蹄尚需六七个昼夜方能赶至。你说宫内巨变发生在五日之前,岂不是笑话一桩?”
袁真治冷笑,周律一拍折扇:
“我周家有祖传秘法饲养异种巨鸟,本是用于军队传送消息。此鸟不间断飞两昼夜,便可将京城消息传递到开封。王爷如若不信,大可询问宫中所派密使。密使每隔两日一现,明夜便能立证真伪。”
“密使?”
柳师哥皱眉,面色越发阴沉。周律点头。我已是冷汗直冒,想不到周家势力之大竟将开封之内事无巨细皆掌握在掌中。连袁真阗派来与石翠翠联系的密使也摸得一清二楚。刚想引开话题,周律猛地补上一句:“至于是这密使为何事而来,我想静安候应该很清楚才对。”
幸好我嘴里没喝茶,否则这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