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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宫灯亮堂堂,眼前美人笑面盈盈。
凤村红着脸急匆匆地想接过杯子,却被袁真阗按住。
“交杯酒,要这样喝才对。”
袁真阗昂首,含了一小口桂花酒。凑过去,托起凤村的下巴。四唇相接,两舌交缠。醇甜的桂花酒一点点地从袁真阗的嘴内慢慢渡过去。
这个吻出奇的温和,没有任何压迫挑逗的意思。等整口酒都去了凤村嘴里后,便立刻停止。袁真阗后撤半步,眯着眼睛微笑。白皙的指尖划过自己同样湿润的嘴唇:“该你了。”
他的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长发顺着肩线披下。黑色衬了红色,有说不出的诱惑。凤村脸红得更厉害,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闭着眼睛把酒往自己嘴巴里猛力一倒。谁料动作太猛,那酒水刷地一下象冲厕所般直灌喉咙。
“咳咳,咳咳咳!”
凤村弯下腰,费力地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袁真阗连忙把他搂住拍背顺气。凤村边咳边抬起脸来,顾不上自己被呛得泪水直流。嘴巴嘟地贴上去,还带着些许桂花香味的舌头细细地舔过袁真阗的嘴唇。反反复复地亲了好几口才松开。
“咳咳,嗯,幸好…咳,没有全部喝下去。”
他趴下来伏在袁真阗肩膀上,继续掩着嘴巴轻声咳嗽。袁真阗露出抹温柔的微笑,侧着头逐点逐点地亲吻寿星的耳朵。
“傻瓜。再倒一杯不就得了?”
他小声地说,呼出来的热气烫得凤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面上的红晕迅速扩散到耳朵。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快起来吃口长寿面。”
袁真阗抱了好一会才把人放开。顺手把那碗御厨特别炮制的一根面条煮就的长寿面搁在凤村面前。叮嘱:
“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能咬断。”
凤村的身体一直是他心头一个死结。即使他贵为天子,也没能找到彻底根治那心疾的办法。就连申家的当家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开些平和健身的药方用细水常流的形式稳住他的状况。只求心疾不再发作,便算是间接保住他一条小命。
那些苦药每天都要按量服用,一天都不能断。刚开始时凤村还曾经被药噎得呕吐。吐完了还得重新喝,直到全部吞下去才算完成。看得他心里阵阵抽痛,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血印。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边凤村正小心地逐段吃着面条。额头上沁出层薄薄的汗珠。
同样的身体,不同的魂魄。从前那个温顺却倔强的少年,他曾经立誓绝对不会伤害半分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得他走进绝路要他受苦的少年,已经在双祯的剑下黯然归去。
全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能布置得再周密些,如果能狠下心把他硬留在身边,如果……
九五之尊抽出手帕,替吃得满头是汗的凤村拭擦。这个替魂而来的少年,代替逝去的人努力地活了下来。他善良,正直。偶尔有点淘气。每次看见他试着装出儒雅的模样袁真阗就止不住发笑。接着少年会用力地瞪他,拖着礼服默默地跑回书房练习习字。
“慢点吃。”
看见少年的嘴巴被面条烫得红了一圈,皇帝不由心痛。凤村抬起头,脸颊上红彤彤一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三、四
冬来冬去,又是新的一年。
御花园的桃花开了满天,似乎在庆祝杜凤村终于渡过了极其混乱的19岁并且即将迎来20岁生辰这个大日子。
在这个早熟的时代里,20岁是个老大不小的年纪。袁真阗20岁被封为王纳了王妃,柳连衣20岁一战成名做了将军。
………………
凤村总结了过去混乱到极点的一年,立定主意要在新的一岁里创点事业。所以早早就起来,披了件外衣趴在窗台上咬牙切齿地看桃花。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立刻下起了花雨。粉红色连成一片,非常漂亮。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了!!!
他握着拳头,用力地在天空挥舞两圈。肩膀上的衣服随了动作滑下来,他脆生生地打了个喷嚏。
越鸣厅内,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地坐了,喝茶。
上等的白瓷杯,装了年供的极品银毫。碧绿的茶水呼腾呼腾地直冒热气。
“三个月了,都三个月了。”
明黄色的长袖朝对方杯上一拂,热水立刻凝结,薄薄一层冰。
“好说好说。”
这边大掌一探。掌心触到杯壁,冰层立刻溶解。热气重新呼腾呼腾地欢快冒出。
“………………”
正所谓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男人们对视一眼,重新低下头去。喝茶。
“你倒是真能忍。”
袁真阗喝了口热茶,挑眉,问。柳连衣放下茶杯,摇头之间带了点腼腆神色:
“我怕会弄伤他。”
袁真阗无言,他让出整整三个月时间来忍痛把凤村留在柳连衣身边。这位大将军每晚却只是搂着美人睡觉。最出格也只限于深吻。再往下,是一次都没有。
“你怕,朕不怕。”
他把杯子一搁,说。那边立刻投来谴责的目光:“陛下倒想再占一次先机?”
“…………………………”
怒气冲冲的男人相互凝视,最后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喝茶。
茶喝了一半,某人风风火火地扑进来了。身后面是气极败坏的七七,手上抓着件大红色的长袍。
“公子!!!”
凤村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穿件白色中衣。连腰带都不系。看见言美人瞪着眼睛吼,立刻加快脚步拉起柳连衣做挡箭牌。
“我不穿!”
“今个是你二十岁生辰,按习俗就该穿红色礼袍。”
七七举起那件红得有点夸张的衣服,继续大吼。柳连衣黑线了一下,转头对杜凤村说:
“七七说得对,这是习俗。嗯……”
衣服抖开了,柳连衣这才看清楚袍子外层上全是恶俗到极点的薄纱。间中点缀了些珠片绣了几片花边,一闪一闪发着亮光。凤村忍无可忍地指着那衣服喊:
“这玩意,连唱戏的都不会穿!”
袁真阗也看得一面黑线,问:“谁送的?”
“燎教主。”
这三个字一出,三个人齐齐安静下来。隔了好一会,杜凤村默然站起来展开手臂。已经是低头就范的姿势。七七连忙跟上来,半跪着帮他把繁复的外袍细心穿好。系上同样花俏的腰带。最后在已经梳好的发髻上斜斜地插了枚红玉钗。左右看了又看,才算妥当。
这衣服不但花哨,分量也不轻。凤村穿著它在各宫依次逛了一遍后几乎累得快趴下。他先是给太后行了长辈跪礼,又绕去接受十二王爷的祝贺,最后还要捧住双红色小鞋子亲自替还没满周岁的长公主穿上。名为借福。途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朝臣眼巴巴地在他经过的地方等着拜见这位帝君宠臣,又少不得下桥来寒暄一番。等软轿稳当当地停在耀华殿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袁真阗穿著同样鲜艳的绯红色衣服,微笑地立在台阶上等他下桥。
“咦?怎么是你?”
袁真阗也不恼,伸手牵住他。两个侍女行了礼,一路引着他们向偏殿走去。
“柳连衣临时有事,今日轮到朕侍候静安侯。”
他皮肤白皙,被那淡淡的一抹绯红一衬,更加出挑。凤村抬头间竟看去竟看得呆了。连忙拿袖子掩饰地擦了把汗,手上却加了分劲道,把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些。
偏殿内摆了满桌的菜肴,都是难得的精品。每一道都特意起了福寿绵长大吉大利的名字。袁真阗将下人们统统遣走,掩好雕花木门回身倒了两小杯酒。然后一手举杯一手撑桌托住下巴垂目微笑:“今日良辰,何不喝个交杯酒?”
红烛宫灯亮堂堂,眼前美人笑面盈盈。
凤村红着脸急匆匆地想接过杯子,却被袁真阗按住。
“交杯酒,要这样喝才对。”
袁真阗昂首,含了一小口桂花酒。凑过去,托起凤村的下巴。四唇相接,两舌交缠。醇甜的桂花酒一点点地从袁真阗的嘴内慢慢渡过去。
这个吻出奇的温和,没有任何压迫挑逗的意思。等整口酒都去了凤村嘴里后,便立刻停止。袁真阗后撤半步,眯着眼睛微笑。白皙的指尖划过自己同样湿润的嘴唇:“该你了。”
他的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长发顺着肩线披下。黑色衬了红色,有说不出的诱惑。凤村脸红得更厉害,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闭着眼睛把酒往自己嘴巴里猛力一倒。谁料动作太猛,那酒水刷地一下象冲厕所般直灌喉咙。
“咳咳,咳咳咳!”
凤村弯下腰,费力地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通红。袁真阗连忙把他搂住拍背顺气。凤村边咳边抬起脸来,顾不上自己被呛得泪水直流。嘴巴嘟地贴上去,还带着些许桂花香味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