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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达在控制台上按下几个键,屏幕上出现了斯苔娜的父亲的形象,他的面庞是根据旧照片绘制的。
“他在哪儿,斯苔娜?”
“他撞开了门。他正抓着我,朝我喊叫着。他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呼喊着‘不,不,我美丽的女儿。’到处浓烟滚滚,我喘不过气来。我父亲也被呛得咳嗽不止。他说我们必须冲出去。”
“你有听见其他声音吗?”
“我要去救马里奥,但父亲不让我去。”斯苔娜挥舞双手。“我父亲……他倒下了。他站不起来。我在拉他,但他站不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哪,救救我。他太重了,扶不动他。汤米在哪?汤米,帮帮我。”
布伦达一声不吭,等斯苔娜安静下来,接着,她重新发问:“你在干什么,斯苔娜?”
“我在大厅里。”斯苔娜说。她喘息着,在踏车上摇摇晃晃地向前冲去。“我要去找马里奥。父亲要我去找马里奥。他说他要到楼上去找我母亲。”
“你父亲此刻清醒过来了?”
“是的,”斯苔娜说,“浓烟呛得他透不过气来,但他站了起来。他恢复了。他要去找我母亲。”
“他在哪儿?能看见他吗?”
斯苔娜掉过头,似乎在找他父亲。“那边烧起来了。我看不见他。浓烟滚滚。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父亲呼喊着,但我到不了他身边。”
“哪儿着了火?”
“就在我后边,”斯苔娜喘息着,“我回不去。巨大的火球跳出地下室的门。我再也听不见父亲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上了楼,那火……我来不及考虑,我必须去救马里奥。”
“马里奥在叫你吗?”
“我进了他的房间,但他还在呼呼大睡。我一直在喊他,但他就是听不见。我必须把他抱走。”
斯苔娜弯下腰,接着站直身子,双手仿佛真抱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她好几次踉踉跄跄,跌倒在踏车上,但又马上站起。她嘴巴张得老大,拼命喘气。
布伦达拿开话筒,对音响师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他说。
“这女人被严重烧伤了,”她告诉他,“但她挣扎着要把弟弟抱出去。你看到的是一种本能的力量,比尔。仔细瞧着,这种力量现在已十分罕见。”她把话筒拿回嘴边,她知道必须准备随时停止下来。“你现在到了哪儿,斯苔娜?”
“厨房门旁边。我伤势很重,但我不能停下来。门把烫手。”布伦达从控制室可以看到斯苔娜浑身颤抖着。“声音很可怕。像狼嚎,像飓风。马里奥睡得死死的,我叫不醒他,让他帮助我。一切都在晃动,随时可能倒塌。我们要死了。”斯苔娜双手合在一起,做祈祷状,但她声音微弱,话筒里几乎传不出她的声音。
他们注视着斯苔娜,只见她伸出手来,痛苦不堪地往前跌倒,瘫在踏车上。
“你还好吗?”布伦达说,“绊倒了吗?”斯苔娜平躺在踏车上,她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妈的,”布伦达连忙扳动实验室的扩音开关。“皮特,快,她肯定昏过去了。”她一把拉下耳机,离开控制室,冲下楼梯。她担心斯苔娜的心脏承受不了打击。
没等安德森来到跟前,弗雷泽已抱起斯苔娜,把她放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去拿湿纸巾。”他对另一个技师说,同时弯下身子,耳朵贴在她胸前。
“还有呼吸吗?”布伦达说着跪在弗雷泽身旁,只见斯苔娜脸上呈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太过分了,她受不了。我不该这么干。”
“她喘气了,”他说,“她心跳得太快,但不要紧,场面太可怕了。她只是受到了惊吓,暂时昏迷。”
布伦达从技师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斯苔娜的脸。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四周,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昏过去了,”布伦达说,“有什么感觉?”
“太可怕了!”斯苔娜说,想坐起来。她看着弗雷泽。“这不是游戏。如果你的朋友们认为这很有趣,就应当叫他们去检查一下他们的脑筋是不是出了毛病?”
“别忙着站起来,”布伦达对她说,“再等一会儿。你还记得昏过去以前所看到的事情了吗?”
斯苔娜看着天花板,胸口起伏着,四肢摊开,半晌不吱声。“记得,”她说,“我看到了地狱,布伦达。你把我送进了地狱。我真高兴能找到回来的出路。”
第13章
斯苔娜抱怨是因为耽误了午饭,自己才昏厥过去的。她休息了一会儿,布伦达带她下楼去快餐柜,给她拿了一份三明治、一杯汽水。“没有医生或心理学专家在场,也许我不该这么办。”她说。她俩坐在房间里的一张桌子旁边。“对不起,斯苔娜。我说过可能会造成伤害,但我没料到会使你痛苦不堪。”
“都过去了。”斯苔娜说着咬了一口三明治,用汽水顺下肚。
“你总是吃得太少,”布伦达说,“你不能全凭意志来支撑自己。不时吃点东西会人不一样的。”
“说真的,布伦达,”斯苔娜说,“我回忆起许多事情,很紧张,但心里头亮堂了许多。”她朗声笑着。“试验已经结束,我想可以说这句话了。你不可能再让我戴那副眼镜了,我敢打赌。”
“告诉我你弄清了哪些事情,”布伦达说着俯过身子,“我真不该让你遭那份罪。我的本意是想弄清真相。”
“我们达到了目的,”斯苔娜说着推开盘子,“我以前对你说过,我记得那天看见了父亲的面庞,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他当时仍记恨我。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的目光变得呆滞,“起火时他是想冲进来救我,可兰德尔把门从里面闩上了。他拿在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斧头。他砸开了门,然后看见了我。”她眨眼挤掉泪珠,“他肯定看见我被烧着了,因此他的脸上才呈现出恐怖的神色。”
“这我知道。”布伦达说。她希望斯苔娜能回忆起火是如何开始的。
“就为这一点我吃点苦头也是值得的,”斯苔娜语气沉重地说,“16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想杀我,想砸烂我的脑袋。我甚至还以为就是他放的火。这也许就是我把一切埋葬在心底深处的原因。”
“关键是草坪上的那个男人。”布伦达说。斯苔娜终于弄清她父亲是这场悲剧的受害人使她深感宽慰,可她们的主要目的是回答谁是罪犯。“你说你能辨别出那说话声。是你叔叔的声音吗?我放给你听的是克莱姆的说话声。”
期苔娜眼睛一亮。“肯定是他,你看呢?如果我能辨认出这个声音,那必定是我叔叔的。还会是别人吗?”
“兰德尔说过可能是邻居的说话声,”布伦达说,“你可以听出邻居的说话声,对吗?”
“不是邻居的声音,”斯苔娜摇摇头,“我几乎可以肯定,布伦达。他老抱怨我家的那条狗,他的声音很粗。他是个老头,烟瘾很大。如果我记性不错,他原先是从阿肯色州搬来的,方言很重,是个道地的乡下人。”
布伦达垂下目光。“也许这不足为凭,斯苔娜。我肯定你记错了。我们把那两个人放在草坪上以及我们所设计的一切,也许会使你想象出与之有关的情节,但这并不意味着实际情形果真与之相符。你的思绪也许会跟着我们提供的线索作出反应,其余的都是你的想象。”
“不,”斯苔娜说,“我真的记得,布伦达。此刻,那一切都逼真地显现在我眼前。我搞不清楚的只有一点,就是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想那是我半睡半醒时听到的声音。”
“兰德尔呢?”
“提他干什么?”
“你没告诉我们起火之后他去哪儿了。”
“他也许破窗而逃了,”斯苔娜说着不知不觉地捏扁了汽水罐头,“他肯定不会留下来帮助我,救我们一家人。他只关心自己的小命。”她站起身,把吃剩的东西扔进门边垃圾筒。布伦达也站起身,跟她一起走进电梯。
“有一点我弄不明白,”她们走出大楼时布伦达说,“失火后警察第一次找他谈话时他为什么不说出草坪上的那个男人。”
“也许我叔叔先跟他接触过,”阳光刺得斯苔娜睁不开眼睛,“他也许收买了兰德尔,让他溜之大吉,永远闭嘴。当兰德尔回到休斯顿,决定说出真相时,我叔叔也许就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打死了他。我叔叔是个莽汉,布伦达,如果他付了钱,要兰德尔闭嘴,他就不愿让兰德尔出尔反尔。”
“听起来他就像黑手党,斯苔娜。”
“我告诉过你,我叔叔不是黑手党。”她说着哈哈大笑。然后又变得一本正经。“不过,他也许用了类似的办法来控制别人。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