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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苔娜回到栏杆旁。她感到孤独,仿佛布伦达已跟她永诀。她想找到她,叫她别喝了。就在此时,她觉得小腿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紧接着,她嗅到了刺鼻的烟糊味。“救救我!”她尖叫起来,双手拼命拍打双腿。“我的裙子着火了。”
斯苔娜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她一旁是桌子,另一旁是空荡荡的栏杆。她使劲掀翻桌子,砸到了那两个男人的脊背。“我着了火,”斯苔娜喊着,“天哪,救救我,我身上着了火!”
“该死!”布伦达叫道。她发现出了事,斯苔娜正想跳过桌子。她周围浓烟翻滚,火苗已烧掉她的裙边。一发千钧,容不得布伦达多想,她冲了过去,将手中的酒朝斯苔娜身上泼去。“这是——”她马上意识到酒也会燃烧。斯苔娜掀翻在地的酒也正在流淌。布伦达必须找到别的办法来灭火。
斯苔娜恐怖极了,她想冲过人群,却被一个人绊了一下,摔在吧台面前,“灭了它,”她拼命叫着,“哦,天哪,快,灭了它。”她躺在地上翻滚,痛哭失声,绝望地用手掌拍击着燃烧着的裙子,想拍灭火苗。其他的人只呆呆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帮忙。
布伦达就好似一个橄榄球手,用肩膀将人们挤开,跳上吧台,抓起吧台里用来调制饮料的软管,将苏打水喷到斯苔娜身上,这才灭了火。
“怎么回事?”布伦达跪到她身旁问。
“我也不清楚,”斯苔娜哭着,捂住脸说道,“我站在那儿好好的,裙子就烧了起来。”
“让我瞧瞧,烧得重不重?”布伦达说着伸手要摸斯苔娜烧焦的裙边。
斯苔娜拉住她的手。“别碰它,”她说,“求你,布伦达,会连皮带肉一起拉下来的。”
人们聚拢过来,布伦达觉得仿佛置身于腿的海洋之中,她迅速掏出警牌朝大家晃了晃。“散开,”她叫道,“我在执行公务。”围观者散开了,她俯身对斯苔娜耳语道:“我得弄清你要不要救护车。斯苔娜,让我瞧瞧你的腿。”
“不,”斯苔娜的眼睛睁得老大,“全烧伤了,我知道的。我感觉得到。他们会截去我的双腿的。天哪,我会遍体鳞伤的。”她抓住布伦达的手不放。
“准是你的裙子飘到栏杆外面去了,”布伦达柔和关切地说,“准是坐在你下面餐桌旁的人吸烟时不小心点着了你的裙子。最近就有几个案子涉及这种织物,它十分易燃。”等斯苔娜缓过气来,她轻轻撩起裙边,向里看去。“你瞧,斯苔娜,”她说,“并不严重,就像太阳的灼伤,明天也许会起泡的,不过不要紧。”
“你肯定?”斯苔娜的声音在颤抖,“别骗我,布伦达,如果它糟糕——”
“我起誓,”布伦达把她拉起身,“来吧,我们走。”
布伦达挽住她的腰,走下餐厅,她的目光停留在栏杆下的一张空桌上,它就摆在斯苔娜站过的地方的下面。她叫住从身旁走过的侍者。“你记得几分钟前,坐在这儿的是谁吗?”
“没有人坐,”那姑娘说,“你瞧,它都没摆餐具。我们常用它来填写座位表。”
“你没瞧见一个女人在那儿坐过,她长着亚麻色头发?”布伦达问,同时扫视着在餐厅里就餐的每一个人的面孔。“她本来在吧台附近呆着,我们以为她走了。或许,她在这儿找了一张桌子。”
“不过我没看见,”这姑娘说,“有过一个老年男子,但他事实上没往下坐,只是站在栏杆旁边。”
“他什么样子?”
姑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记不清了。好像穿着一件海军蓝衬衫,但我也可能记错。”
布伦达联想到克莱姆·卡塔劳尼。“是黑头发吗?矮个子还是高个子?”
“你瞧,”姑娘说,“我要为客人服务。其他情况我都不记得了。甚至我刚才谈的话也可能不准确,到这儿来的人有许多,”
布伦达扶着斯苔娜出了旅馆,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休斯顿。”
“你不认为是霍利点的火吗?”
“我真不知道,”布伦达一耸肩,说,“她确实是个恶魔。但她会烧你的裙子吗?我不认为她会这么下贱。我说过这可能是个意外。”
霍利的深仇大恨全集中在格罗曼身上吗?斯苔娜琢磨。她虚弱不堪,还未从恐怖中解脱出来。那天下午在警察局,霍利骂她是格罗曼的新宠。或许格罗曼推举她接替他的职位加深了霍利的宿怨,以至她要点火烧死她?“要报告警察局吗?”斯苔娜问。她深深吸了口气,想平静下来。
“我们可以这么做,”布伦达说,“但这只是白费时间。他们解决不了问题,斯苔娜。他们可以从桌上取下指纹,但今天也许有许多人在那桌旁坐过。我们分辨得清谁是谁吗?”
“或许是马里奥干的,”斯苔娜说,她不肯罢休。“他也许来过,见我追到他喜欢的饭店来,他便恼羞成怒。”
布伦达头一歪。“你真相信他会这么干?就因为你在找他?你扯到哪里去了,斯苔娜。”
“吸毒的人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她回答。
“别胡扯了。”布伦达说。
斯苔娜摸了摸烧焦的裙边,接着垂下手,迫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你找到那个空姐了吗?”
“你给我的名字不对。南韩航班的工资单上没有叫凯利·默里埃塔的。”
“走,到马里奥的寓所去,看看他的通讯录上有没有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斯苔娜说,“今天早晨我在他卧室见到过通讯录。”
“你还在想着兰德尔的事情,对吗?你认为你弟弟打死他是为了保护你?”
“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斯苔娜又颤抖起来。“你看今晚发生的这档子事儿吧。你真认为只是个意外?”
布伦达摇摇头说:“这决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她俩目光相遇。“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火,”斯苔娜脱口而出,“你认为是有人要吓唬我,逼我后退?可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探究那场大火灾的证据吗?”
“完全正确,”布伦达说,“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事出有因。现在出了这件事,我们反而更清楚了。”
“清楚什么?”斯苔娜说着手臂抱至胸前,说,“你是说,我们发现了马里奥的秘密?”
“不,”安德森说,瞄了瞄停车场上的汽车说,“肯定是因为我们接近了谜底,斯苔娜,因此有人狗急跳墙。这说明你走对了方向。”
“方向对了,哦?”斯苔娜道,“我们现在该咋办?”
“加快行动!”布伦达说。
第10章
走进马里奥的寓所,斯苔娜让布伦达独自留在起居室里,从弟弟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出通讯录。“我给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凯利·默里埃塔。”布伦达盘腿坐在地板上。
“好的,”斯苔娜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话筒,“我找到一个名叫凯利·默里尔的,肯定就是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第二声铃响过后,有人拿起了话筒。“你好!”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期苔娜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问她最后一次见到马里奥是在什么时候。“个把月前,”那女人说,“我们吵了一架,就没有再看见他。”
“你肯定吗?”期苔娜说,握着话筒的手颤抖起来,“我说的是上星期三晚上。他告诉我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过的夜。”
“他说谎,”那女人说,“请相信我,马里奥假话多,真话少。他真是你弟弟?”
“是的。”斯苔娜说。
“那你最好能帮帮他,”她说,“他一意孤行,这家伙在吸毒。所以我才不再见他。我不想再理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没等斯苔娜再往下说,那女人挂了电话。
“糟了,”斯苔娜告诉布伦达,“如果马里奥没跟她在一起,会在哪儿?”
“那只有等他来告诉我们了。”布伦达站起身来,她看见斯苔娜的双肩在颤抖,便走过去抱着她。“会好的,我相信你弟弟没杀人。他只是吸毒。谁家都会出这种事。”
“你有兄弟姐妹吗?”她用手绢擦了擦眼睛。
“没有,”布伦达说,坐到斯苔娜身边的沙发上,“我父母觉得只能供养一个孩子上大学,因此只生了我一个。但我有许多表兄弟卷入了毒品,斯苔娜。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大家都在找毒品,没有人愿意面对现实。”
斯苔娜陷于悲观绝望之中,难以自拔。布伦达执意留下陪她过夜。过了好一阵子,斯苔娜才还过魂来,取来几条被褥。她要换掉马里奥的床单,让布伦达睡到他床上去,们布伦达宁可睡沙发,还说这样可以看住门口。“如果是马里奥杀了兰德尔,”斯苔娜说着把被褥递给她,“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