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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抱住她的双腿。他感到,她那肥硕的大腿绷得紧紧的,毫无退让之意。
他于是向她央求道:
“算是我求你了,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
德·马莱尔夫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双饱含绝望的泪眼,是那样地动人,又是那样地哀伤,把一个女人的内心痛苦全都反映了出来。她抽抽噎噎,语不成声地说道:
“我没有……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你是对的……你……你……挑选了一个你所需要的人……”
说着,她身子往后一缩,挣脱他的双手,一径向外走去。杜洛瓦见她既然如此坚决,也就未再设法挽留。
房内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杜洛瓦站起身,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头上刚才挨了一棒似的。他把心一横,喃喃自语道:
“天哪,不管是好是歹,事情总算完了……并没有大吵大闹一番。这样的结局真是再好没有。”
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突然感到一身轻,从此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迎接新的生活。他有点飘飘然,仿佛同命运之神较量了一番,为自己的处变不惊而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中,不觉对着墙壁狠狠地打了几拳。
后来,弗雷斯蒂埃夫人问他:
“我们的事,你对德·马莱尔夫人说了没有?”
“已经说过了,”他的回答是那样地悠闲。
但弗雷斯蒂埃夫人的明亮目光仍在盯着他:
“她听了后是不是感到突然?”
“没有,一点没有。相反,她觉得这样很好。”
消息很快传出。有的人感到惊讶,有的人说自己早已料到。还有的人只是笑了笑,那意思分明是,他们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每逢发表专栏文章,杜洛瓦用的名字是“杜·德·康泰尔”,有关本地新闻的文章,则仍旧署名“杜洛瓦”。隔三岔五,他已开始写一些政治文章,署名“杜·洛瓦”。他每天都要到未婚妻家中去消磨一些时光。未婚妻对他虽然十分亲热,但也只是将他当作同胞兄弟一样看待。不过,她终究顶不住男女相爱的诱惑,在这“兄妹情谊”中仍隐藏着一种名副其实的柔情和欲念。她决定,他们的婚礼将秘密举行,除有关证婚人外,不邀请任何亲朋好友。婚礼一举行完毕,便于当天晚上前往卢昂,去看望杜洛瓦年迈的双亲,并在老人身边呆上几天。
关于卢昂之行,杜洛瓦曾想方设法劝她打消这一想法,但终未如愿,最后只得照她的意思办。
因此到了五月十日这一天,这一对新人既已决定不邀请任何客人参加其婚礼,有关宗教仪式也就成为多余的了。他们只是在市政厅匆匆登了个记,便赶回家中整理行装,于当晚六时在圣拉扎车站登上了开往诺曼底的列车。
偌大的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乘客。他们在座位上坐下之前,几乎没有说上几句话。现在,列车就要启动了,他们相视良久。
两个人都有点窘,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只得莞尔一笑。
列车慢慢穿过长长的巴蒂尼奥车站,接着驶过巴黎城墙与塞纳河之间色彩斑驳的平原。
杜洛瓦和妻子偶尔也说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语,随后便侧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色。
列车走过阿尼埃桥时,看到河里帆樯林立,各条船上渔夫和船夫来来往往,二人不禁心旷神怡。五月的骄阳正在西垂,大小船只洒满一片金辉。塞纳河波平浪静,平时旋涡翻滚的激流已无影无踪。整个河面在温暖强烈的夕照下,像是凝结了似的,一丝涟漪也没有。河流中央,一条帆船,为了尽量利用轻柔无力的晚风,两翼各挂着一块白色的大三角帆,看去酷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鹏。
“我非常喜欢巴黎郊区,”杜洛瓦喃喃地说道,“记得我曾来这里吃过炸鱼,味道之好令我终身难忘。”
“还有那些小船也非常令人神往,”妻子接着说道,“夕阳西下的时候,驾着一叶扁舟在水上轻轻驶过,该是多有意思!”
说了这么两句,两人又沉默不语了,仿佛谁都不敢尽情地回忆各自的往昔年华。他们这样默默地坐着,也许是在回味那令人留连、富于诗意的往事。
坐在妻子对面的杜洛瓦,这时拿起她的小手,慢条斯理地亲了亲。
“从卢昂回来后,”他说,“我们的晚餐有时可到夏图去吃。”
“可是我们有多少事要做呀!”妻子说。那口气似乎是说:
“不能因贪图享乐,而把该做的事丢在一边。”
杜洛瓦将她的手始终握在手中,心中焦灼地不知从何入手,方可转而对她表示爱意。即使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前,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神慌意乱,莫知所措。对于玛德莱娜,他之所以不敢造次,是因为觉得她聪明过人,生性狡黠。在她面前,他既不敢过于腼腆,又不敢过于鲁莽,既不敢显得反应迟钝,又不敢操之过急,生怕她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蠢货。
他将这只纤纤细手,轻轻捏了捏,不想对方竟毫无反应。
他因而调侃道:
“你已成为我的妻子,而我却觉得很是奇怪。”
“为什么?”玛德莱娜显出惊讶的神色。
“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比如我很想吻你,但又为自己拥有此权利而感到惊奇。”
她不慌不忙地将她的粉脸向他凑了过去,他也就在上面亲了亲,像亲一位亲姐妹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杜洛瓦又说道,“你想必记得,就在弗雷斯蒂埃邀我在你家参加的那次晚宴上。我当时想,我要是能找个像你这样的女人,这一生也就算是没有虚度了。怎么样?你现在不已经是我的妻了吗?”
“谢谢你这样抬举我,”玛德莱娜说,一面以她那始终漾着一丝笑意的目光,温柔地直视着他。
“我这些话也未免太冷漠,太愚蠢了,”杜洛瓦心下想。“不行,我得直截了当一点。”于是向她问道:“你同弗雷斯蒂埃是怎么认识的?”
不想她带着挑逗的调皮神情说道:
“我们此番去卢昂,难道是为了谈他?”
杜洛瓦面红耳赤,说道:
“对不起,我真笨。不过这都是给你吓出来的。”
玛德莱娜不禁喜形于色:
“我吓的?这怎么可能?你倒是说说看。”
杜洛瓦移过身子,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瞧!一只鹿!”她喊了一声。
列车正穿过圣热尔曼林地,她看到一头受惊的小鹿,纵身一跃,跳过了一条小径。
趁她俯身敞开的车窗,向外了望之际,杜洛瓦弯下身子,温情脉脉地在她颈部的头发上吻了很久。
她起初僵着身子未动,随后便抬起头来说道:“别闹了,你弄得我怪痒痒的。”
然而杜洛瓦并未就此甘休,仍不停地以他那卷曲的胡髭,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到处热烈地吻着,弄得她烦躁不已。
玛德莱娜扭动了一下身子:
“我说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杜洛瓦将右手从她身后插过去,把她的头扭了过来,像老鹰袭击小动物一样,对着她的嘴扑了上去。
她挣扎着,竭力将他推开,挣脱他的拥抱,后来总算将他一把推开,说道:
“你还有没有完?”
杜洛瓦哪里听得进去?他一把将她搂住,带着激动的神情,像饿狼似的在她脸上狂吻着,同时试图将她按倒在座位的软垫上。
她猛一使劲,终于挣脱了他,霍地站了起来:
“啊!乔治,你这是怎么啦?别再闹了。我们都已不是小孩,卢昂就要到了,怎么就等不及了?”
杜洛瓦坐在那里,满脸通红,听了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言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稍稍平静下来后,他又轻松地说笑起来:
“好吧,我就耐心地等着。不过请注意,我们现在才到普瓦西,在到达卢昂之前,我是没有多少闲情,同你说上几句话的。”
“那就由我来说好了,”玛德莱娜说道。
她又走过去,温柔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把他们从卢昂回来后该做些什么,详细同他谈了谈。他们将住在她的前夫留给她的房子里。弗雷斯蒂埃在《法兰西生活报》的职务和待遇,也将由杜洛瓦承袭。
婚礼举行之前,她已像生意人一样,将他们未来家庭的收支,开列出一份详细清单。
他们的结合,采取的是财产分开的做法,对诸如死亡、离婚、生下一个或数个子女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到了。男方声称可带来四千法郎,但其中一千五百法郎是借来的,其余部分是他在这一年中为准备结婚,而省吃俭用地积攒下来的。女方可带来四万法郎,她说这笔钱是弗雷斯蒂埃留给她的。
说到这里,她又谈起了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