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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解退,乃令其子以弓马事秦王冀自保全。明宗不豫,秦王讽义诚为助,义诚
曲意承奉,亦非真诚。及朱宏昭、冯赟等惧祸,谋于义诚,但云:“仆为将校,
不敢预议,但相公所使耳。”及秦王既诛,明宗宴驾,闵帝即位,加检校太尉、
兼侍中,判六军诸卫事。未几,凤翔变起,西军不利,义诚惧,乃请行,盖欲尽
率驾下诸军送降于潞王求免也。会与朱洪实议事不叶,洪实因厉声言义诚苞藏之
志,闵帝暧昧,不能明辨,而诛洪实。及义诚率军至新安,诸军争先趋陕,解甲
迎降,义诚以部下数十人见潞王请罪,潞王虽罪其奸回,未欲行法。清泰元年四
月,斩于兴教门外,夷其族。
药彦稠,沙陀三部落人。幼以骑射事明宗,累迁至列校。明宗践阼,领澄州
刺史、河阳马步都将。从王晏球讨王都于定州,平之,领寿州节度使、侍卫步军
都虞候。属河中指挥使杨彦温作乱,彦稠改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充河中副招讨使,
将兵讨平之。无几,党项劫回鹘入朝使,诏彦稠屯朔方,就讨党项之叛命者,搜
索盗贼,尽获回鹘所贡驼马、宝玉,擒首领而还。寻授邠州节度使。遣会兵制置
盐州,蕃戎逃遁,获陷蕃士庶千余人,遣复乡里。受诏与延州节度使,(案:原
本阙二字。)进攻夏州,累月不克,兵罢归镇。闵帝嗣位,与王思同攻凤翔,为
副招讨使。禁军之溃,彦稠欲沿流而遁,为军士所擒而献之。时末帝已至华州,
令拘于狱,诛之。汉高祖即位,与王思同并制赠侍中。
宋令询,不知何许人也。闵帝在藩时,补为客将,知书乐善,动皆由礼。长
兴中,闵帝连典大藩,迁为都押衙,参辅阃政,甚有时誉,闵帝深委之。及闵帝
嗣位,朱、冯用事,不欲闵帝之旧臣在于左右,乃出为磁州刺史。闵帝蒙尘于卫,
令询日令人奔问。及闻帝遇害,大恸半日,自经而卒。
史臣曰:夫代大匠斫者,犹伤其手,况代天子执赏罚之柄者乎!是以古之贤
人,当大任、秉大政者,莫不卑以自牧,推之不有,廓自公之道,绝利己之欲,
然后能保其身而脱其祸也。而重诲何人,安所逃死,古语云:“无为权首,反受
其咎。”重诲之谓欤!自宏昭而下,力不能卫社稷,谋不能安国家,相踵而亡,
又谁咎也。唯令询感故君之旧恩,由大恸而自绝,以兹陨命,足以垂名。
卷六十七(唐书) 列传十九
豆卢革,祖籍,同州刺史。父瓒,舒州刺史。(《宣和书谱》云:失其世系。)
革少值乱离,避地鄜、延,转入中山,王处直礼之,辟于幕下,有奏记之誉。因
牡丹会赋诗,讽处直以桑柘为意,言甚古雅,渐加器仰,转节度判官。而理家无
法,独请谒处直,处直虑布政有缺,有所规谏,敛版出迎,乃为嬖人祈军职矣。
天祐末,庄宗将即位,讲求辅相,卢质以名家子举之,征拜行台左丞相。同
光初,拜平章事。及登廊庙,事多错乱,至于官阶拟议,前后倒置,屡为省郎萧
希甫骏正,革改之,无难色。庄宗初定汴、洛,革引荐韦说,冀谙事体,与己同
功。说既登庸,复事流品,举止轻脱,怨归于革。又革、说之子俱授拾遗,父子
同官,为人所刺,遂改授员外郎。革请说之子涛为宏文馆学士,说请革之子升为
集贤学士,交致阿私,有同市井,识者丑之。革自作相之后,不以进贤劝能为务,
唯事修炼,求长生之术;尝服丹砂,呕血数日,垂死而愈。
天成初,将葬庄宗,以革为山陵使。及木主归庙,不出私第,专俟旄镇,数
日无耗,为亲友促令入朝。安重诲对众辱之曰:“山陵使名衔尚在,不候新命,
便履公朝,意谓边人可欺也。”侧目者闻之,思有所中。初,萧希甫有正谏之望,
革尝阻之,遂上疏论革与说苟且自容,致君无状。复诬其纵田客杀人,冒元亨上
第。遂贬为辰州刺史,仍令所在驰驿发遣。后郑珏、任圜等连上三章,请不行后
命,乃下制曰:“豆卢革、韦说等,身为辅相,手握权衡,或端坐称臣,或半笑
奏事,于君无礼,举世宁容。革则暂委利权,便私俸禄,文武百辟皆从五月起支,
父子二人偏自正初给遣。说则自居重位,全紊大纲。叙荫贪荣,乱儿孙于昭穆;
卖官润屋,换令录之身名。丑行叠彰,群情共怒,虽居牧守,示塞非尤。革可责
授费州司户参军,说可夷州司户参军,皆员外置同正员,并所在驰驿发遣。”寻
贬陵州长流百姓,委长吏常知所在。天成二年夏,诏令逐处刺史监赐自尽,其骨
肉并放逐便。
子升,官至检校正郎,服金紫,寻亦削夺。(《宝晋斋法书赞》载豆卢革
《田园帖》云:大德欲要一居处,畿甸间旧无田园,鄜州虽有三两处庄子,缘百
姓租佃多年,累有令公大王书请,却给还人户,盖不欲侵夺疲民,兼虑无知之辈,
妄有影庇包役云云。岳珂曰:此帖乃与僧往还书,其畏强藩避罪罟,盖栗栗渊冰,
然其后卒以故纵田客贬夜郎,正坐所畏,信乎乱邦之不可居也。是时据鄜乃高万
兴,官检校太师、中书令,封北平王,即革所谓“令公大王”者。官故梁授,唐
命维新,而颛面正朝者,不能致褫鞶之诛,而反窃贡秉旄之佞,唐之不竞,有自
来矣。)
韦说,福建观察使岫之子也。(案:以下有阙文。)庄宗定汴、洛,说与赵
光允同制拜平章事。说性谨重,奉职常不造事端。时郭崇韬秉政,说等承顺而已,
政事得失,无所措言。初,或有言于崇韬,铨选逾滥,选人或取他人出身衔,或
取父兄资绪,与令史囊橐罔冒,崇韬乃条奏其事。其后郊天,行事官数千人,多
有告敕伪滥,因定去留,涂毁告身者甚众,选人号哭都门之外。议者亦以为积弊
累年,一旦澄汰太细,惧失惟新含垢之意。时说与郭崇韬国列,不能执而止之,
颇遭物议。说之亲党告之,说曰:“此郭汉子之意也。”及崇韬得罪,说惧流言
所钟,乃令门人左拾遗王松、吏部员外郎李慎仪等上疏,云:“崇韬往日专权,
不闲故事,塞仕进之门,非奖善之道。”疏下中书,说等覆奏,深诋崇韬,识者
非之。又有王傪者,能以多岐取事,纳赂于说,说以其名犯祖讳,遂改之为“
操”,拟官于近甸。及明宗即位,说常虑身危,每求庇于任圜,常保护之。说居
有井,昔与邻家共之,因嫌鄙杂,筑垣于外。邻人讼之,为希甫疏论,以为井有
货财,及案之本人,惟称有破釜一所,反招虚妄。初贬叙州刺史,寻责授夷州司
户参军。
初,说在江陵,与高季兴相知,及入中书,亦常通信币。自讨西蜀,季兴请
攻峡内,庄宗许之:“如能得三州,俾为属郡。”西川既定,季兴无尺寸之功。
洎明宗缵承,季兴频请三郡,朝廷不得已而与之。革、说方在中书,亦预其议。
及季兴占据,独归其罪,流于合州。明年夏,诏曰:“陵州、合州长流百姓豆卢
革、韦说,顷在先朝,擢居重任,欺公害物,黩货卖官。静惟肇乱之端,更有难
容之事,且夔、忠、万三州,地连巴蜀,路扼荆蛮,藉皇都弭难之功,徇逆帅僣
求之势,罔予视听,率意割移。将千之土疆,开通狡穴;动两川之兵赋,御捍经
年。致朕莫遂偃戈,犹烦运策。近者西方邺虽复要害,高季兴尚固窠巢,增吾旰
食之忧,职尔朋奸之计。而又自居贬所,继出流言。苟刑戮之稽时,处忠良于何
地?宜令逐处刺史监赐自尽。”(《欧阳史》:说子涛,晋天福初,为尚书膳部
员外郎,卒。)
卢程,唐朝右族。祖懿,父蕴,历仕通显。程,天复末登进士第,崔魏公领
盐铁,署为巡官。昭宗迁洛阳,柳璨陷右族,程避地河朔,客游燕、赵,或衣道
士服,干谒藩伯,人未知之。豆卢革客游中山,依王处直,卢汝弼来太原。程与
革、弼皆朝族知旧,因往来依革,处直礼遇未优,故投于太原;汝弼因为延誉,
庄宗署为推官,寻改支使。程褊浅无他才,惟务恃门第,口多是非,笃厚君子尤
薄之。
初,判官王缄从军掌文翰,胡柳之役,缄殁于军。庄宗归宁太原,置酒公宴,
举酒谓张承业曰:“予今于此会取一书记,先以卮酒辟之。”即举酒属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