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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执臻等,拔武安、临洺、邯郸、沙河。克用以安金俊为邢州刺史招抚之。方
立丐兵于王镕,镕以兵三万赴之,克修还。后二年,方立督部将奚忠信兵三万攻
辽州,以金啖赫连铎与连和。会契丹攻铎师失期,忠信三分其兵,鼓而行,克用
伏兵于险,忠信前军没,既战,大败,执忠信,余众走脱,归者才十二。龙纪元
年,克用使李罕之、李存孝击邢,攻磁、洺,方立战琉璃陂,大败,禽其二将,
被斧钅质,徇邢垒,呼曰:“孟公速降,有能斩其首者,假三州节度使。”方立
力屈,又属州残堕,人心恐,性刚急,待下少恩,夜自行陴,兵皆倨告劳,自顾
不可复振,乃还,引鸩自杀。从弟迁,素得士心,众推为节度留后,请援于全忠。
全忠方攻时溥,不即至,命王虔裕以精甲数百赴之,假道罗宏信,不许,乃趋间
入邢州。大顺元年,存孝复攻邢,迁挈邢、洺、磁三州降,执王虔裕三百人献之;
遂迁太原,表安金俊为邢、洺、磁团练使,以迁为汾州刺史。《欧阳史》云:天
复元年,梁遣氏叔琮攻晋,出天井关,迁开门降,为梁兵乡道以攻太原,不克;
叔琮军还过潞,以迁归于梁。梁太祖恶其反覆,杀之。)
张文礼,燕人也。初为刘仁恭裨将,性凶险,多奸谋,辞气庸下,与人交言,
癖于不逊,自少及长,专蓄异谋。及从刘守文之沧州,委将偏师。守文省父燕蓟,
据城为乱。及败,奔于王镕。察镕不亲政事,遂曲事当权者,以求衒达。每对镕
自言有将才,孙、吴、韩、白,莫己若也。镕赏其言,给遗甚厚,因录为义男,
赐姓,名德明,由是每令将兵。自柏乡战胜之后,常从庄宗行营。素不知书,亦
无方略,惟于懦兵之中萋菲上将,言甲不知进退,乙不识军机,以此军人推为良
将。
初,梁将杨师厚在魏州,文礼领赵兵三万夜掠经、宗,因侵贝郡。师厚先率
步骑数千人,设伏于唐店。文礼大掠而旋,士皆卷甲束兵,夜凯歌,行至唐店,
师厚伏兵四面围合,杀戮殆尽,文礼单骑仅免。自尔犹对诸将大言,或让之曰:
“唐店之功,不须多伐。”文礼大惭。在镇州既久,见其政荒人僻,常蓄异图;
酒酣之后,对左右每泄恶言,闻者莫不寒心。惟王镕略无猜间,渐为腹心,乃以
符习代其行营,以文礼为防城使,自此专伺间隙。及镕杀李宏规,委政于其子昭
祚。昭祚性逼戾,未识人间情伪,素养名持重,坐作贵人,既事权在手,朝夕欲
代其父,向来附势之徒,无不族灭。
初,李宏规、李蔼持权用事,树立亲旧,分董要职,故奸宄之心不能摇动,
文礼颇深畏惮。及宏规见杀,其部下五百人惧罪,将欲奔窜,聚泣偶语,未有所
之。文礼因其离心,密以奸辞激之曰:“令公命我尽坑尔曹,我念尔十余年荷戈
随我,为家为国,我若不即杀尔,则得罪于令公;我若不言,又负尔辈。”众军
皆泣。是夜作乱,杀王镕父子,举族灰灭,惟留王昭祚妻朱氏通梁人;寻间道告
于梁曰:“王氏丧于乱军,普宁公主无恙。”文礼徇贼帅张友顺所请,因为留后,
于潭城视事。以事上闻,兼要节旄,寻亦奉笺劝进,庄宗姑示含容,乃可其请。
文礼比厮役小人,骤居人上,行步动息,皆不自安。出则千余人露刃相随,
日杀不辜,道路以目,常虑我师问罪,奸心百端。南通朱氏,北结契丹,往往擒
获其使,庄宗遣人送还,文礼由是愈恐。是岁八月,庄宗遣阎宝、史建瑭及赵将
符习等率王镕本军进讨。师兴,文礼病疽腹,及闻史建瑭攻下赵州,惊悸而卒。
其子处瑾、处球秘不发丧,军府内外,皆不知之,每日于寝宫问安。处瑾与其腹
心韩正时参决大事,同谋奸恶。初,文礼疽未发时,举家咸见鬼物,昏瞑之后或
歌或哭,又野河色变如血,游鱼多死,浮于水上,识者知其必败。
十九年三月,阎宝为处瑾所败,庄宗以李嗣昭代之。四月,嗣昭为流矢所中,
寻卒于师,命李存进继之。存进亦以战殁,乃以符存审为北面招讨使,攻镇州。
是时,处瑾危蹙日甚。昭义军节度判官任圜驰至城下,谕以祸福,处瑾登陴以诚
告,乃遣牙将张彭送款于行台。俄而符存审师至城下。是夜,赵将李再丰之子冲
投缒以接王师,故诸军登城,迟明毕入,获处瑾、处球、处琪,并其母及同恶人
等,皆折足送行台,镇人请醢而食之。又发文礼之尸,磔之于市。
董璋,本梁之骁将也。幼与高季兴、孔循俱事豪士李七郎为童仆。李初名让,
常以厚贿奉梁祖,梁祖宠之,因畜为假子,赐姓朱,名友让。璋既壮,得隶于梁
祖帐下,后以军功迁为列校。梁龙德末,潞州李继韬送款于梁。时潞将裴约方领
兵戍泽州,不徇继韬之命,据城以自固。梁末帝遣璋攻陷泽州,遂授泽州刺史。
是岁,庄宗入汴,璋来朝,庄宗素闻其名,优以待之。寻令却赴旧任,岁余代归。
时郭崇韬当国,待璋尤厚。同光三年夏,命为邠州留后,三年秋,正授旄钺。九
月,大举伐蜀,以璋为行营右厢马步都虞候。时郭崇韬为招讨使,凡有军机,皆
召璋参决。是冬,蜀平,以璋为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天成初,加检
校太傅。二年,加同平章事。
是时安重诲当国,采人邪谋,言孟知祥必不为国家使,惟董璋性忠义,可特
宠任,令图知祥。又璋之子光业为宫苑使,在朝结托势援,争言璋之善,知祥之
恶。恩宠既优,故璋益恣其暴戾。初,奉使东川者,皆言璋不恭于朝廷。四年夏,
时明宗将议郊天,遣客省使李仁矩赍诏示谕两川,又遣安重诲驰书于璋,以征贡
奉,约以五十万为数。既而璋诉以地狭民贫,许贡十万而已。翌日,璋于衙署设
宴以召仁矩,日既中而不至,璋使人侦之,仁矩方拥倡妇与宾友酣饮于驿亭。璋
大怒,遽领数百人,执持戈戟,骤入驿中,令洞开其门。仁矩惶骇,走入阁中,
良久引出。璋坐,立仁矩于阶下,戟手骂曰:“当我作魏博都监,尔为通引小将,
其时去就,已有等威。今日我为藩侯,尔衔君命,宿张筵席,比为使臣,保敢至
午不来,自共风尘耽酗,岂于王事如此不恭!只如西川解斩客省使李严,谓我不
能斩公耶!”因目肘腋,欲令执拽仁矩,仁矩涕泪拜告,仅而获免。璋乃驰骑入
衙,竟彻馔而不召。洎仁矩复命,益言璋不法。未几,重诲奏以仁矩为阆州团练
使,寻升为节镇。
长兴元年夏,明宗以郊禋礼毕,加璋检校太尉。时两川刺史尝以兵为牙军,
小郡不下五百人,璋已疑间,及闻除仁矩镇阆州,璋由是谋反乃决。仍先与其子
光业书曰:“朝廷割吾支郡为节制,屯兵三千,是杀我必矣。尔见枢要道吾言,
如朝廷更发一骑入斜谷,则吾必反,与汝决矣!”光业以书呈枢密承旨李虔徽。
会朝廷再发中使荀咸乂将兵赴阆州,光业谓虔徽曰:“咸乂未至,吾父必反。吾
身不足惜,虑劳朝廷征发。请停咸乂之行,吾父必保常日。”重诲不从,咸乂未
至,璋已擅追绵州刺史武虔裕,囚于衙署。虔裕,安重诲之心腹也,故先囚之。
五月,璋传檄于利、阆、遂等州,责以间谍朝廷。寻率其兵陷阆州,擒节度使李
仁矩、军校姚洪等害之。先是,璋欲谋叛,先遣使持厚币于孟知祥,求为婚家。
且言为朝廷猜忌,将有替移,去则丧家,住亦致讨,地狭兵少,独力不任,愿以
小儿结婚爱女。时知祥亦贰于朝廷,因许以为援。既而知祥出师以围遂州,故璋
攻阆州得恣其毒焉。
其年秋,诏削夺璋在身官爵,命天雄军节度使石敬瑭为东川行营招讨使,率
师以讨之。璋之子宫苑使光业并其族,并斩于洛阳。及石敬瑭率师进讨,以粮运
不接,班师。明宗方务怀柔,乃放西川进奏官苏愿、东川军将刘澄各归本道,别
无诏旨,只云“两务求安”。时孟知祥其骨肉在京师者俱无恙焉,因遣使报璋,
欲连表称谢。璋怒曰:“西川存得弟侄,遂欲再通朝廷,璋之儿孙已入黄泉,何
谢之有!”自是璋疑知祥背己,始构隙矣。三年四月,璋率所部兵万余人以袭知
祥。(《九国志·赵季良传》:季良尝与知祥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