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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她没有同意。请你们不要嘲笑我,我不是个君子,怎么也抵挡不住她那肉
体的诱惑力,一心想占有她,不顾一切地追求她,也原谅她的一切,我无力自拔啊,
小弟!”马海西低下头,把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已极。
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严重了,史兆丰所说的那第二种可能性完全是存在的,体育
场的相会暗藏着杀机:“海西,你不能去。”
史兆丰也同意:“是的,不能去。不管他们的用意如何,你都不能去,也不必
去。你和罗莉的恩爱已绝,她已经成了李少波的小妾,因此你对她就不必存在妄想,
也没有必要去为她的危难仗义。”
马海西也点点头,一会儿却又把头抬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万一她是
不忘旧情,约我私奔呢,那我不仅是白白地错过机会,也辜负她的一片好意。我……
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和史兆丰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事倒有点为难,谁能断定呢?也罢,既然马
海西有情,我们也不得无义。
“好吧,你去,我们跟在后面,不,事先埋伏在体育场东面的瓦砾堆里。如果
发现来者不止罗莉一个,那就说明事情不妙,我们高喊一声,你就及时开溜;如果
他们趁你和罗莉谈话时从外面冲进来,我们便一声发喊,一方面是吓他们,一方面
是通知你,到时候能否逢凶化吉,那就靠我们的眼睛,靠你的腿了。”我不知道哪
里来的智慧,一口气说完了我的妙计。
史兆丰和马海西听了都很同意,马海西的目光里还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小
弟,你们自己也要当心点,请张南奎也去,人多势众些,还有,你们每人都带一根
铁棍什么的,作为防身的武器。”
马海西的事情把我们弄得很紧张,也很有点刺激性,连张南奎一听也来劲,觉
得这事情有点像快客行径,他常替那个写武侠小说的作家抄文稿,对行快仗义的事
情最感兴趣。他还埋怨我们,说我们以前有事都不叫他参加,把他撇在一边。冤枉,
我们是想让他多抄点文稿,多赚点钱。
到了星期五的下午,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借了一个五节电池的大电筒,
必要时可以像探照灯似的射到对方的脸上去。史兆丰从家里拿来一把“军人魂”,
刀一出鞘便寒光闪闪。张南奎还做了一个飞镖,实际上是在尖刀的后面系了一方红
绸而已。我只是找了一根木棍,壮壮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真正要打仗是敌
不过人家的枪子儿的。
那时候的苏州体育场是个偏僻冷落的地方,围墙倒塌,四周都是瓦砾。白天常
有几个足球爱好者在那里自我娱乐,晚上是荒凉阴森,漆黑一片。偶尔有几个胆大
的夜行者从体育场抄近路,不时传出有人被“剥猪猡”的消息。
根据拟定的方案,我们三个人提前进入阵地,伏在体育场东面的瓦砾堆的凹塘
里。马海西准时于七时十分从北面的一条弄堂里走出来,慢慢地向体育场的中央走
去,不能走得快,要看好对方,即使没有什么异常,也要与对方同时到达体育场的
中央。
冬日的七点天色已经大黑,但也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没有月亮,但那
灿烂的群星也能投下一点微弱的光。那时候我们的目光锐利,能有一点星光便能辨
别物体,何况那体育场十分空旷,一个人的身影老远就能看见。
罗莉和马海西都十分准时,七点十分,从南北两边同时出现了两个人影,不用
说,由北向南的是马海西,由南向北的是罗莉。我们三双眼睛都盯着南面,看着罗
莉的身后,如果罗莉的身后出现人影的话,我们便要用电筒照射,同时大声发喊,
叫马海西开溜。
两个冤家的身影渐渐地靠近了。体育场的四周,包括体育场外的五卅路上都是
空荡荡的,别说是人了,连一只可疑的黑影如猫狗之类都看不见,只有那呼啸的寒
风吹得我们浑身冰凉,吹得我那本来就很紧张的心在颤抖。
马海西慢慢地向体育场的中央走过去,他也是个怕死鬼,心跳得比我们还要快
一倍。他在开始时是把右手插在裤袋里,袋里有一把大折刀,那是准备自卫的。慢
慢地向来人靠近时,看出了是罗莉的身影,而且是四下里无人,又不见我们有什么
动静,他简直忘乎所以了,肯定是罗莉约他来幽会的。当离开罗莉还有几十步的时
候,马海西把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张开双臂向罗莉扑过去,一把抱住罗莉,轻轻地
喊了一声:“亲爱的……”这动作是下意识的,马海西事先并未有如此非分之想,
是沉积在脑海里的一种强烈的欲念突然破壁而出,不听指挥。也不知道有多少晨昏
长夜了,马海西焦急地等待着这么一个瞬间,想象着有这么一个爱得可以燃烧的机
会,现在燃烧了,管它是否是在体育塌的北风里。
罗莉居然也没有拒绝,反而敞开狐皮大衣把马海西裹在怀里。
我们伏在瓦砾堆上的凹塘里。看着两个人影合而为一,看看四周又无险象,心
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短命的罗莉是约马海西幽会的,何必拿我们来开玩笑呢。
紧张的心情一消失,就觉得冷得实在受不了,砖头瓦片搁痛了膝盖,划痛了手皮,
这两个人抱在一起了,你等呗。
马海西在罗莉那温暖而有异香的怀抱里魂飞魄散了:“亲爱的,跟我走吧,我
们一起渡过长江,参加革命,在自由的天地里双宿双飞,李少波的魔掌伸不到那里。”
罗莉突然震动了一下,把马海西从怀里向外一推:“你!果然是共党。”
“什么,我……不是的,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我可以跟着你走向天边!”马
海西有点察觉了,这罗莉和革命是完全不搭界的,革命者只能穿土布,啃窝头,住
在窑洞里,哪有花园洋房、狐皮大衣和白兰地?
“海西。”罗莉裹紧了大衣,和马海西拉开了一点距离,好像马海西的身上已
经有了一点匪气,“你不要存在什么幻想了,我和你是走不到一起去的,可我们也
曾经有过感情,决不能见死不救。我约你黑夜相见,不是为了别的,是冒着极大的
危险来告诉你们,特别是通知许达伟和柳梅,叫他们赶快离开苏州,走得越快越好,
越远越好,否则将会有极大的麻烦甚至有生命的危险!”
“为啥?!”
“为啥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们大院里的那个穿长袍的老头,姓吴的,叫……”
“叫吴子宽?”
“对对,李少波总是叫他吴老伯,好像是少波的长辈。这老头最近常到我家去。
星期二的晚上,我从外面跳舞回来,又看见这老头和你们大院里的那个……我去跳
舞的那天晚上也见过的,你们叫他三舅……”
“万青田,绰号万青皮。”
“可能是的,那人的脸色很难看,有点像个青皮流氓。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
商量什么事,见到我进去便东拉西扯,谈谈天气。我推说上楼换衣服,从楼梯口转
到了屏风的后面听壁脚,因为我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事情背着我,当我进门的时候也
似乎听见他们提到过许达伟。
“果然不错,他们要对许达伟下毒手,说什么许家大院里有共产党的地下小组,
许达伟是头头,你们是外围。说那个漂亮的女人,那天舞会上的皇后……”
“柳梅。”
“是的,说柳梅是个逃妾,卷走了大量的美钞和黄金,躲在许家大院里,他们
要抓共党,抓逃妾,可以邀功,可以得钱,可以把共党的小组捣毁。”罗莉用很快
的速度,很简短的语言说清了事情的原委,“你快走吧,快回去通知许达伟,要防
止他们马上下毒手!”
马海西呆住了,站在那里不进也不退。罗莉向他靠近了一点,推推他的肩膀:
“快走呀,呆在这里作啥呢?”
马海西乘机抓住了罗莉的手:“谢谢你,罗莉,谢谢你冒着危险来告诉我这么
重要的消息。这说明我们到底是同学,而且曾经有过那么深深的情谊……”马海西
的声音有些颤抖了:“罗莉呀,我们的爱情是永远地结束了,可友谊却是长存的,
希望我们都能把我们的初恋永远地、深深地铭刻在心里。永别了,亲爱的罗莉。”
马海西放开了罗莉的手。
想不到罗莉却被马海西这一番并不高明的台词深深地感动了,敞开了大衣抱住
了马海西:“海西,请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