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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当做没发生过,照旧过你们的日子。”
他刚说完,二奶奶便有些不喜,扁了扁嘴道:“爹……”
二爷忙拦住她,使了个眼色。二奶奶这才不接口,尚谅则有些喜上眉梢。尚靖将他的喜色看在眼里,蓦地心里又是一痛,又道:“只一条,你们记住,待我百年以后,你们便分家吧,这侯府,只应住着一个定远侯。”
几人又连声应了是,尚靖扫了一眼道:“谦儿留下,别人都散了吧。”
尚谅盯了尚谦一会儿,方百般不愿地走了出去,刚一走出去,便被二奶奶甩了个眼风。二奶奶掐了掐二爷的胳膊说:“你为何不让我说。爹这几日都病着哩,只怕还闹不清楚,有些人多么卑鄙无耻!”
二爷忙跺脚道:“你小声些。方才秦大夫说了,爹有心疾,禁不得气,他再如何也没把天掀了,等爹身子好些了再说。况且,我看爹那般说话,也不是不知,只是他不愿提罢了。”
二奶奶撇撇嘴,高声地嚷了一句:“偏心!”
这声“偏心”虽是在屋外说的,却钻进了尚靖的心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尚谦,便苦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偏心?你虽是嫡子,我自幼便最疼谅儿,若不是他惹了事,如今你又懂事许多,只怕这侯位我也会给他。这回即便他犯了这般大错,我却还想着给他一个机会。”
“人人都有所喜好厌恶,偏些也是正常的,况儿子以前实是不懂事,爹爹偏疼四弟,也属正常。这回的事,儿说句实话,虽有些不满,但也觉得再如何血溶于水,爹爹也不是那狠心之人,断然不会绝了四弟的生路。”
103
103、临终重托。。。
尚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不喜你,便是因为你母亲日日在我面前说你调皮捣蛋,可我那时年轻,没想着管好你,却只是苛责你,久了你便愈发不可收拾。我虽不知道后来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忽然间你又变回了那个温良谦恭的好孩子,但我知道,如今的侯府,最为宽宏仁厚的便是你。我这回病得不轻,只盼我有生之年你们兄弟都能在我身边,若这回我不偏心些,只怕是鸡飞狗跳,我只求安宁,你们心里怪我便怪我吧。”
“儿子不敢。”尚谦也跟着叹了口气,尚靖老了,他看得出来,和最初见他时那个神采奕奕的俊美儒雅的中年男子不同,如今的尚靖不过几年时间便开始像个真正的老人了,尤其是这几天,犹如忽然间老了好几岁一般。
尚靖握着尚谦的手,道:“你以后,要好好,好好管着定远侯府。我再嘱咐你一事,其实我这段日子也看出来了,你四弟是聪明,可是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又心胸狭隘,只怕在生意场上也做不了多久。我虽明知他可能失败,却还想着磨练磨练他,也许会转好。尤其是,我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那般不堪……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暂且收着,若我百年之后,他的缎庄还是不景气或者他将转卖于他人之手又或者他再犯了这回这般不可饶恕的错误时,便由你拿这笔银子买下,以后由你来接管,那些银子便当……便当是我接济他罢了,只你莫事先告诉他那是我的银子。我另留了一封书信,交给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保管,想来到时不论有何变化,他都能压得住。上边言明若你四弟的缎庄生意不行了就由你收回那几间缎庄。若到时……若到时……他真心胸狭隘到宁肯卖给外姓之人,也不愿卖给你,你便直接拿着我的遗嘱收回那几间缎庄,这是我尚靖的财产,我有权决定如何处置,若到时……到时他真那般六亲不认,一分银子也不要给他!至于这不成气候和犯错的标准,就由你来定,爹相信你。我只怕他,他太浮躁,意气用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谅儿这辈子未受过什么挫折,其实这些,也都是我的错,太护着他了。这件事,我也告诉二弟了,你若决断不了,便去问他。你记住,切莫让我们尚家的缎庄,落入外姓人之手。”
尚谦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感慨无限,他知道尚靖是个这辈子过得比较单纯的人,可到老了,却反反复复为了怕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而留下了多封书信,只想看看那尚谅究竟还有无兄弟之情,是否气量真的狭小到完全不适合继承家业。
尚谦又问道:“爹爹,我记住了,此人是谁?”
尚靖让尚谦低头,附耳轻声说了那人的名字。
尚谦吃了一惊,显是想不到爹爹竟会让此人帮忙。
尚靖淡淡道:“你爹爹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尚靖见尚谦面色凝重,心中才犹感到一丝安慰,淡淡道:“让槿娘有时间带宁宁和小新来看看我,别人就不用来了。”
尚谦是在众人瞩目之中进的尚靖房间的,他走出来时众人也还未散,只看着尚谦的脸色想打探下尚侯爷究竟同他交代了什么。可是尚谦终究什么也没说,他忽然只觉得窗外射进的阳光有些刺眼,其实他来这里以后并不太喜欢尚靖这个人,也从来未曾从心里将他当做父亲,可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尚靖应该是做了他难以想象的心理挣扎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天以后,尚靖就如同完全没发生过那件事情一般,只字不提,心情似乎还爽朗了许多,终日乐呵呵的,不论是哪个孩子来见他,他都挺愉快的,偶尔问起缎庄的生意,不论二爷和四爷说什么,他都只笑着说好、极好,就是四爷如今的生意是每况愈下,可他总拣些好听的甚或胡编乱造给尚侯爷听,尚侯爷也是点着头说:“好,好,你知道错了,能改就好。”
对此,二爷难免是有些怨言的,便和尚谦抱怨道:“以前爹爹再如何,虽然嘴里不说,也是个心里比较清明的人,而且也挺严厉的。怎生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像一个孩童一般,老四说的有些话我看连你家小新听了也不信,爹却笑呵呵地点头说好好好。你说该不是当初那两个道士真的给爹爹吃了什么药把。”
尚谦摇摇头,又想起尚靖那日苍白且憔悴的脸色,可如今却红润了许多,叹道:“爹年纪大了,还是莫让他操心了,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糊涂二字。爹恐怕是不想再像上回那样,看得那般清楚了。”如今,尚谦最担心的便是尚侯爷的身体,虽说他看过去健旺了许多,可是来看的大夫都悄悄地说尚侯爷经上回那场大病,身体是虚弱了许多,尤其是心脉虚弱,他这般年纪的人,若再病一场,便极为危险了。
可尚侯爷这般,四爷尚谅却觉得自己的机会指不定又来了,虽然如今他的缎庄已经不成气候了,掌柜一走,有经验的伙计也都跟着跑了,可尚谅从没想过是自己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于他看来,他这一生便是被那些抢他家产的“小人”所害的,若他能有尚家的所有缎庄,那什么廖三爷岂敢随随便便就不卖他布?如今他的欢儿和喜儿可是给尚侯爷添了两个孙子,他日日让燕氏抱去给尚侯爷看,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尚谅便喜在心里,只觉多哄哄爹,指不定他还会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可是尚靖虽然日日见他都笑呵呵的,却从不提产业的事,每日问的不是哪儿的花开了便是孙子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延续了有半年,二爷尚谏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四爷尚谅的生意如今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局面了,尚谦则过着夫唱妇随和和美美的日子,只是尚侯爷最终没有熬过这年冬天,在冬至那日,尚侯爷与当时老太君的症状极为相似,咳喘了两声,便去了。
那时尚谦正在书斋里,听人说侯爷去了,第一反应便是尚侯爷又离开府里去寻仙山了,可接着才反应过来,这回尚侯爷是真的去了。他忙赶了过去,那边已围着一大群人,属尚谅哭得最为大声,捶胸顿足,可尚谦再细看他,发现他只有干嚎,却无半分眼泪,打心里便有一种恶心之感。再看到尚靖躺在床上,却并不像个死去的人,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应是走得极为安详,尚谦心里这才觉得有些安慰,跪了下来,心道:尚侯爷,你虽不是我亲生父亲,但我占了你儿子的身体这么些年,衣食财物其实皆是你所赐,便是这副身躯也和你血脉相连,这般说,您虽非我生父却是我的大恩人,我定会完成你的遗言,好好守住尚府。尚谦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他本不想哭,可那几个响头磕完,也不觉鼻子发酸,眼泪掉了下来。
尚侯爷的这场丧事,除了尚谦,就是韶槿最忙,其实这是她真真正正地独撑大局的一次,半个月时间,便让韶槿整整瘦了半圈,还时时只能和尚谦在夜半时分才能碰见,两人不由都叹了口气,刚想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