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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于吾言无所不说。
耳目役于外。揽外事者,其实是自堕,不肯自治,只言短长,不能反躬者也。
学者大不宜志小气轻。志小则易足,易足则无由进;气轻则以未知为已知、
未学为已学。
卷三 格物穷理(凡七十八条)
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心通乎道,然后能辨是非,如持权衡以较轻重,孟
子所谓知言是也。心不通于道,而较古人之是非,犹不持权衡而酌轻重,竭其目
力,劳其心智,虽使时中,亦古人所谓“亿则屡中”,君子不贵也。
伊川先生答门人曰:孔、孟之门,岂皆贤哲?固多众人。以众人观圣贤,弗
识者多矣,惟其不敢信己而信其师,是故求而后得。今诸君于颐言,才不合则置
不复思,所以终异也。不可便放下,更且思之,致知之方也。
伊川先生答横渠先生曰:所论大概,有苦心极力之象,而无宽裕温厚之气。
非明睿所照,而考索至此,故意屡偏而言多窒,小出入时有之。(明所照者,如
目所睹,纤微尽识之矣。考索至者,如揣料于物,约见仿佛尔,能无差乎?)更
愿完养思虑,涵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
欲知得与不得,于心气上验之。思虑有得,中心悦豫,沛然有裕者,实得也;
思虑有得,心气劳耗者,实未得也,强揣度耳。尝有人言:“比因学道,思虑心
虚。”曰:“人之血气,固有虚实。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然未闻自古圣贤因
学而致心疾者。”
今日杂信鬼怪异说者,只是不先烛理。若于事上一一理会,则有甚尽期?须
只于学上理会。
学原于思。
所谓“日月至焉”与久而不息者,所见规模虽略相似,其意味气象迥别,须
潜心默识,玩索久之,庶几自得。学者不学圣人则已,欲学之,须熟玩味圣人之
气象,不可只于名上理会,如此只是讲论文字。
问:“忠信进德之事,固可勉强,然致知甚难。”伊川先生曰:“学者固当
勉强,然须是知了方行得。若不知,只是觑却尧,学他行事,无尧许多聪明睿智,
怎生得如他动容周旋中礼?如子所言,是笃信而固守之,非固有之也。未致知,
便欲诚意,是躐等也。勉强行者,安能持久?除非烛理明,自然乐循理。性本善,
循理而行,是顺理事,本亦不难,但为人不知,旋安排著,便道难也。知有多少
般数,煞有深浅,学者须是真知,才知得是,便泰然行将去也。某年二十时,解
释经义,与今无异。然思今日,觉得意味与少时自别。”
凡一物上有一理,须是穷致其理。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
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或问:“格物须物物格
之,还只格一物而万理皆知?”曰:“怎得便会贯通?若只格一物便通众理,虽
颜子亦不敢如此道。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
贯通处。”
“思曰睿。”思虑久后,睿自然生。若于一事上思未得,且别换一事思之,
不可专守著这一事。盖人之知识,于这里蔽著,虽强思亦不通也。
问:“人有志于学,然知识蔽固,力量不至,则如之何?”曰:“只是致知。
若智识明,则力量自进。”
问:“观物察己,还因见物反求诸身否?”曰:“不必如此说。物我一理,
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又问:“致知先求之四端如何?”曰:
“求之情性,固是切于身。然一草一木皆有理,须是察。”
“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
人思虑始皆溷浊,久自明快。
问:“如何是近思?”曰:“以类而推。”
学者先要会疑。
横渠先生答范巽之曰:所访物怪神奸,此非难语,顾语未必信耳。孟子所论
知性知天,学至于知天,则物所从出,当源源自见。知所从出,则物之当有当无,
莫不心谕,亦不待语而后知。诸公所论,但守之不失,不为异端所劫。进进不已,
则物怪不须辨,异端不必攻,不逾期年,吾道胜矣。若欲委之无穷,付之以不可
知,则学为疑挠,智为物昏,交来无间,卒无以自存而溺于怪妄必矣。
子贡谓:“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既言“夫子之言”,则是居
常语之矣。圣门学者以仁为己任,不以苟知为得,必以了悟为闻,因有是说。
义理之学,亦须深沉方有造,非浅易轻浮之可得也。
学不能推究事理,只是心粗。至如颜子未至于圣人处,犹是心粗。
博学于文者,只要得习、坎、心、亨。盖人经历险阻艰难,然后其心亨通。
义理有疑,则濯去旧见,以来新意。心中有所开,即便札记,不思则还塞之
矣。更须得朋友之助,一日间朋友论著,则一日间意思差别,须日日如此讲论,
久则自觉进也。
凡致思到说不得处,始复审思明辨,乃为善学也。若告子则到说不得处遂已,
更不复求。
伊川先生曰:凡看文字,先须晓其文义,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
意者也。
学者要自得。《六经》浩渺,乍来难尽晓。且见得路径后,各自立得一个门
庭,归而求之可矣。
凡解文字,但易其心,自见理。理只是人理,甚分明,如一条平坦底道路。
《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此之谓也。或曰:“圣人之言,恐不可以
浅近看他。”曰:“圣人之言,自有近处,自有深远处。如近处怎生强要凿教深
远得?杨子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颐与改之曰:‘圣人之
言,其远如天,其近如地。’”
学者不泥文义者,又全背却远去;理会文义者,又滞泥不通。如子濯孺子为
将之事,孟子只取其不背师之意,人须就上面理会事君之道如何也。又如万章问
舜完廪浚井事,孟子只答他大意,人须要理会浚井如何出得来,完廪又怎生下得
来。若此之学,徒费心力。
凡观书不可以相类泥其义,不尔,则字字相梗。当观其文势上下之意,如
“充实之谓美”与《诗》之美不同。
问:“莹中尝爱《文中子》‘或问学《易》,子曰:终日乾乾可也’,此语
最尽。文王所以圣,亦只是个不已。”先生曰:“凡说经义,如只管节节推上去,
可知是尽。夫终日乾乾,未尽得《易》,据此一句,只做得九三使。若谓乾乾是
不已,不已又是道,渐渐推去,自然是尽。只是理不如此。”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言道之体如此,这里须是自见得。”张绎
曰:“此便是无穷。”先生曰:“固是道无穷,然怎生一个‘无穷’便道了得他。”
今人不会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
虽多,亦奚以为?”须是未读《诗》时,不达于政,不能专对;既读《诗》后,
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是读《诗》。“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
正墙面”,须是未读《诗》时如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是有验。大抵读书
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时未读是这个人,及读了后来,又只是这个人,
便是不曾读也。
凡看文字,如七年必世百年之事,皆当思其如何作为,乃有益。
凡解经不同,无害;但紧要处不可不同尔。
焞初到,问为学之方。先生曰:“公要知为学,须是读书。书不必多看,
要知其约,多看而不知其约,书肆耳。颐缘少时读书贪多,如今多忘了。须是将
圣人言语玩味,入心记著,然后力去行之,自有所得。”
初学入德之门,无如《大学》,其他莫如《语》、《孟》。
学者先须读《语》、《孟》。穷得《语》、《孟》,自有要约处,以此观他
经甚省力。《语》、《孟》如丈尺权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见得长短轻
重。
读《论语》者,但将诸弟子问处便作己问,将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
有得。若能于《论》、《孟》中深求玩味,将来涵养成甚生气质!
凡看《语》、《孟》,且须熟玩味,将圣人之言语切己,不可只作一场话说。
人只看得此二书切己,终身尽多也。
《论语》有读了后全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
者,有读了后不知手之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