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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时中如何?”曰:“中字最难识,须是默识心通。且试言:一厅则中
央为中;一家则厅中非中,而堂为中;言一国,则堂非中,而国之中为中。推此
类可见矣。如三过其门不入,在禹、稷之世为中,若居陋巷,则非中也。居陋巷,
在颜子之时为中,若三过其门不入,则非中也。”
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李邦直云:“不欺之谓诚。”便以不欺为诚。
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无息”,非以无息解诚也。或以
问先生,先生曰云云。)
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如百尺之木,自根本
至枝叶,皆是一贯,不可道上面一段事,无形无兆,却待人旋安排引入来教入途
辙。既是途辙,却只是一个途辙。
近取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来之义,只于鼻息之间见之。屈伸往来只是理,
不必将既屈之气,复为方伸之气。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复卦》言“七日来
复”,其间元不断续。阳已复生,物极必返,其理须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
有终。
明道先生曰: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更有甚事?
问仁,伊川先生曰:“此在诸公自思之,将圣贤所言仁处类聚观之,体认出
来。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也。’后人遂以爱为仁。爱自是情,仁自是性,岂
可专以爱为仁?孟子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则不可便谓之
仁。退之言‘博爱之谓仁’,非也。仁者固博爱,然便以博爱为仁则不可。”
问:“仁与心何异?”曰:“心譬如谷种,生之性便是仁,阳气发处乃情也。”
义训宜,礼训别,智训知,仁当何训?说者谓训觉、训人,皆非也。当合孔、
孟言仁处,大概研穷之,二三岁得之,未晚也。
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
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发不中节,然后为不善。故凡言善恶,皆先善而后恶;
言吉凶,皆先吉而后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后非。(《易传》曰:“成而后有败,
败非先成者也。得而后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
问:“心有善恶否?”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
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
譬如水,只可谓之水;至如流而为派,或行于东,或行于西,却谓之流也。”
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才则有善有不善,性则无
不善。
性者自然完具,信只是有此者也。故四端不言信。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恻隐之心,人之生道也。
横渠先生曰: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
刚柔之始。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遇聚结,为风雨,为霜雪,
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无非教也。
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
之大义。
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
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
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游散。至之谓神,以其伸也;
反之谓鬼,以其归也。
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必俱立,
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顺吾理者,则亦未如之何矣。
一故神。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不待心使至此而后觉也。
此所谓“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
心,统性情者也。
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由蔽有厚薄,故有
知愚之别。塞者牢不可开;厚者可以开,而开之也难,薄者开之也易,开则达于
天道,与圣人一。
卷二 为学大要(凡百十一条)
濂溪先生曰: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
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
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
陋矣。
或问:“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
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伊川先生曰:“学以至圣人
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
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
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
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
性;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然学之道,必先明诸心,
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
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
语默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颜
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
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
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然圣人则不思而得,不
勉而中;颜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
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后人不达,以谓圣本
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
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颜子所好异矣。”
横渠先生问于明道先生曰:“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何如?”明道先
生曰:“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外物为外,牵己而
从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
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夫
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
莫若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
得而除也。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
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
是反鉴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孟
子》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
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以
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
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从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
怒,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如何哉?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第能于
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
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
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
贤之言虽欲已,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
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
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必矣。来书所谓欲使后人见其
不忘乎善,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者,疾没身无善可称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