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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谓科举事业夺人之功,是不然。且一月之中,十日为举业,馀日足可为学。
然人不志此,必志于彼。故科举之事,不患妨功,惟患夺志。
横渠先生曰:世禄之荣,王者所以录有功,尊有德,爱之厚之,示恩遇之不
穷也。为人后者,所宜乐职劝功,以服勤事任;长廉远利,以似述世风。而近代
公卿子孙,方且下比布衣,工声病,售有司,不知求仕非义,而反羞循理为无能;
不知荫袭为荣,而反以虚名为善继,诚何心哉!
不资其力而利其有,则能忘人之势。
人多言安于贫贱,其实只是计穷力屈才短,不能营画耳。若稍动得,恐未肯
安之。须是诚知义理之乐于利欲也,乃能。
天下事,大患只是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
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恤,
惟义所在。
卷八 治国平天下之道(凡二十五条)
濂溪先生曰:治天下有本,身之谓也;治天下有则,家之谓也。本必端,端
本,诚心而已矣;则必善,善则和亲而已矣。家难而天下易,家亲而天下疏也。
家人离,必起于妇人,故《睽》次《家人》,以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也。尧
所以厘降二女于妫汭,舜可禅乎?吾兹试矣。是治天下观于家,治家观身而已矣。
身端,心诚之谓也;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不善之动,妄也;妄复,则无
妄矣;无妄,则诚矣。故《无妄》次《复》,而曰“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深哉!
明道先生尝言于神宗曰:得天理之正,极人伦之至者,尧、舜之道也;用其
私心,依仁义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大路
而行,无复回曲。霸者崎岖反侧于曲径之中,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
而王,则王矣;假之而霸,则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在审其初而已。《易》所
谓“差若毫厘,缪以千里”者,其初不可不审也。惟陛下稽先圣之言,察人事之
理,知尧、舜之道备于己,反身而诚之,推之以及四海,则万世幸甚。
伊川先生曰:当世之务,所尤先者有三:一曰立志,二曰责任,三曰求贤。
今虽纳嘉谋,陈善算,非君志先立,其能听而用之乎?君欲用之,非责任宰辅,
其孰承而行之乎?君相协心,非贤者任职,其能施于天下乎?此三者,本也;制
于事者,用也。三者之中,复以立志为本。所谓立志者,至诚一心,以道自任,
以圣人之训为可必信,先王之治为可必行,不狃滞于近规,不迁惑于众口,必期
致天下如三代之世也。
《比》之九五曰:“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传》曰:人君比天下之
道,当显明其比道而已。如诚意以待物,恕己以及人,发政施仁,使天下蒙其惠
泽,是人君亲比天下之道也。如是,天下孰不亲比于上。若乃暴其小仁,违道干
誉,欲以求天下之比,其道亦已狭矣,其能得天下之比乎?王者显明其比道,天下
自然来比。来者抚之,固不煦煦然求比于物。若田之三驱,禽之去者,从而不追,
来者则取之也。此王道之大,所以其民皞皞而莫知为之者也。非惟人君比天下之
道如此,大率人之相比莫不然。以臣于君言之,竭其忠诚,致其才力,乃显其比
君之道也。用之与否,在君而已,不可阿谀逢迎,求其比己也。在朋友亦然,修
身诚意以待之,亲己与否,在人而已,不可巧言令色,曲从苟合,以求人之比己
也。于乡党、亲戚,于众人,莫不皆然,“三驱,失前禽”之义也。
古之时,公卿大夫而下,位各称其德,终身居之,得其分也;位未称德,则
君举而进之,士修其学,学至而君求之,皆非有预于己也。农工商贾,勤其事而
所享有限。故皆有定志,而天下之心可一。后世自庶士至于公卿,日志于尊荣,
农工商贾,日志于富侈,亿兆之心,交骛于利,天下纷然,如之何其可一也。欲
其不乱,难矣!
《泰》之九二曰:“包荒,用冯河。”《传》曰:人情安肆,则政舒缓。而
法度废弛,庶事无节。治之之道,必有包含荒秽之量,则其施为,宽裕详密,弊
革事理,而人安之。若无含弘之度,有忿疾之心,则无深远之虑,有暴扰之患,
深弊未去,而近患已生矣,故在包荒也。自古泰治之世,必渐至于衰替,盖由狃
习安逸,因循而然。自非刚断之君,英烈之辅,不能挺特奋发,以革其弊也,故
曰“用冯河”。或疑上云“包荒”,则是包含宽容。此云“用冯河”,则是奋发
改革,似相反也。不知以含容之量,施刚果之用,乃圣贤之为也。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传》曰:君子居上,为天下之表仪,
必极其庄敬。如始盥之初,勿使诚意少散。如既荐之后,则天下莫不尽其孚诚,
颙然瞻仰之矣。
凡天下至于一国一家,至于万事,所以不和合者,皆由有间也;无间,则合
矣。以至天地之生,万物之成,皆合而后能遂;凡未合者,皆为有间也。若君臣、
父子、亲戚、朋友之间,有离贰怨隙者,盖谗邪间于其间也;去其间隔而合之,
则无不和且洽矣。《噬嗑》者,治天下之大用也。
《大畜》之六五曰:“豮豕之牙,吉。”《传》曰:物有总摄,事有机
会,圣人操得其要,则视亿兆之心犹一心。道之斯行,止之则戢,故不劳而治,
其用若“豮豕之牙”也。豕,刚躁之物,若强制其牙,则用力劳而不能止;
若豮去其势,则牙虽存,而刚躁自止。君子法豮豕之义,知天下之恶不
可以力制也,则察其机,持其要,塞绝其本原,故不假刑法严峻,而恶自止也。
且如止盗,民有欲心,见利则动,苟不知教,而迫于饥寒,虽刑杀日施,其能胜
亿兆利欲之心乎?圣人则知所以止之之道,不尚威刑而修政教,使之有农桑之业,
知廉耻之道,虽赏之,不窃矣。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传》曰:西南,
坤方。坤之体,广大平易。当天下之难方解,人始离艰苦,不可复以烦苛严急治
之,当济以宽大简易,乃其宜也。既解其难而安平无事矣,是“无所往”也。则
当修复治道,正纪纲,明法度,进复先代明王之治,是“来复”也,谓反正理也。
自古圣王救难定乱,其始未暇遽为也,既安定,则为可久可继之治。自汉以下,
乱既除,则不复有为,姑随时维持而已,故不能成善治,盖不知“来复”之义也。
“有攸往,夙吉”,谓尚有当解之事,则早为之,乃吉也。当解而未尽者,不早
去,则将复盛;事之复生者,不早为,则将渐大。故夙则吉也。
夫有物必有则,父止于慈,子止于孝,君止于仁,臣止于敬,万物庶事,莫
不各有其所。得其所则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
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
兑,说而能贞,是以上顺天理,下应人心,说道之至正至善者也。若夫违道
以干百姓之誉者,苟说之道,违道不顺天,干誉非应人,苟取一时之说耳,非君
子之正道。君子之道,其说于民,如天地之施,感之于心而说服无斁。
天下之事,不进则退,无一定之理。《济》之终,不进而止矣,无常止也,
衰乱至矣;盖其道已穷极也。圣人至此奈何?曰:唯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不
使至于极,尧、舜是也,故有终而无乱。
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生养遂则
教化行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
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后之人君知此义,则
知慎重于用民力矣。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意深矣。僖公修泮宫,复
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书。二者,复古兴废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
用民力,乃所当用也。人君知此义,知为政之先后轻重矣。
治身齐家以至平天下者,治之道也。建立治纲,分正百职,顺天时以制事,
至于创制立度,尽天下之事者,治之法也。圣人治天下之道,唯此二端而已。
明道先生曰: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