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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手机铃声在深夜不和谐的响起,乌兰在黑暗中睁开眼,手摸索着江山的手机。
江山已经醒来,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嗯,知道了。”
“丫,阿姨有点发烧,特护送医院了。”
乌兰与江山迅速穿衣上车。路虎在寂静的路上飞驰,乌兰手紧紧攥着,神情慌张,江山瞥了她一眼,伸过一只手,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攥住乌兰的已有些汗意却依然冰凉的手,江山沉稳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响起,
“丫,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江山等在外面,乌兰换上无菌服走进特护病房。那个人和护士守在那里,乌兰看向妈妈,妈妈对着乌兰笑,
“丫丫,你怎么看起来比妈妈还憔悴。没事,没事,就是轻微发烧,小张(张特护)有点小题大作了。”
乌兰握住妈妈的手,坐在床沿,对着妈妈语气轻松的说着,
“妈,小张是知道你想我了,让我来看你呢。睡吧,妈,我陪着你。”
乌兰的妈妈好像真的没事,看起来很健康,只是不时的发低烧,各项检查都做了,也没检查出发烧的原因。乌兰坚持让妈妈住在医院。然后,乌兰白天去展鹏建筑,晚上就来医院陪护。
林正南清醒后与往日一样,骄傲冷漠别扭的瘸着脚与乌兰相处着。两人除了公事上的交流,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当然也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山看着乌兰疲倦的面孔,虽然心疼乌兰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中午都去接乌兰吃饭。
这日中午江山又来到展鹏建筑接乌兰共进午餐。吃饭的时候,乌兰手腕上的通透的玉镯子引来旁边小姑娘的艳羡,江山有丝得意的看了一眼乌兰戴着的翡翠镯子,镯子随着乌兰吃饭的动作晃来晃去,江山眼尖的发现乌兰的手腕上又多了几道细微的伤口,他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饭。只有江山自己知道,他的心一刹那偷停了,竟不能呼吸。莫名的担心在江山心里如水面的涟漪不断扩大,吃到嘴里的东西如同嚼蜡。
半个月很快过去,展鹏建筑如愿中标,季展鹏定下酒店要晚上全体员工庆祝HAPPY。
乌兰没有参加,季展鹏知道她妈妈病了需要陪护。
乌兰的缺席丝毫不影响庆功酒会的热烈气氛。全体员工上至股东季展鹏许平林正南下至清洁大嫂都兴高采烈,面对如此HIGH的气氛,男人们喝得都有点高,当然,林正南也不例外。
第二日,林正南被季展鹏的一通电话叫醒。然后,他,季展鹏,许平拎着补品出现在医院里。
挂着邱暖暖名字的病房里没有人影。他们在急救病房外看到惊慌着急无助的乌兰,江山陪在她身边,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乌兰的妈妈病情突然恶化高烧昏迷中,季展鹏出言安慰,乌兰无声点头。然后,林正南随着季展鹏许平默默离开。
乌兰失去光彩的眼望着林正南的背影出神。林正南感觉到乌兰的视线却无法转身。他皱着眉薄唇紧抿的走着。林正南暗里跟医院的人打了招呼,关于病人邱暖暖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他。
乌兰的妈妈持续高烧,昏迷,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江山担心的看着乌兰,乌兰拿着病危书,异常沉默冷静的签了字。
亲属们都来了,病房外一下热闹起来。亲人们追着医生关心的问着病情,恳求医生尽最大努力医治病人。乌兰眼窝深陷,不言不语。江山发现乌兰上洗手间的时间变长,她的手腕?江山有点激动的拉起乌兰的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新伤口。
林正南听说病人病危,每天都来医院看望。不过,乌兰好像并不知道,乌兰每天长时间的站在隔离病房的窗口前向里静静凝望。林正南来了也不上前就站在乌兰的身后不远处默默看着乌兰瘦弱单薄的背影。有时,江山会从林正南身边经过来到乌兰身边,江山也不言语只是他的手会将温暖传递给乌兰。
乌兰没有看江山,眼仍旧盯着窗口。可是林正南看到她的头微微倾斜靠在了江山的肩上。那时,林正南觉得他与乌兰是如此遥远。原来咫尺真的可以是天涯。
一个礼拜后,乌兰的母亲去了遥远的天国。
乌兰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凝固,她睁大眼看着妈妈;她甚至还往前走了走,她不相信妈妈把她扔下,就这么走了。明明刚才妈妈还对她笑,还对她说,“丫丫,妈妈最爱你了,你就是妈妈的希望。丫丫,丫丫………”乌兰看到妈妈清醒,那一刹那她以为医生在跟她开玩笑,看!妈妈不是好好的吗,妈妈的眼里分明闪着光,乌兰高兴的流着眼泪对着妈妈笑。妈妈还没有说完,为什么医生用白布遮住妈妈的脚?妈妈的身体?妈妈的脸?
妈妈真的走了?妈妈真的不负责任的走了?
江山大手捂住乌兰的眼睛,
“丫,别看了。阿姨走得很安详。”
乌兰掰开江山的手,力气很大,
“三儿,我知道。我不怕。”
葬礼办得隆重风光,乌梅也赶回来了,亲人们都哭得死去活来。乌兰一滴眼泪也没掉。殡仪馆里,追悼厅内,乌兰看到妈妈被鲜花围着,睡的安详极了。偌大的厅里,人竟挤得满满的。哀乐奏起,一个男人诉说着妈妈的生平,说她是一个如何善良如何贤惠的好女人,嗯,妈妈是个好女人,乌兰抬头看着妈妈在照片里笑。众人向遗体告别,与家属握手,乌梅哭得很大声,乌兰有点皱眉,声音太大了,好吵。
乌兰礼貌的握手,认真的看向每一位来宾。江山一身黑衣站在乌兰身后,林正南多想像江山那样理直气壮的站在乌兰的身边守护她,可是他不能,他没有理由站在她身边,他只能站在人群中隔着好远的距离默默看着她。
尹小艳赶到了,他一身白衣神情难得严肃的不合常理的不管众人难解的眼光站在乌兰的身旁。
乌兰不管他,认真的与男人女人朋友伙伴陌生人握着手,说着谢谢。
乌兰看到一只修长的男人的适合弹钢琴的手伸了过来,缓缓握住了自己冰凉的手,这个人的手分明很温暖,可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暖意而且心越来越凉?乌兰没有抬头,她绷住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告诉自己不能松懈,他不是她的依靠了。这个拥有修长十指的男人也没说‘节哀,保重’的话,他竟一句话也没说!
林正南悲伤的眼看着乌兰渐渐低下的头,他想说‘丫头,节哀’想说‘丫头,保重’想说‘丫头,对不起’想说很多很多,可是喉咙堵住,发不出声来,林正南的手又用力握了一下乌兰的手,他倾身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抱了一下乌兰,然后,迅速松开,向前走去。
乌兰被林正南抱住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陷在他怀里的属于乌兰的鼻子听从内心的渴望深深呼吸了一下,嗯,为嘛闻不到记忆中那干净的像树林的味道?
乌兰的神经已经麻木,她没有任何感觉的看着妈妈被八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小帅哥抬走了,礼堂里哭声一片。乌兰眨了眨干涩的眼,酝酿,没有眼泪呢。多对不起妈妈,乌兰使劲闭了闭眼睛,试图挤点眼泪出来。要知道,流眼泪可是乌兰的拿手好戏呀,可是一滴也没有。乌兰想,自己真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呢。乌兰有了错觉,她有点怀疑自己不是真的乌兰,这么悲伤的场合她怎能无动于衷?乌兰像个不相干的人冷眼旁观着,乌兰觉得他们是妈妈真正的亲人呢。看看,男人女人们都是带着自来水来的呢,水源很充足,哗哗的不停往外流着。
乌兰掐了自己一下,又掐了自己一下,企图引起疼痛,让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失败。
嗯,江山递给乌兰一个精致的小房子,妈妈就住在这里吗。乌兰抱着小房子乐观的想着,嗯,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妈妈在她怀里呢。
乌兰抱着骨灰盒上了车,她沉默的坐着,瘦弱的背挺得笔直,乌兰看了看车后跟着绵延的车队,嗯,最少也有一百多辆吧,妈妈,你看到了么,很多人送咱们呢。妈妈,你看到了么,丫丫和你一起回家了呢。妈妈,你看到了么,丫丫就陪在你身边呢。妈妈,你看到了么,春天来了呢。妈妈,……………
乌兰发现他们没有回家,江山领着她来到了墓地,乌兰看着江山伸出的手,紧紧抱着妈妈,
“三儿,我想回家,我想带着妈妈回家。”
江山看着乌兰的大眼,再一次伸手,
“丫,来,给我。”
乌兰后退,
“不,我不,三儿,我想回家。我们带着妈妈回家,好不好。好的,是不,三儿。”
林正南不忍看乌兰像小狗样乞怜的眼神,转过身去。
众人潸然泪下。
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