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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雪瓶的心中更急,她的马便越向前奔去,老君牛张伯飞故意勒住马,做出走不动的样子,遗在后边。少时来到一座高原之上,老君牛已隐隐看见了在北方的那黑头鬼等人的车马了,他寻著了一条下坡的路,便放马驰了下去。
在前面的春雪瓶回头一眼看见了,就怨声说:“你敢跑?”说时发了一枝弩箭射去,老君牛虽然中了箭,可是忍著痛仍然加鞭逃命。马上的春雪瓶却紧紧往北去了,并没有来追他,他得了活命,可是仍不忘置韩铁芳于死地。他就由背后拔出弩箭来,咬住口中,催马急行,他对于这里的路径是相当的熟,他走的又是一条近便的路,所以不一会他的马就跨过了一道干河,追上了黑头鬼的那两辆车和车后的两匹马。
他将弩箭拿在手中,高高的举著,一面鞭马急奔,一面大声喊著:“程老三!妈的你还不赶快打主意!春雪瓶可就从后面追来了,我几乎被她射死,你看!这不是她的箭吗?先快些把韩铁芳小辈结果了吧!……”
说到这里,他已力尽精疲,伤势疼痛,就“咕咚”的一声,摔下马去了。
扳倒山陶俊就大声惊喊说:“我说怎么样?幸亏我看出身背红缨帽的人是个女的,咱们这才向偏路里来,不然被她抓住了那还得了?”土鳌老九已面如土色,说:“哎哟!这可怎么好?我又犯著痔疮痛!”
铁葫芦胡虎却忽然跳下了车说:“给我马骑上,我要迎上那个春丫头斗一斗,看一个女流之辈,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黑头鬼程三却说:“你们都不必慌!她来了正好,咱们再往前走!”
于是乘车的、骑马的,又都听他的吩咐,一起紧紧的又往北走去口那个老君牛张伯飞也呻吟著,忍著伤爬了起来,抓回来他的马,骑上,他简言是趴在马背上了,跟著又往下走。又行了三四里便进了一处小村庄,村里人家正在烧晚饭。这伙人进了村,就露出了强盗的本性,就要抢吃抢喝。
可是黑头鬼程三,用话劝陶俊跟胡虎,用鞭子抽老君牛抽土鳌老九,并抽那两个赶车的,大喊著说:“春雪瓶眼著就要追到,她来了我倒不怕,可是你们谁能够活得了!这时你们还顾吃呢?”大家都说:“饿了!”
黑头鬼程三就说:“饿了也得忍会儿,你们都听我的吩咐,只要躲开这一关,再用计捉住那春雪瓶。”老君牛听了,就带著呻吟之声说:“咱们还要捉春雪瓶吗?快点把韩铁芳结果了吧!”黑头鬼程三就傲然的说:“我一定要捉住春雪瓶,男的都已经给咱们捉住了,女的反倒捉不住?我不怕,我非得捉住他们一对儿,然后也许一块结果了他们。”
说著,他就吩咐手下人跟这村里的人,要了许多柴草和干树皮,并硬抢了人家点灯用的一箕子豆油,都放在车上。出了村又往北走去,那老君牛张伯飞可又因伤落马,不能爬起,黑头鬼程三也不许人管他,只逼著众人再走,众人可都有些心惊力尽,恨不得散开了各自逃命才好。黑头鬼又挥了一鞭子,把那土鳌老九的头上抽得都流出血来了,土鳌老九就一手捂著脑袋上的伤,一手捂著屁股下的痔疮,不住的直哎哟。
程三又高声说:“几位弟兄们再卖点力气!你们不要以为捉春雪瓶非常难,待一会儿我一定把她捉住,你们预备绳子就得啦!捉住春雪瓶,可也别放走了她的马,她在沙漠里称为小王爷,她手里的银子说不定有好几千万!来的马上歇的一定有不少珍珠、翡翠、猫儿眼,得到了咱们大家分,先找个大地方去吃燕翅席,然后各人回家,妈的就是比不上戴阎王,咱们也得赛过解七,至少一个人能娶两个老婆。谁要是不帮忙,到时可没有他的份儿!”
黑头鬼的这话,就刺激得陶俊等人无不兴奋,土鳌老九的脑袋跟屁股也仿佛都止了痛。可是这时候那南首遥遥之处,就有一匹白马飞也似的过来,土鳌老九连马鞭子都扔下了,张著两只手惊叫说:“哎哟不好!春雪瓶可追来了!我的妈!”
此时车中的铁芳旱知道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兴奋,他的精神比任何人全都紧张。他极力挣扎著手脚,但是绳紧锁重,休想挣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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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
铁葫芦胡虎又把刀尖挨近了他的肚腹,狠声地说:“小辈你忍上一会!多活一会儿吧!待会我们捉住春雪瓶,叫她跟你见一面,你那时死也不算冤,那也算是我们对得起你!”
铁芳想要向著车后高声喊:“雪瓶千万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可是胡虚的尖刀真是无情,只要稍一用力,铁芳自知肚皮立时就得成个大洞,因此他也不敢再嚷嚷。
这时就有赶车的跟胡虎夹搀起了他,他想著:“完了!想不到我竟死于此地!”
不料出了车一看,天色已蒙蒙的黑,车马都停在一个大坟地上,就将铁芳扔在一个已经断了的大石碑的旁边。他们又听著程三的指使,向南跑了去,用计伺伏著,擒捉春雪瓶去了。
铁芳在这里想挺身起来都不能,他只能在这满是碎石、烂砖、荒荆、断草的地上滚来滚去。他又将胳膊向著一块大石头的棱角之处去磨,就像磨刀,又像是拉锯似的,费了半天的力气,忽然觉得身上绑绳似是松了些了,他就先趴在地上缓了一口气,然后就全身用力挣扎一下,身上的麻绳就被挣断了,可是他的肾上已流出了血。他急忙找一块石头,再砸脚下的锁,把石头都砸得粉碎,两只脚腕也都生疼,铁链却仍不断。
他又摸到一边,扶著停放著的车轮站起来,扳著一棵老树上的枯枝,用力一扳,“蹦”地一声,枝子就断了,在他的手中拿著如同一杆木棍。他向前走了几步,忽见从南边有一匹马来了,他赶紧又坐在地下,爬上几步,爬在空车的后面去隐身。只见马行得很慢,半天才来到了临近,马上的这个人下来,简直就像是跌下来的,在地下趴了一会,方才站起,然而此人的手中却持著刀。
铁芳在暮色之下定眼去看这个人,他就看出此人非他,原来正是老君牛张伯飞。见他滚得满身是土,胡发蓬乱,带伤呻吟,然而他还要持刀来找铁芳,要结束铁芳的性命。
他走了几步就到停车的这边来了,他狠狠地说:“韩铁芳!你在哪儿啦?春姑娘叫我救你来啦!”
他一言未了,铁芳已摸了一块大石头,蓦向他投击而去,他没有躲开,就“啊!”的一声倒在地下,就不能再起来了。铁芳柱著那根棍子又立起来跳著过去,抬起来他扔下的那口刀,就脚下拖著锁,一手拿著棍子,一手提著刀,向南去找黑头鬼等人。
原来黑鬼头程三这时已在那边设好了埋伏,他的埋伏也没有甚么新奇,仍然是在凤翔府擒捉铁芳时候用的故技。他将干柴乱草摆了一片,每人的手中也都拿著蘸上油的火把,可是没有点上,他们每个人又都预备下了引火之物。铁葫芦胡虎,扳倒山陶俊,土鳌老九和两个车夫,都趴伏在地下,专等春雪瓶前来。
天是越来越黑了,寒风也越刮越紧,铁葫芦胡虎就笑著说:“这回可好!咱们的燕翅席快吃著了。”黑头鬼却说:“不要说话,留心去听!”
土鳌老九又“哎哟”了一声,然而这时大家果然话是不说了,从南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六个人的精神全都紧张起来。
黑头鬼又说:“你们听了我的话再点火,谁要是先点起火来,我的点子就算是白出啦,你们还都得死在箭下。”
土鳌老九说:“怎么我那个点火儿的东西不知丢在哪儿去啦。”
黑头鬼程三斥说:“小声!”
此时南边一片烟尘,飞来了一骑白马,马上的人虽难以看清,但是春雪瓶无疑了。土鳌老九又怕被马蹄踏著他屁股上的痔疮,他要爬起来躲开,可是此时马已至临近,黑头鬼程三就急喊了一声:“点上!”
当时各个就都把火点起来,同时齐都跃起,大喊起来。火把迎风熊熊地抖起,春雪瓶果然没有防备这一著,她跨下的白驹蓦然见了火也实在害怕,就扬头长嘶,前蹄都站立起来,后蹄直向后退倒,果然将春雪瓶摔下马来了。然而人家虽下了马,并没跌倒,且抽出双剑来,这伙人扬著火把向前扑来,雪瓶就舞动了双剑,一口剑专削火把,另一口剑专削人,头一个铁葫芦胡虎先丧了命,第二个扳倒山陶俊饮剑身亡,土鳌老九也吓死了,何况也挨了一剑。那黑头鬼程三仍然不跑,用火燃起那遍地的乱草干柴,他想先用火将春雪瓶阻挡住,然后他再从容逃走。
不料这时铁芳已来到他的身后了,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