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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彦仁还发呆地问说:“你怎么知道是成呢?”
蝴蝶红笑著说:“一定成!”遂就叫店伙计赶紧热酒摆菜,两个店伙计在屋里忙了一阵之后又出去了。蝴蝶红这才笑著对范彦仁说明了原因,说:“你想呀!他们的事儿要是不成,还能够在屋里那么悄声儿的说?早就得打起来了!”
范彦仁也笑了,于是夫妇两个人就又过到那屋里去请那两人,果真一请就到这边来了,于是范彦仁夫妇双双地举杯,与铁芳和雪瓶贺喜,于是铁芳与雪瓶的婚事已订。晚间仍是各自同屋去就寝,一夜漫漫地过去,到了次日,天气晴和,那位赛孟尝大班头,大约是听店伙说了,他买了一罐子酒,一大片子肉,就来给铁芳贺喜了。
范彦仁并说:“今天就要请他们新订亲的夫妇到我们县里去,但是你得派个人骑著快马赶紧往东,追上官眷的车辆,把这件喜信儿去告诉那里的孙夫人,瑞大臣的姑奶奶。”
赛孟尝就说:“让别的人去,一定说不明白,还是我去跑这趟吧!”
当下他放下了酒,留下了肉,比办他自己的事情还急,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早餐之后,范彦仁就同著蝴蝶红,请铁芳跟雪瓶,同著他们到了氾水县,他们在那里有私宅,但铁芳不愿去住,就仍与雪瓶住在一家客店里,仍是分为两间屋子。
在此住了两日,邢柱子与荷姑就找来了,原来铁芳与老刘昆在虎牢关恶斗,与春雪瓶在那店中订亲之事,不知是甚么原因,也许是由那店里的伙计跟居住的客人给传出去的,已弄得外边有不少的人都晓得了,不然他们夫妇也不会找到这里。当下见了面,邢柱子就给铁芳贺喜,荷姑是不但向雪瓶贺喜还道谢,雪瓶跟荷姑也很亲热,也颇为投缘。可是铁芳却在旁发呆了半天,当晚,他就向雪细说:“我们是不觉得,我们在这条路上的名声太大了,一点的事惰,外人都留心,都能够向远处去传说,我在洛阳又有杀死独角牛的事,他的大舅陶九更是个厉害的人,倘若他要找到这里,那时就对范彦仁有许多不便了。”
雪瓶说:“明天,或是后天,我们就走吧!”
铁芳皱眉说:“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啊!”
雪瓶却抚媚地笑著说:“你想,我这点病还能够算是病吗?这两天,我又觉得我差不多就算好了。”又说:“我告诉你吧!我也不是因为病,才不愿意跟著那官眷的车辆走,我是故意离开爹爹的表姊孙夫人。”
铁芳问说:“为甚么呢?”
雪瓶脸红著说:“就是因为她也主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
铁芳笑著悄声问说:“现在呢?”
雪瓶哼了一声说:“现在……”把她的那口剑跟铁旁的那口放在一起,成了一双,说:“都给你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提武艺了,我真没有想到我也像别人似的,要叫人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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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面前是一个很小的村落,且有的篱芭内透出来灯光,他缓缓地策马进了村,到了一家住户前,隔著篱笆就叫人。这村子住的都是规矩的农户,还以为是来了贼呢,经他在马上向里面说明了来意,他说因为是那街上的店房都住满了,没地方住,所以才来到这里投宿。他说话十分客气,里面又听出他的口音,就把柴扉开了,容他下了马,牵马进去。
这家农户是从甘省迁来的,虽然看著韩铁芳腰间带著刀,马上又摘下剑来,情形可疑,可是韩铁旁的态度又极为和蔼,他也就放了心,并现烧了小米饭给韩铁芳充饥。韩铁芳就睡在一间堆柴草的房子里,一夜提著心怕那些人找到这里来,便没有睡安稳,次日天色还没发晓,他就出屋喂马,并将马鞍鞯又备上。农人也起来了,他拿出几文钱要作为酬谢,这个农人却谦逊著不肯受,只说:“都是东边的人,虽不是一省,可也算是同乡。你路过这里来投宿,就算是有缘,我们怎能够收钱呢?我们又不是开店的。”
韩铁芳摸摸身边,又无另外之物可赠,他只好抱拳这谢,出门上马。农人还送了出来,他在马上拱手说:“再会吧!”
策马出村,好儿条狗乱吠著追出好远,他又来到了莽莽的田野之间。天上的云雾渐渐稀薄,阳光依旧被笼罩著,北风飕飕,吹得他身上发冷,远处有一片黑忽忽的东西,他走过去看,才认出是一片野林,树虽不算多,也足可以隐身;而且由此往西北望去,那里就是一条蜿蜒如灰蛇似的大道,西南角又是一片遮天盖地的巨大的阴影,那就是雾里的天山。
他便下了马,心说:“这地方好!我在此倒要看著那囚车和那些人马,今天是不是还往西走?他们往西走就得出那道上经过,就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还得往下追。在地下坐一会,又站起来伸直了脖颈向那边看一看,回想著昨夜的事情更觉得胆壮,只是昨夜并没听见罗小虎在屋中哼哼一声,他果真已被虐待得奄奄待毙了么?想至此心中又不禁忧愁难过。
天光渐渐发亮了,远处的小这显得更清楚,可是云雾仍未尽消,寒风更觉凄紧,身后的枯树枝如雨一般落下来,马独自踽踽地在林中徘徊,旷野枯寒,也不见有人出来耕地,天上的乌鸦都很少。如此过了多时,他望得眼睛都发酸,那边的大道上只有稀稀往来的步行挑担子的,推小车的,却没看见一匹马。
他心中越来越烦躁了,又上了马,离开树林,想往那街市的附近去踏探踏探,但才向北边走了不远,就见那条大道上已有一队车马在蠕蠕地向西移动了,他赶紧跳下马来,将马按趴在地下,他伏下一点身,瞪直了眼睛向那边望去,那里距他这里最少有半里地,人马影子都很小,而且模糊,可是他也辨识出来了,那的确就是押解罗小虎的差车,不过虽然一夜他们死伤了两个,今天的人倒显著更多了。
韩铁芳容他们去远,这才又将马拉起来跨了上去。向西追去,他仍然和前几回一样,虽然不舍,可是也总是不敢向前,天虽未降雨雪,北风可愈为猛烈,吹来的沙砾更多,地下的这路倒越来越广。
又往西走,渐渐两旁田亩皆无,树木也一棵不见,简直无所谓道路了,只是一片荒沙,风更大。
韩铁芳希望这时由沙漠发现一伙哈萨克,领头的是春雪瓶,以助自己将罗小虎救了。可是没想到走了不多时地下的沙子就少了,前面的那队车马早已安然度过这片狭小的沙漠了。韩铁芳又急挥两鞭,马追随著面前的车马影子再走,地下虽又有路了,却是坎坷不平,从这里看南边的天山更清楚、更高、更绵延无尽,并且路径似向西南斜了下去,越走也越高,前面的车马倒慢了。
韩铁芳也只得将马慢行些,风沙更紧,渐渐前面的车马已消失了影子,而又似乎听后面得得的来了一阵清切的马蹄声。他一惊,赶紧回头,就见东边飞也似的驰来了一匹马,就如在滚滚的风尘之中冲来了一股白烟似的,韩铁芳就益为愕然,急将马拨向道旁,同时伸手去摸宝剑。但那匹马已来到了临近,马上的那人是头上蒙著白纱的帕子,浑身衣服是青色,分明是个女子,韩铁芳更怔了,也不想抽剑了,心中倒十分喜欢,马到近前,他看出那纱帕下露出来的一点娇颜,正是春雪瓶,他就突然叫了声:“姑娘!……”
春雪瓶不容收往马,就把马拨回去。马在扬颈抬蹄,她在勒缰转首,急急地说:“尽在后面这随他们是无用的!昨天晚上的事,你办得太笨,也太没用!……反正按路程计算,明天他们就要过博罗霍洛山,咱们到那山根下等著他们去吧!快走!”
她催著马又往东边去了,韩铁芳只得跟著她走。虽然风很冷,但自己的脸非常发热,因为春雪瓶真是矫若神龙,竟不知她是从何处来的,并且昨晚的事她也全都知这,自己还觉得办得很漂亮呢,却不料她一连说了两声“无用!”“太没用!”真使得自己是又惭愧,又灰心。
蹄声哒哒,风声呼呼,尘沙迷眼,天地昏沉,前面的春雪瓶竟连头也不回,韩铁芳只一只眼睛能够睁开,看著她的骑术实在矫捷,而背影儿又真是俏丽。一前一后,走了半天,这路仿佛是往南去了,路越曲折、越陡,也越窄,渐渐他看见面前有推独轮车子的和赶小毛驴的乡下人,他们一霎时就给越过去了;又是一会,眼前又发现一片低陋的房屋和枯干得可怜的小树,有酒葫芦和面幌子在风沙里隐约地摇摆著。
春雪瓶就把马勒住缓缓的往前走,原来前面又到了一处很小的村镇。韩铁芳也收住了马,却不住的喘气,一只眼睛进了沙子,揉也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