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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司徒雷登是普林斯顿大学荣誉博士），您在中国出生，在中国长大，在中国工作……你应该比任何美国人都更加清楚中国此时所面临的苦难。不说别的，光是正在河南爆发的灾荒，这对整个中国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可这样的灾荒在中国却并非个例，陕北的灾荒已经持续了两年，而在此之前，那儿已经有过一场持续五年的大灾！……您觉得，如果没有美国的援助，我们能干什么？又能在日本人的手上坚持多少时间？”
“但你们入侵了法属印度支那。”司徒雷登正色道，“这是无可否认的。”
“法国已经投降了德国，他们已经加入到了法西斯的阵营之中。与其让日本人得到这些地方，然后以之为进攻我西南大后方的跳板和基地，我们就为什么不能将其取到手中？”秦卫反问道，“而且，我们也已经跟法国人签订了协议，法国维希政府已经同意将法属印度支那全数转交给中国。所以，博士，以后请记住那三个地方的新名称，‘越南’、‘老挝’、‘柬埔寨’！法属印度支那已经不存在了，是一个过时的名词。”
“将军，你的话让我从中感到了一种骄傲，你明白吗？”司徒雷登笑道，“一种扬眉吐气的骄傲。”
“是吗？”秦卫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看来我还真不适合当一名外交官。没错，提到那三个地方的时候，我确实有一种出了一口闷气的感觉……不过可惜，我们是趁着法国人战败，无力东顾的时候拿下了这三个地方，这未免让您所说的我的那种‘骄傲’有了一种打了折扣的感觉。”
“我注意到了您的用词。”司徒雷登顿了一下，“您用的是三个‘地方’，而不是‘国家’！”
“这有什么不对的么？”秦卫反问道。
“在美国，当然也包括英国，有一种传闻，说中国有意将法……噢，不，是‘越南’、‘老挝’和‘柬埔寨’吞并。不知道将军对就此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司徒雷登目光炯炯地看着秦卫，眼睛一眨也不眨。
“博士，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秦卫摇头失笑，“我承认，身为一名中国人，而且是民族主义情绪特别浓厚的中国人，我对中国吞并这三个地方的前景也确实做出一些估量。说真的，我很希望这能成为事实。”
“这很不好，将军。”司徒雷登轻吸了一口凉气，脸上也挂满了震惊。他本以为秦卫会拒绝承认这件事的。身为一名在中国出生工作，在中国活了大半辈子的美国人，他对中国的感情是匆庸置疑的，他希望秦卫不承认。因为这些事情目前都只是罗斯福个人的猜测。而且中国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进行辩解。可秦卫却承认了。这种姿态却让他有些陌生，也感觉十分的为难。欧美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希望中国表现出扩张的姿态。因为相比起其他任何一个国家，中国拥有一个扩张的帝国所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文化和人口！这比强大的国力更加可怕。强大的国力只是让一个国家拥有了走出去的底气，但空有强悍的国力，却没有与之对应的人口数量，能发展的就只有殖民地。可中国不一样，将近五亿的人口，足以覆盖住整个亚洲。一旦中国真的走上了那条道路，那他们几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对占领地的同化。中国文化的融合性，也可以使得中国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当地土著融合到一起。那时候，占领地将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然，如果是平时，欧美各国可以阻止中国人这么做，可现在他们已经身陷战争泥潭，中国如果真的有这种心思，他们将无法阻止。而这也恰恰是罗斯福最担心的。他害怕美国的援助会让中国人在赶走日本之后，独霸东南亚。那样的话，他们把日本人赶走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把他的想法告诉我？”司徒雷登又有些不解。
第532章你们没时间了
“博士，那只是我的个人愿望。”
似乎是看到了司徒雷登的疑惑，秦卫又笑嘻嘻地说道。
“身为中国最高级别的将领之一，将军，您的个人愿望有时候也会影响到整个中国政府的意志。”司徒雷登却只是摇了摇头，“而且据我所知，您对中国的外交政策的影响目前已经到达了让人吃惊的地步。我们甚至打听到，就连贵国驻美大使的许多交涉也是由您在背后指挥的。这没有错吧？”
“博士，你是有备而来啊。”秦卫苦笑不己，“居然连这个也调查的那么清楚……那我的姓名岂非也已经在罗斯福总统那里挂了号了？”
“总统先生对您确实很好奇。”司徒雷登并不否认，“而且他对您也十分敬佩。不过很可惜，您的立场，还有您最近推动中国政府所做出的一些行为并不符合美国的利益。”
“是吗？那这句话我能不能对外公开？”秦卫反问道。
“不能！”司徒雷登直接摇头，“而且就算您公开了，我们也不会承认的。”
“看来，我不用担心贵国不跟我们合作了。”秦卫又笑了起来。
“美国和中国必须合作，不然，日本得到东南亚的资源之后，太平洋将很难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不过相比起美利坚，中国的损失将更大。”司徒雷登沉声说道。他早就从电报上得知，秦卫在外交事务上的眼光非常了得，可他没想到秦卫还善于抓住别人言语之中的漏洞。他刚刚说秦卫推动的某些行动不符合美国的利益，其实就是想借此给对方施压。一般的中国人，只有那些愤怒的文人才会不管不顾，可中国政府的官员在听到这种话后基本都会仔细考虑。以免自己的言语引起他们这些列强的不满。毕竟，中国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跟列强叫板的胆量。可秦卫却比那些愤怒的文人更加直接，居然问他敢不敢把这些话公开……当然不能公开。公开了，那不就是说罗斯福政府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跟中国人合作出兵去营救菲律宾的美军，原因就只是因为总统先生一个人的猜想？为了一个猜想，就敢置几万人的性命而不顾，罗斯福得多该死？可由这句“不能公开”，秦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美国政府愿意合作，虽然可能会有所防备，但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目前中国的力量如果集中起来。只能打一场十万人左右的现代战争。”秦卫又叹了口气，“博士，这就是中国的力量。”
“您在开玩笑？”司徒雷登失笑，“光是铁木辛哥留下来的那些武器，就足够你们打上一场上百万人的高强度战争。”
“你说的那是在中国范围以内的。而我说的是以外。”秦卫正色道。“而且苏联人非常小气。他们虽然被迫放弃了所有的武器，可他们却耍了一个心眼儿。在许多武器上都做了手脚……我说的不是重武器。那些东西我们看得很严，他们没敢动手，但他们却在一般的单兵武器上下了黑手。……您不知道吧？铁木辛哥集团留下来的苏制枪械中，有三分之一都没有了枪栓或者撞针！”
“还有这种事情？”司徒雷登愕然，“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这简直就是丢脸。”
“斯大林觉得我们是在趁火打劫，他很愤怒。但他又拿我们没有办法。所以就采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伎俩。而我们呢？因为一时的疏忽损失了这么多的东西，又哪里好意思到处乱说？”秦卫摇头叹道。
“可即便是这样，你们也应该得到了足够的补给。”司徒雷登道。
“一场收复山西的战役，我们前前后后光是大口径的炮弹就消耗了三千多吨。而这场战役目前还在持续。”秦卫问道：“博士。你难道想让我们停止这场战争，然后把所有的资源转到南方？”
“据我所知，中**队在战场上很少这么‘奢侈’！”司徒雷登表示不信。
“贵国的空军英雄，吉米。杜立特中校就在山西前线，他不只一次开着他的b…25中程轰炸机将炸弹送到日本人的阵地上。而不久前，他能运送的就已经不再是炸弹，而是凝固汽油弹和大号的炸药包！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多大的悲哀吗？”秦卫反问道。
“说起凝固汽油弹，我们也有一个疑问。”司徒雷登避过了刚才问题，“据我们所知，一直到目前为止，凝固汽油弹应该都只是中**方独自拥有的武器，可为什么在菲律宾战役的时候，日本人也使用了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我们需要贵国的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
“博士，美**方也在研制凝固汽油弹。”秦卫笑道，“英国、德国、意大利，甚至苏联都在研制。而德人在不久前进攻苏联的战役中也多次使用了这种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