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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病。他们会憎恶他不经磋商即用这钱去投资的作法。尽管他们的想法没有法律依据,但与中世纪的一种礼仪非常相似:任何男爵未经国王批准,不得出卖城堡。
还有,这次动用的款项之大也是一个因素。华厦大酒店价值10亿美元,克罗斯继承了格罗内韦尔特的51%的股份。但是他先投入的5,000万美元风险极大,另外又投资5,000万美元,总数达1亿美元。这种经济上的风险非同小可。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向来以谨慎和保守著称,事实上,他们只有这样做,才能在他们的圈子里生存下来。
克罗斯想起了另一件事。多年以前,那时圣迪奥家族和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关系非常融洽,两个家族曾插足电影业,但是结果令人失望。在圣迪奥家族被血洗之后,唐·克莱里库齐奥下令中上任何类似的计划。“那些家伙太狡猾,”唐说,“由于收益极高,他们有恃无恐。我们得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那样一来,我们就无法掌握经营的诀窍,搞电影比贩毒复杂得多。”
不,克罗斯暗下决心。只要他提出这种要求,肯定会被否决,也就不可能继续干下去。自作主张干了再说,然后再负荆请罪,请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分享他的收益,成功往往可以为最无耻的罪行开脱。但一旦失败的话,无论是否事先征得同意,他很有可能就此完蛋。这引发出了最终的疑点。
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他想起了格罗内韦尔特的话:“提防处于困境中的女人。”不错,以前他遇到不少这样的女人,全没有去管她们。拉斯维加斯充斥着处于困境中的女人。
但是克罗斯心里清楚。他痴迷于阿西娜·阿奎坦恩的美貌。不光是她那美丽的脸庞、眼睛、头发、双腿和乳房;克罗斯更渴望从她的眼睛里,从她脸部的骨骼里,从她曲线柔和的嘴唇里,读出她的智慧和热忱。克罗斯打心眼里觉得,假使他能了解阿西娜,假使他和阿西娜朝夕相伴,整个世界便会焕然一新,太阳的光芒便会格外地灿烂。克罗斯眼前浮现出阿西娜身后的那片茫茫的大海,碧波翻涌,白浪叠飞,如同巨大的光环,笼罩着阿西娜的头部。他心念一动,母亲孜孜以求,就是想成为阿西娜这样的女人。
克罗斯不禁心中惶然。与此同时,他感到内心的思念汇聚成一口深井,想见阿西娜,想和她在一起,想听她的声音,想看她的一举一动。克罗斯扪心自问:哦,天哪,这就是我决意做这一切的原因吗?
克罗斯接受这个解释,心中大喜,毕竟弄清楚了真正的原因所在。他的心意更加坚定,头脑不再胡思乱想。眼下主要的问题是采取行动。暂时忘了阿西娜。忘了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博兹·斯坎内特是个难题,得尽快解决。
克罗斯清楚自己的处境大暴露,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博兹·斯坎内特一旦出事,再公开做生意就很危险了。
克罗斯选定了三个人,参预这次有计划的行动。首先是安德鲁·波拉德,他是太平洋保安公司的老板,早就牵涉在内了。其二是利亚·瓦齐,在内华达山区为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看管猎屋。利亚手下有一批人,平时做看管人,特殊情况下可以应召执行任务。第三个人是伦纳德·索萨,一个退休的伪造家,受家族雇用,做一些零零碎碎的事。这三个人都接受西部老板克罗斯·德利纳的领导。
两天后,安德鲁·波拉德接到了克罗斯·德利纳打来的电话。“我听说你工作很辛苦,”克罗斯说,“到拉斯维加斯末度假怎么样?食宿和饮料全部免费。把夫人一块带来。玩累了,就到办公室来聊聊天。”
“非常感谢,”波拉德说,“眼下我走不开。下周怎么样?”
“可以,”克罗斯说,“不过下周我不在这里了,我会想你的。”
“那我明天就来。”波拉德说。
“太好了。”克罗斯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波拉德身子往后一仰,靠着椅背沉思起来。这个邀请其实是道命令。他得奉命走走钢丝冒冒险了。
伦纳德·索萨享受生活的热情劲儿,只有判了死刑缓期执行的犯人才会这样。他热爱日出和日落,热爱茁壮生长的野草和吃草的奶牛,热爱美丽的女人、自信的年轻人和机灵的儿童,热爱每片面包、每杯葡萄酒、每块奶酪。
20年前,由于为现在已灭亡的圣迪奥家族伪造百元面值的钞票,联邦调查局逮捕了伦纳德。他的同党为了逃避重罚,出卖了他,他认定这辈子只有在监狱里打发了。伪造钞票这项罪行的严重程度大大超过了强奸、凶杀和纵火。这项犯罪直接危及国家机器本身。犯其他的罪行,那无外乎是某个食腐动物在巨兽身上咬了一口,而那巨兽只是构成可消耗的食物链的一环。伦纳德不指望法律能对他从宽处理,事实上也没有。他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索萨只蹲了一年的监牢。同屋的一个犯人非常钦慕他的技艺,他鼓捣墨水、铅笔、钢笔的天赋,把他招进了克莱里库齐奥家族。
突然之间,他便换了辩护律师;突然之间,他有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狱外医生;突然之间,他被宣布大脑思维已下降到幼童的水准,对社会不再构成危害,因此出席了一个赦免听证会;突然之间,他便成了自由人,为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做事。
克莱里库齐奥家族需要个一流的伪造家。不是伪造货币,他们清楚,在当局眼里这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伪造家去做。乔治得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照管种种国内和国际公司,用莫须有的法人代表的名义签署法律文件,到银行存入及取出巨额现金等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签名和模仿签名。随着时间的推移,伦纳德又被派上了其他的用场。
华厦大酒店依靠伦纳德的手艺获取了丰厚的利润。一个非常富有的玩大赌的赌客去世时,出纳室保留着他的帐单,索萨便会被请来,在总数高达100万美元的帐单上又签了这位赌客的姓名。这些帐单自然无法用这位赌客的遗产来偿还。但是这笔数额就可以作为酒店的损失,而免于交纳所得税。这种情况频频发生,多得有点异常。似乎寻欢作乐的人死亡率很高。同样的手段也被用来对付死不认帐或少付帐的玩大赌的赌客。
为此,伦纳德每年得到10万美元的报酬,但被禁止于其他的事情,尤其是伪造货币。这与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大方针是一致的。家族明确禁止从事违法活动的家族成员进行伪造货币和绑架活动。这两种案件会使联邦政府的司法部门倾巢出动,简直是得不偿失。
因而,20年里,索萨躲在他的小屋里,逍遥自在地过着艺术家的生活。他的屋子掩映在多潘加峡谷中,离马利布不远。他有一个小花园,还养了一头山羊,一只猫和一头狗。他白天作画,晚上饮酒。峡谷中住着许多同样是画家,逍遥自在的年轻姑娘,她们总是络绎不绝地送上门来。
索萨从未离开过峡谷,除了偶尔去圣莫尼卡采购,或被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召去工作,一般是每月两次,每次几天。他只按他们的要求干完手中的活,从不多问。他算得上是克莱里库齐奥家族非常器重的战士。
所以,当一辆小轿车被派来接他,司机请他带上工具和几天的换洗衣服时,索萨便把山羊、猫和狗放出去,然后锁上房门。那些小动物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它们毕竟不是孩子。并不是说他不喜爱它们,只是动物的寿命很短,尤其在峡谷这种地方,时不时死掉几只,这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一年的监狱生活使他变得很实际,而出乎意料的获释又使他变得很乐观。
利亚·瓦齐,这位克莱库齐奥家族的内华达山区猎屋的看守人,初到美国时已经30岁,是意大利警方千方百计缉拿的罪犯。接下来的10年里,他学会了说英语,几乎不带口音,读写的能力也不错。他出生在西西里一个在学识和权势方面都数一数二的大家庭。
15年前,利亚·瓦齐是巴勒莫黑手党的头目,堪称一流的称职人物。但是他做事太过火。
罗马当局指派一名调查法官,全权负责清查和剿灭西西里岛的黑手党组织。调查法官带着妻子儿女,在军队和一伙警察的护卫下,来到了巴勒莫。他做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说,许诺将对那些统治这个宝岛长达几个世纪的罪犯毫不留情。现在已经是实行法治的时候了,应该由意大利民众推选的代表来决定西西里岛的命运,而不是那些冥顽不化的暴徒和他们见不得人的秘密组织。瓦齐觉得他的演说是对他个人极大的侮辱。
调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