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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磊声音懒懒的：“知道了。”然后慢吞吞的穿衣起床。
王小卉一边给妞妞穿衣服，脑子一边快速转动着，把所有熟人的名字过滤了一遍。
赭深知父亲的病是不治之症，但还是期盼着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可以让父亲的病起死回生。所以，在父亲的病确诊后，王小卉让医院为父亲换上了最好的药，如此一来，光是医药费，每天就达到了千元之多。换药后的前两个星期，父亲整个人精神眼看着好转，可是这几天每况愈下，几乎每天都有一两次昏迷。
奇迹已经没有再出现的可能了，这四十多天的时间，花去的医药费也早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可是，能放弃治疗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等死吗？
自己家仅有的积蓄已经拿出来了，两个舅舅家已经借过了，前些天苏婷那儿也拿出了五千救急，还能再朝谁去借呢？她倒是有一个有钱的婆婆，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王小卉是绝对不会向婆婆开这个口的。
王小卉的思维在一个名字前停顿了下来，看来也只有他了，路伟国。
她于是试探着去问李磊：“你能不能给你姐夫打个电话，朝他借点钱？医院那边又让交钱了。”
“你自己打不就行了。”李磊依然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弟媳妇张开口了，他还好意思不借？你张口比我张口都管用呢。”
想一想，李磊说的似乎也有道理，王小卉说到：“好吧，我打个电话试试。你帮妞妞洗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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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知不觉中越降越低的道德底线
电话拨通，王小卉的心忽然有些忐忑。
居“喂，谁呀？这大早上的。”接电话的是李茹。
“姐，我是小卉，姐夫在吗？”王小卉的声音有些小心有些讨好。
“哦，他在卫生间，你有事吗？”李茹那边说话漫不经心的。
“也没别的事，就是……”王小卉忽然觉得此刻这个“钱”字是那么的沉那么的重，沉重到吐出口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到底什么事啊？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李茹有些不耐烦。
“姐，我父亲住院……”
赭“哦，我知道了，你打电话是不是想要借钱？”
“姐，我……”
“呸呸呸。”李茹连“呸”三声，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可真有你的，大早上的就张口借钱，这会让人一天都不顺利的知道吗？”
“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没办法我们就有办法了？我看是路伟国以前帮你们帮的太多，得寸进尺了你们。以前借的不让你们还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再张口？你最好少给我提钱的事。”
被李茹一顿抢白与奚落，王小卉一时如鲠在喉，说不出半句话来。
电话那头传来路伟国的问话声：“谁打的电话？”
“还能有谁，我那个弟媳妇，这大早上的，又提……”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是李茹那边挂断了电话。
时间太早，开往Y市的客车上除去司机和售票员，只零零星星的坐了五六个人。
这样一个清冷的冬晨，这样急着去赶赴一个会让人伤心落泪的目的地，这样一个长达五十分钟的漫长路途，所有的一切，对于孤单一人的王小卉来说，都太过于落寞与寂寥了。
李茹那边是不可能让路伟国借钱给自己的，这样一来，父亲的医药费又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王小卉不敢深想，稍一触及，就心痛得难以自制，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浮满双眼。
用手在布满水气的窗玻璃上擦了宽宽的一道足以让目光穿越的缝隙出来，王小卉把目光一路投向了窗外。
其实车窗外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沿途风景，一路见到的树木瘦削而萧条，一掠而过的或低矮破败或高大尚有七分新意的民房，在阴暗低沉的天空下全都是恹恹的打不起来精神。这样的景象只能是让人越看越觉的压抑与沉闷而已。
坐车可以有回程，为什么人生就没有？如果人生也如坐车一般，能够在累了倦了厌了的时候，静静的闭上眼睛，把这不愿看到与经历的时光忽略过去，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让人欣喜的春暖花开该有多好。
王小卉的思绪漫无边际，在车身没有规律的摇荡下，感到了阵阵袭来的倦意。
朦胧中，车停了一下接着又向前行驶了。
“姑娘，别在车上睡了，太冷，小心感冒了。”
这声音怎么离自己这么近？王小卉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空位上已坐了一位虽近古稀却依然精神矍烁的老人。她急忙坐正身子，感激的对他笑笑：“谢谢您。”
老人微微一笑：“相遇即是有缘，只不过一句提醒而已，何足言谢。”
看这老人出言不俗，王小卉顿然心生一股敬畏，但萍水相逢，也不好多言，只好又冲老人笑笑。
“姑娘，我懂一些面相之术，看你仪表不俗，介不介意我对你的命运前景胡乱说上几句？”那位老人端详着王小卉，一脸人的慈祥与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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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知不觉中越降越低的道德底线（2）
父亲的病情与医药费是压在王小卉心头的一块巨石，这会她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心思，但既然人家说出了口，又怎好拂人好意？人不是常说“信则灵，不信则无”吗？在车上这么枯坐着也是坐，听他说说又有何妨呢，反正话一出口即是烟飞云散，信不信还不是全在自己。再看看身边这位老人，虽然面目清瘦却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说不定还真的就有些仙风道骨呢。想到这里，王小卉便开口说到：“老人家你请讲吧，我不会介意的。”
王小卉曾经陪同一位家遭变故的朋友找算命先生看过流年运程，当时那算命先生拿什么“三才五星六曜十二宫”的命理术语好一通显摆，直听得王小卉两个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想起这些，又转念想到了刚才那位老人说话多少带着点文言色彩，深怕这位老人也会说出那些枯燥无味而又艰深难懂的命理术语来，于是她又急忙补充：“老人家，那些命理术语什么我也听不懂，您就直接说我的为人命运如何就行了。”说完，不好意思的对老人笑了笑。
老人仿佛深谙王小卉的心思，哈哈一笑，点点头说到：“好，就随你的意思。”
老人爽朗的笑声惊动了车内其他几个人，都纷纷朝王小卉这边看过来。
“姑娘，看你双眉紧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居王小卉无言，只点点头。
“暂且把心放宽，目前的难关自会有人出面相帮的。”
王小卉苦笑，心说，有谁会帮我呢，眼前这医药费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借呢。
“姑娘，你天庭饱满，可以看出你心计颇高，文化学识不低于你周围之人。还有，你心胸宽阔，与人交往不计前嫌，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比较容易宽恕于人。”说到这里，老人停下来询问王小卉：“我说的这些，对还是不对？”
想想这几点好象和自己出入不大，王小卉也就点点头：“您继续往下说。”
“你五官匀称，本是一命贵福厚之相，但受其他之处的影响，比如你的这个酒窝。姑娘家长个酒窝，好看确实好看，但也确实影响了你的面相命理。你命里注定富贵荣华，可如此一来，富贵荣华的实现，只能是在你身心倍受苦难磨励与几番起落之后了。”说到这里，老人不由神色凝重的叹了一口气。
赭对这位老人所言，王小卉倒不在意：“这样也不错啊，富贵荣华总还算有实现的那一天，总比一辈子受穷受难要强出许多吧。”
老人含笑，微微颔首：“不错，难得你有如此豁达的认知，看来你也不会怪我说话太过直白了，我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
王小卉说：“没事，有什么您就说什么吧。”
老人点点头，接着向下说：“你命里多桀，处世、贞孝皆不太尽如人意。你对你的丈夫毫无感情可言，你们之间所有的只不过是家的责任与道义罢了。你和他貌合神离，而你，也将会因此而倍受情感的折磨。”说到这里，老人停下来看了看王小卉的反应。
听到这里，王小卉已经有些吃惊了，但她装做若无其事，不置可否的说到：“还有呢，您接着往下说。”
这时原来还是零散地坐在车厢里各个部位的几个人，有两三位男性已经分别坐在了离王小卉和老人最近的前、后和左首之处，颇有兴趣的聆听着老人的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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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Y市半个月的放纵相缠（1）
扫视了一下几个人，老人又接着